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干這種汽修活的時候,就像是去火鍋店吃火鍋一樣,吃完火鍋渾身都是一股味兒,干汽修的也類似,別人鼻子嗅一嗅就知道你是干汽修的。
一晃就到一九八五年,曾雲風把幾個弟弟都供出來的,讀書供出來三個可不容易,唯一個弟弟念完大一之後就不念了,曾雲風只好給他辦了休學手續,最後他只有大學肆業。
這個人就是他的弟弟丁益蟹,曾雲風也不好強逼他,有些人讀書有心思,有些人讀書沒心思。
曾雲風在一棟樓里面買了三層,做起了包租公,日子過得清閑自在,這是曾雲風早就想干的事情,那就是混吃等死。
自己這幾個兄弟自己已經供他們讀書供出來了,一個在當律師,一個在當醫生還開了診所,至于另外一個愛干嘛干嘛,他管不著,他們都大了,都18歲了,有些事情輪不到自己給他們做主。
至于自己的女乃女乃,早就不給別人做佣人了,只不過也不想和他們幾個兄弟在一起住,每次見他們幾個就說他們幾個對不起方家的人。
曾雲風挑了挑眉,自己的便宜老爹欠的債,自己一會兒也還不完,先放那兒欠著吧,就算自己現在上門也討不了好,反倒是被人搞一頓。
現在他是債多不壓身,丁家欠方家的早就還不清了,自己老爹把房方進新打殘住了院,接著又把方進新打死。
自己的老爹跑路到東南島,在那里又跟人打了一架,把人家一拳又直接送去見閻王爺了,現在便宜老爹還在那里坐牢呢,根據曾雲風的消息,現在天天在牢里當篾匠。
自己的這個便宜老爹真是會給自己扯爛賬,這才多長時間呢?都扯了這麼多人命帳,怎麼還的清,索性干脆幾個兄弟一起慢慢還。
自己的女乃女乃現在住在尼姑庵慈雲庵,是曾雲風捐錢修的,他初一,初七,十五,以及二十四去看她,還會給她帶點東西。
自己的女乃女乃不想成為兄弟幾個的負擔,所以單獨搬出去住了,曾雲風一而再再而三地想把她接回來,可她就是不願意,老人家年紀大了,脾氣也倔,勸也勸不動,也就隨她去,她高興就好。
曾雲風給慈雲庵一筆錢,讓她們這些師太平時多多照顧自己的女乃女乃,兄弟子兄弟幾個輪流每個月去看她,不讓她顯得太孤單。
曾雲風早上在早茶店里吃完早茶,悠哉悠哉的去出攤兒,飛機仔現在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基本上不用曾雲風操心這些攤子。
曾雲風現在由十幾個地攤鋪子變成了十七個鋪子,其中有水果店,書店,錄音錄像店,日化用品店,跌打損傷的藥酒店,而這個店這個是和胡伯一起開的,再加上修理加工中心及一些亂七八糟的總共加起來一共有十七個店鋪全部都在這里。
他現在是要房子有房子,要鋪面有鋪面,哎呀,生活樂無邊吶。
「哎呀!」曾雲風在椅子上緩緩躺下,申吟了一聲,「哎呀,這種日子過得真是愜意,什麼也不用想,什麼也不用管,沒事曬曬太陽吹吹風,到點了就去飯店吃飯。」
一想到這里,曾雲風咂模了一下,心中又不是個滋味兒,媽的,現在居然每天都要去吃飯館兒,越活越回去。
曾雲風這十幾年可是把這條街的飯店老板都要逼瘋了,他不差錢,可是嘴巴卻很挑,吃得不高興了,就在店里一邊吃一邊評判,「海參沒嚼頭,差評,蹄筋調味料太濃,差評!咦,這是什麼,螺絲居然是昨天的!」
「螃蟹,呸,不能吃了,居然死了三個多小時!能吃嗎,福伯!」
旁邊新來的廚師一臉常常是一臉的怒火,可是老板從來都是強行按住廚師,這種情況他們可見的太多了,怒的越厲害,回頭被打擊的就越厲害,後來被說的做菜都沒信心的廚師也不少。
而且經常是他還沒說完,旁邊的客人早跑完了,這條街留下來的飯館基本上都是久經他這個小螃蟹考驗的,就這麼一圈下來這一條街的都知道這個小螃蟹嘴挑得很。
可這樣的事情每天都要他都要來好幾遍,早茶一遍,午餐一遍,下午茶一遍,晚餐一遍,夜宵更要來一遍。
時間長了,飯店的老板還在背後給他起了個綽號叫刁嘴蟹。
可是凡是他說過嗯的美食,很快就得到食客認可,評價還行的店後來是一菜難求,日日爆滿。
直到他後來名聲在外,擱筷點三金的事情爆發後,得過他肯定點評的店,那可是顧客盈門,再想得他一句點評的飯店那可就就多了去了。
到後來這條街老板都是強力拉著曾雲風去他們店里試菜,搞得現在曾雲風好好吃頓飯都困難,除了葵姐的早茶店他經常去,其他就越來越少了,他可不樂意被人當猴看。
想到這里,曾雲風把報紙蓋在了自己的臉上,人生啊,吃個飯都是這麼難,生活就更是難了!
正當此時,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伙計,你們這里修不修電視機的?」
曾雲風沒有絲毫猶豫敲了敲自己椅子頭頂的板子,十分熟練地說道︰「電視機啊,修理費100,不上門啊,自己搬過來,零件另計!」
「可不可以上門五十呀!」
曾雲風,姿勢都沒變,報紙也沒揭開的,上門加五十塊,雖然曾雲風現在有房有店鋪,但是也不會什麼單子都不接,就有些修理單子,他也是接的,偶爾動動手也挺好。
這女人在旁邊猶豫了好一番,然後又說道︰「能不能,五十塊,行不行啊?」
曾雲風報紙都沒揭下來,直接回答道︰「不行,你去別家看看吧!」
這麼摳搜的女人,曾雲風也是第一次見,想著曾雲風翻了個身,修個電視機一百塊,直接到家里一百五,她還給你講價,砍到五十,這生意怎麼做啊?
曾雲風可不想接這種單子,麻煩,沒尊嚴,還不如自己在這兒躺著呢。
不一會兒,這女人又走回來了,看著這癱在椅子上報紙蓋在臉上的曾雲風,女人看看他,身上一個白色背心,頭發亂糟糟的,胡子拉碴,椅子下面是一雙黑色夾拖,而椅子旁邊一個遮陽傘,遮陽傘下面的茶幾上面放著零食水果和汽水,旁邊還放著一包煙和一個打火機。
她有些猶豫的說道︰「那你看,要不五十五塊好不好?」
曾雲風都無語了,我靠,听到這個聲音,他就知道,這個女人就是剛才那個,轉了一圈兒又走回來了。
曾雲風唉嘆了口氣說道︰「你去轉了一圈兒就應該知道,我這家是這條街上修理電器最便宜的吧,因為我們都是街坊鄰居嘛,所以給的都是最低價,哪有像你這樣的,講價也不是像你這樣的。」
曾雲風嘆了口氣,把臉上報紙摘了下來,想看看究竟是哪個摳搜的,一百塊都不給,直接砍掉一半。
曾雲風剛剛一揭報紙,抬眼一瞅,整個人就愣住了,女人抿著嘴,握著自己的錢包兒,有些猶豫不決,看著曾雲風攤子上各種寫字的牌面以及報價,咬了咬嘴唇又說道︰「那你看五十五塊行不行?」
這是個貔貅啊,吐點錢怎麼這麼難呢。
女人的面容雖讓曾雲風眼前一亮,可是做生意就是做生意,有些事情不能隨便壞規矩。
「你怎麼這麼摳啊?五十五塊還要上門,好吧,好吧,先問一下你的電視機什麼牌子。」
「東芝!」
「東芝哇,好老的電視。」
「是很老呀,好像是我外婆說的,就比我小一點點。」
曾雲風都無語了,東芝第一代彩色電視機啊,唉,現在零件兒都不太好找。
哎呀,還要給她修,好吧,看著這個女人還算客氣的面子上,曾雲風也不太好拒絕,畢竟鄰里鄰居的,她的面孔十分的陌生。
曾雲風把旁邊的煙盒拿起來,右手在煙盒旁邊的邊緣處打了兩下,彈出一根煙,曾雲風熟練地將煙叼在自己的嘴上說道︰「看你很面生啊,是不是最近剛搬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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