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阮梅想起了什麼,扭過頭看著曾雲風,說︰「是不是又是你?」
曾雲風在一旁坐著,笑笑不語,阮梅鼓著自己的腮幫子有些奇怪的看著曾雲風,可是鼻子中聞著這誘人的香氣,還是忍不住倒了一些出來放在碗里,又輕輕地吸了一口,陶醉的說道︰「真香!」
一雙大大的眼楮彎成了兩輪明月。
淺淺地嘗了一口阮梅,她的眼中帶著精光,陡然之間轉向曾雲風說︰「這湯不是我外婆做的,是誰做的?」
曾雲風仍然笑眯眯的看著眼前阮梅的模樣,她既不點頭,也不搖頭,阮梅沒有繼續問下去,反倒是非常暢快的喝起了湯來。
看著自己心上的人高興,曾雲風心中也莫名的高興,人很奇怪,幫著別人快樂,有時候自己會變得更加快樂。
湯這種食材準確來說是食物的一個品種,它給人類帶來的是一種非常奇妙的享受。
很多人或者說是營養學家研究表現出來的一種東西,就是湯中含有味精這種物質,可是曾雲風非常清楚明白這並不是簡單的味精這個叫做谷氨酸鈉或者麩氨酸鈉東西而已。
人類直接從食物中攝取的東西和通過工業提取的味精的味道是兩碼事,正如同糧食釀的酒和工業食用酒精兌的酒有極大的區別一樣。
即使有的時候,工業生產的一些東西,例如香精、香料以及一些添加劑能夠做到欺騙人的味蕾,可是它做不到完全欺騙整個人身體的感受。
有些東西吃下去會給整個身心帶來一種愉悅的享受,吃下去之後會給整個身體帶來一種舒暢,就像是一杯好酒,會有飄飄然而迎風醉的感覺,更會有醉後涼風起,吹人舞袖回的那種感覺,可是你喝了工業兌酒的酒很多情況是腦袋疼,有的則上頭,喝的人難受。
正如現在工業酒的蒸餾酒,很多人都說蒸餾酒怎樣怎樣,可是曾雲風知道,工業釀酒和古法釀酒都有自己的優點和缺點,正如中醫和現代醫學中的西醫一樣,有些事情不可強求,強求也求不來。
湯中用食物提取出來的味道和味精有很大不同,雖然成分和實際上我們自己用工業得到的成分雖然化學公式一樣,可是得到的味覺感受和實際的體驗是完全不一樣的。
這也是為什麼後來文明漸漸的走入了真正的工業文明革新階段的時候,人們開始慢慢往回尋找那些真正的味道,而不是用食品添加劑給人們帶來的味覺的欺騙。
為什麼很多人喜歡毒品?為什麼很多人喜歡沉醉于幻覺?這就是現代人類從工業品中帶來的一種潘多拉魔盒效應。
人們開始追求這種知覺上的極致感受,從最開始的鴉片,到海洛因,到冰毒到各種類型的毒品,人們在不停地滿足自己精神的極度渴望,可是這種極度渴望是有巨大的創傷性,是無法逆轉的傷害。
所以曾雲風十分討厭這種急功近利,甚至是剝奪性、掠奪性開發的手段,而這些手段,恰恰是資本最喜歡干的事情。
你喜歡這種快樂的感受,那麼好,資本就給你,他能做到的就是把味精提取出來。
人們想要的這種極致的飄飄然的感覺,從最開始的香煙煙草那種不傷害人或者說傷害人極少的感覺,到後面的毒品,鴉片、毒品、海洛因、冰毒,人們在自己的道路上一步一步的往前邁,卻是陷入深淵而不可自拔。
有多少企業也是如此?做到了全縣第一,就想就全市自己,做到了全市第一,就想做全省第一,做到全省第一就想做全國第一,做到了全國第一就想進世界。
沒完沒了的壓榨不會停止,企業想盡是一切辦法來縮減成本,提高利潤,而中間對于員工的感受,對于生產的體驗,或者說創造的快樂,全部都被抹殺掉了,為了錢其他都變得不再重要。
最後也就變成了赤果果對于金錢的需求,最後的一切匯聚成對金錢的,放佛金錢好像真的可以買來一切。
其實很多人都知道這樣的世界是不對的,這樣的世界有問題,這樣的世界出了狀況,可是仍然沉迷于這種物質社會而不可自拔。
相比而言,現在人過的生活甚至比古代的低等要好,可現代人的生活的是被放大的,是被批量生產的。
人們開始吃飽穿暖,開始批量式的工作學習生活,人們被引導著,尋著人群的慣性去花錢,美其名曰潮流。
看著廣告買東西,美其名曰品牌。
听著他人的高談闊論學著去過自己生活,美其名曰上流。
然後又回頭丟掉尊嚴去掙錢,就這樣周而復始,周而復始!
這是社會工業的進步,可同樣也是精神文明的某個方面的倒退,人們已經沒有了自我,還有人記得曾經的夢想嗎。
還是風太大,吹散了心,也吹干了淚。
人們開始懷疑自己的信仰是否正確,開始懷疑某些堅持是否值得,開始懷疑信義、感情、親情、愛情,把他們和金錢放在一起比較。
當一切都可以被金錢衡量的時候,還有什麼是買不到的?還有什麼是值得被珍惜的?
曾雲風看著眼前的阮梅思緒又有些發散,他總是喜歡自己看著某個人或某個事物的時候想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不過,眼前才是他最美好的開始,這十幾年來,曾雲風把幾個孩子拉扯大,最開始很辛苦,慢慢的就開始輕松。
到如今,曾雲風已經準備撒手不管了,他還要追求自己的幸福,追求一個坦蕩明媚的未來。
這個幸福,誰要把他打破,曾雲風就把它摁死,哪怕是丁蟹也不例外。
至于自己的便宜老爹,曾雲風已經給他準備了三個寶貝兒子,一個律師,一個醫生,還有一個老大,完全可以照顧他。
至于自己雖然叫丁孝蟹,可是曾雲風可不覺得自己要孝順他,曾雲風對于丁蟹只有兩個最簡單的概念。
第一個他有偏執癥,第二個他神經有點不正常,如果還有更多的話,那就是不要跟他接觸太多。
如果這個父親真的如同當年盛家老太太那樣,曾雲風是十分願意盡孝于膝前的。
可是很明顯他並不是,反倒是家里的女乃女乃有點像,可同樣也有著丁蟹的偏執。
曾雲風可不會做愚孝者,更何況這個人和自己雖然有著血緣上的關系,可是卻並沒有太多的父親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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