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里的的梁山聚義廳已經改成了忠義堂,眾人在聚義廳的原址建起來的忠義堂內推杯換盞,頻頻勸酒。
這時的鐵叫子樂和還在酒席上唱起了歌。
「喜~遇~重~陽,更佳釀~今朝~早熟,見~碧水丹山,黃蘆苦竹,頭上~盡教添白發,願天王~降詔~早招安,心方足!」
砰的一聲,一個酒碗摔在了地上,散稱了一堆,這時喧鬧的忠義堂陡然一靜,站起來站起來一個一個八尺高的大漢,這人渾然就是武松「今天要招安,明天又要招安。把兄弟們的心都冷了。」武松說完臉色黑得不像話。
場面一下子就尷尬起來,剛剛還在推杯換盞的諸位,這一下子氣氛凝重到了極點。
武松的身手大家都是知道的,他的脾性大家也很清楚,武松的威望大家也是清楚的,作為眾多的步軍頭領中的一個武松是數一數二的,大家只當他是喝醉了,可他的話大家都听在了耳中。想在了心里。
喝酒的氛圍一下子就沒了,宋江的臉色鐵青,他也想不到,現在的水泊梁山之中還有這麼多人對招安心存芥蒂。
沒辦法,酒宴過後,宋江將一眾頭領招到了他的房內,想听听他們說心里話,也想听听他們的心里話。
宋江的房內,眾人圍坐一團,宋江和吳用坐在上首,中間放了一個火盆,熊熊炭火燃燒著,可以沒有一個人說話。
宋江看著諸位好漢臉色非常的難看看,他自己首先開了話頭說道「如今咱們水泊梁山,現今已經聚集了108位英雄好漢,真可以說是五行八作,人才濟濟,忠義堂前也豎起了替天行道的杏黃大旗。」
「替天行道,圖的是保國安民,如果只圖打家劫舍,破府克州,殺來殺去,何日是個終了啊?」
宋江的話,說完眾多的臉色有些陰郁,有些則是點點頭,宋江的臉色更不好看,他又繼續道「人生一世,何以安身立命?我的梁山好漢怎麼就不能干一番驚天動地的偉業,留一個忠君報國的美名。」
「如今大宋外有遼邦虎視,內有草寇毛謀反,我們梁山好漢只有順應天意報效朝廷才是正路啊!」
「宋江不才出身小吏,但拳拳報國之心,始終不敢懈怠。」
「我實在不忍心讓梁山眾兄弟當一輩子強盜,留下一個千載的罵名啊。」
「如今朝廷奸臣當道,就怕哥哥的好心得不到好報啊!」林沖頗有些憂慮的說道。
「事在人為,就看我們怎麼去做了。」
這時,武松站了起來「哥哥的用心良苦,可卻忘卻了我們的身份。」
武松臉色鐵青地撩起了他耳邊的長發,在他帶著金箍的長發下面的左臉頰上一道赤果果的赤紅色金印露了出來,看到這道金印,眾人皆低下了頭,宋江也下意識的想抬手模一下自己臉上的金印。
這個東西就像一個恥辱的名牌,刻在每一個人的臉上,告訴他們自己的身份是一個賊配,只不過綠林眾人為了好听,起了一個響亮的名字叫做金印,可是誰都知道這是個什麼,只不過平常沒人揭開這道傷疤罷了。
武松做完了這個事情之後,站起身,沒有說一句話,轉身從房中離開。
其他幾人阮小二阮小七阮小五劉唐等人沒有說話,看了看吳用,吳用也搖了搖頭,幾人紛紛魚貫而出,林沖也朝著宋江拱拱手嘆息一聲離去。
宋江嘆息一聲,仰著頭,閉著眼楮,感覺渾身都不舒坦。
吳用在一旁勸慰著「哥哥,現在時機未到。」
宋江深深吐了一口氣,然後睜開眼楮說道「事在人為,我就不相信不能為梁山泊的弟兄們謀一條好的出路,我就不相信我宋江注定報國無門。」說著不自覺地抬手模了模自己的臉頰,仿佛那個金印在刺痛他。
林沖氣勢洶洶地沖到了曾雲風的院子里,一拍桌子說「招安招安,招個什麼狗屁安!」
「你又怎麼了!」
「這個公明哥哥,武松兄弟他明確說了不想招安,可是他似乎是心如鐵石,非要如此!」
「哥哥,宋公明哥哥還要你跟他去一趟東京汴梁城,說借著東京城的元夜的喜氣給你沖一沖病氣!」
曾雲風笑了笑倒了一杯茶,靜靜的喝著說道「他宋公明就沒有別的事情說嗎?」
「有,他說要去東京府一位重要的人物。」
曾雲風不屑的一笑「你不說我也能猜到是誰,應該是宿太尉吧。」
「哥哥明鑒,宋江就是要去見宿太尉。」
「可是他臉上刻著金印,他能去哪里?別說進東京店汴梁城了就是想進小縣城,官府也會追緝。」
「哥哥,你卻不知道那安道全早已經將宋江臉上的金印給去除了」曾雲風將茶杯放在桌子上。有些好笑,看來他對他自己的臉上的金印還是很在乎的。
「安道全也是好本事啊,這臉上刺的金印應居然也能洗掉!」
林沖自顧自拿了一塊桌子上的綠豆糕吃了一口,說道「哥哥,你究竟去不去東京呢?」
曾雲風緊了緊身上的袍子說道「這是宋江看我不死啊,這主意十有八九又是吳用這廝出的,他不就是想看我舟車勞頓然後病逝于路途上嗎,我就滿他的意,我去!」
梁山泊的碼頭,曾雲風的手攏在袖子里,整個人都藏在袍子里,一張蒼白的病態的臉讓他看起來好像隨時都會死在路上。
旁邊的阮氏三雄等梁山兄弟欲言又止,但是看著曾雲風堅持要到東京去,也就不再勸說,這一段時間柴進纏綿病榻,這一次他說去東京沖病氣,其實大家都知道,有可能是他最後的美麗時光。
「哥哥放心的去東京汴梁城吧,這水寨之中有我和軍師在定保萬無一失!」盧俊義向宋江拱了拱手,宋江一眾人即刻準備出發。
一路行來直上黃河來到東京汴梁城,相比于大名府那個地方,東京汴梁城真的不愧于一座繁華的都市。
如果從這里看來,宋徽宗也不是一點貢獻也沒有最起碼他將東京汴梁城治理得井井有條,繁華如斯。
曾雲風穿著黑色的皮裘悠然走在東京城的路上,渾然不覺自己是個朝廷欽犯。
元夜盛景,宋東京汴梁城的繁華是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燈會如期而至,無數的燈火,無數的各個樣式的燈籠,在這個日子里繪出了有著勃勃生機的繁華東京盛景。
看著各式的花燈和燈謎,曾雲風想如果這個時代每一座城,每一個地方都能過上這樣安樂的日子該多好,可是曾雲風知道,這不太可能,因為大宋有外敵虎視眈眈,就像是宋江所說的那樣。
他的北面有遼國,還有西夏,西面還有吐蕃,宋朝的周邊還有很多國家正在漸漸崛起,如白山黑水的女真,如草原的蒙古部族,這些狼都在將自己養的壯壯的,隨時準備改天換地兒,而現在的大宋正在自己把自己喂成一頭肥豬,等著送到他們嘴里喂他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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