齊國公的小公爺一出來,曾雲風就看見他了,頭上一點紫氣也無,這個小公爺,讀書早戀還想考中,這不是想多了?不好好讀書,淨想著拱盛家的白菜,還考科舉,瞎胡鬧!
終于到了放榜的日子,曾雲風昨晚宿在大娘子的院里,沒想到今天大娘子起得比自己還早,要知道今天自己可是要上朝的。
曾雲風上朝回來之後,發現這位大娘子面露喜色,高興到不行,一看到曾雲風就對曾雲風興奮說︰「官人,今天早上燒的香,燒得真漂亮,狀如蓮花,這可是上上大吉之兆,估模著我家柏兒必定高中。」
看著這位喜形于色的大娘子,曾雲風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她現在腦子里也不知道在想的什麼,走路也不看路。
「大娘子,你小心點。」劉媽媽在一旁關心。
「好好好,小心,小心。」大娘子雖然差點摔倒卻仍舊笑嘻嘻地扶著劉媽媽的手站起來,絲毫沒有一點羞怒的樣子。
走在前面的曾雲風回頭看了看跟在後面這位差點被被門檻絆倒了的大娘子,搖了搖頭,這怎麼能放心的讓他把自己把家業都交給她。
遇到大事,一點靜氣都沒有,曾雲風現在準備去拜會自己的老母親。
等到曾雲風來到老母親老太太這里的時候,發現明蘭正在寫字。
「想什麼呢,神思不寧的!」
「爹爹!」
曾雲風從袖中從袖子中拿出那一副護膝,遞給明蘭。
明蘭看到這個護膝之後,雖然知道護膝被父親拿走了,可是真正看到這個護膝明蘭也很慌張。
曾雲風看著眼神復雜的明蘭道︰「你和小公爺是沒可能的。」
「為父今日必須要棒打鴛鴦,此次小公爺也不可能高中,原因之一就是你送的這幅護膝的情義,你恨為父也罷,怨也罷,這件事情你爹爹我一定要做。」
「這個齊國公不是一個好人家,為父不能看著你往火坑里跳,這個小公爺小小年紀不好好念書,以至于你現在陷入情網,陷得越深,以後傷的也越深。」
「小公爺這門親事,你想也不要想,你爹爹我明確跟你說,為父是看不起齊國公的,一個靠祖上爵位恩蔭的吃軟飯的能有什麼出息!」曾雲風決然的說道
「不會的,小公爺靠自己,他一定會高中的!」明蘭肯定地說道。
「那咱們就走著瞧,因為你這情義,他落榜落定了。」曾雲風笑笑說完之後直接離開,留下明蘭在原地發蒙。
放榜的當天,曾雲風又被她們拉去,可這種事他才不去。
這種事情有什麼好看的,該中就是中,不中你也沒辦法。
宋朝這個時間很古怪,有許多來到榜下捉婿的這些大商人,就看哪些人說高中呢,就趕緊抓走帶回去給自己的女兒直接成親,只要他們點頭,那是家財萬貫,全部奉上,曾雲風當年就差點栽了。
由于這些年宋朝的經濟繁榮,加上曾雲風主持的各項貿易路線的展開,現在來榜下捉婿的大商人甚至比來的舉子還要多,各個都是有錢人,個個都是家財萬貫,肆意揮灑著手中的鈔票。
曾雲風的兩個兒子在旁邊正看著呢,幾個女兒的叫喊說中了,中了,那些個大商人忽然就全部圍了上來準備。
「哪一位公子中了,快指給我看看!」一個肥頭大耳的商人道,顯得迫不及待。
這一喊把兩個正蒙的兒子搞得有些更懵逼了。
如果說家里的大兒子是因為聰明伶俐,從小夠自律,而二兒子這次科考能有成就,是曾雲風從他十歲開始從小打到大打出來的,中舉的消息早已經傳到曾雲風的耳朵里面。
曾雲風十分的淡定地在家里的堂中寫字,他知道現今這個時代,考中一個進士並不算什麼。
這個時代可以說是群星璀璨,光耀天下,周敦頤,二程,晏殊,三蘇,範仲淹,張載,王安石還有許多以及數不清的眾多的名士。
而想要在這些人中間拔尖兒,那可不簡單,即使是曾雲風如果不依靠其他能力,想要從他們中間拔尖兒也是十分困難,自己的兩個兒子現在只是剛剛起步而已。
面帶喜色的一眾人回來時,曾雲風正坐在正堂,十分鎮定地喝茶,等著自己的兩個兒子來過來給自己磕頭,自己的兩個老婆夫人簇擁著兒子,一堆人鬧哄哄地走到中堂,正好看到曾雲風正坐在正堂中間。
兩個兒子當即上前走到前面,給曾雲風磕了一個響頭道︰「爹,孩兒高中了。」
「好!」曾雲風笑著說然後抬手虛扶,兩個兒子順勢站起來。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為官之道今日才真正剛剛開始,為父要澆你們一頭涼水,免得你們興奮過頭。」
「你們知道為父志向是什麼嗎?」
「靜听父親教誨!」
「長柏長楓,這幾句話為父也送給你們,望我盛家兒郎,皆以此為志。」
曾雲風走到兩個兒子面前遞給他們一幅字。
兩人展開這幅字,這幅字上書二十二隸書大字。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長柏情不自禁的念了出來。
曾雲風的這些字如洪鐘大呂振聾發聵,兩個兒子看到這些字之後,撩著袍子重新跪在地上,重重地又給他叩了一個頭。
「謝父親賜字!」
這句話是橫渠先生張載說的橫渠四句,不知道張載現在在干嘛,這句話現在也沒有流傳出來。
這二十二字真的讓兩個兒子吃驚不已,這些話總結了所有士大夫階層所向往的終極目標,兩個兒子只知道自己的父親會做官會牧民,可是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在人生理想上這麼崇高。
兩個個老婆也是瞠目結舌,目瞪口呆,她們重新認識了這位冷漠,孤僻,甚至有時有些生人勿進的丈夫。
曾雲風接著道︰「今日的慶祝不需要搞得太隆重,可是有一件事情必須隆重,那就是謝師宴,你二人高中,莊學究功不可沒,謝師宴可以必須要隆重,其他的就盡量簡化!」
「是,兒子遵命!」
「長柏都高中了,還不讓大操大辦,我都讓彩鈴去買十里爆竹了,話都說出去了!」大夫人王若弗跟在曾雲風身後不高興氣鼓鼓地嘟囔著。
這之後,曾雲風帶著兩個兒子,以及眾多的女兒老婆一起拜見了老太太。
兒子們金榜題名,肯定也要給老太太報喜,可是老太太心里門兒清。
老太太不動面色色說︰「我且問你們,外面這樣鬧哄哄的,是做什麼。」
大娘子听了老太太頓時又活過來高興地說︰「我剛才準備叫他們扎爆竹慶祝呢!」
老太太听完臉色突然垮下來道︰「這是要鬧的讓整個東京汴梁都知道盛家的兒子高中了,是嗎!」
大娘子以及林小娘臉色听完臉色都僵住了,只有曾雲風覺得老太太和自己想的一樣。
兩位夫人這下子可是啞巴了,她們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可說了還要放十里炮仗,施粥散錢,簡直都歡喜的沒譜兒了,搞得好像整個東京汴梁只有自己一家高中一樣。
要知道這次會試之後,在後面還有一場殿試,還有好多人沒中呢,這樣一搞得整個東京汴梁都仇視盛家。
老太太又接著嚴肅得道︰「小公爺和顧二郎在家里念書,他們兩個人都沒中,咱們家這樣大張旗鼓的慶祝,是想打齊國公夫婦以及寧遠侯顧家的臉嗎?」
老太太真是家里明事理的大人物,也真是家里坐鎮的一尊佛,不管什麼時候,她都心里很清醒,也鎮得住,比自己的這兩個老婆強太多了。
這兩個貨一天到晚的攀比,只知道攀高枝,跟別人比富貴,比榮耀,一點也不知道韜光養晦。
曾雲風說道︰「母親說的是,兒子已經讓他們將這些慶祝都取消了,僅僅辦一場隆重的謝師宴,好好的感謝一下莊學究,剩下的咱們自己家里關門慶祝就可以了。」
老太太贊道︰「不錯!還是我兒考慮周全。」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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