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哥!」秦川有些欲言又止,他不知有些話當講不當講。
「你為什麼不想做皇帝?」
曾雲風笑了笑,他難道要告訴秦川,他原先做過皇帝嗎,做皇帝又苦又累又傻,這種位置誰願做誰做。
當皇帝的能長壽的大多數是一些昏君甚至貪污的君主。
這其中也許局限于各個時期的醫療手段,可是另外一個層面也是因為鬼蜮伎倆造成的。
權力斗爭無時無刻不會停止, 對于皇位的覬覦無時無刻不會停止,天天都逗得人心神疲乏,正如張真人所說,這樣的人想長壽,好難。
皇帝最大的權利無非是殺人,生殺予奪好似天賦予的權利,可是曾雲風非常清楚,皇帝只能殺,不能予。
殺人很簡單, 可是殺完人之後想要,不出麻煩卻很難,更進一步,殺完人之後想不出麻煩更不破壞規則,更是難上加難。
皇帝的集權就意味著一套新的規則的出現,可新的規則的出現,就意味著必須有人遵守。
而君主有時也不得不去挑釁這個規則,因為涉及到他自己本身的利益,一方面要維護這個規則的完整性,一方面又要使用手段殺人,這一切就是在給自己挖坑以及填坑的過程中反復反復。
這種人生當然活起來很累,一邊要給自己殺人找借口,另外一邊又給這個借口重新定規則。
曾雲風朝著秦川揮了揮手,「你去吧,不要在武當山呆了太久,我也要歇歇啦, 好累!」
曾雲風說著躺到了別人的床榻之上, 軟軟的被子, 裊裊的燻香,一切都是那麼美好,寂靜。
果然,只有這種擺月兌了俗世煩擾的生活才能真正讓他的心靜下來,整天生活在鬼域之中,天天想著有誰會害他。這種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大多想做上位者的人,毫無疑問大多數精神世界都不是很豐滿,往往精神世界甚至很匱乏,他需要別人的仰望、尊敬、崇拜以及一系列的情感來彌補他精神世界的虧空。
一方面要背負著算計陰謀的心理負擔,另一面需要改換容顏用另一副面孔在世間行走。
這樣的人活著何嘗不是一個草芥一樣的人物,物質生活的極大豐富,可是內心世界卻極度匱乏,想別人相信自己,又不敢相信別人,甚至不敢輕易接納別人的信任,多麼諷刺,多麼無奈。
所以曾雲風很喜歡那些真正的豪杰,如喬峰,如令狐沖, 如韓春明, 好多好多。
這些人活的真誠,他們的世界很豐滿,最起碼不用故作真誠的為他人活,活的自己像個人。
而有些人表面上謙謙君子,內里卻是活得像個鬼,正如曾雲風這段時間所過的日子一樣,一面裝得道貌岸然,另一面卻是要下狠手整治這些人。
一個人多副面孔,活的真的很累。甚至要把樹爺、秦川以及小癩子這樣的人都卷進來。
他們活的究竟真不真,孫悟空不知道,可是曾雲風覺得累,真的好累,活的還不如一根隨風飄搖的草芥。
在幾番大戰之後,終于在黃河一線漸漸安歇下來,雙方不再互相攻伐,義軍和朝廷的軍隊仿佛相安無事了一般,以黃河為界,終于消停了下來
另一邊蛛兒坐在案台之後,批閱著一堆又一堆的奏報,他從未想到義軍之中這些折子會這麼多,批的她腦筋都有些轉不過來了。
平常的時候,看著嬴無垢擱這兒批批奏折,她倒是感覺不出來什麼,如今一看,真是兩眼發黑。
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不自己做,真的不知道有多難,自己做了才知道有些事情真的是給自己找麻煩。
武安城酒館之中。
「听說了嗎?」
「听說什麼?」
「義軍和朝廷講和了!」
「講和了,那不是要劃江而治嗎?」
「誰說不是啊!哎!」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嬴無垢現如今已經身亡了!」
「丐幫義軍統領義烏購大戰之中居然身亡了!這種損失誰受得了啊?」
「是啊,不過我想不通,朝廷居然還有這麼厲害的高手!」
「哎,什麼厲害的高手?」
「你沒听說嗎?那天晚上震天的轟響,分明是嬴無垢被人算計了,否則,以他的功夫,怎麼可能」
「說的也是,連少林拿他都沒什麼辦法,怎麼會被朝廷這個高手給治住了!」
「朝廷也真是狠毒啊,據說為了殺嬴無垢用了萬斤火藥,就是為了炸死嬴無垢,還真讓他們做成了。」
「哎呀,世事艱難吶!義軍本來是勢如破竹,誰知道突然出現了這樣的亂子。」
「誰說不是呢?原本我還以為幾年之內就可以並軍北向,奪取大都,甚至能等到中原漢人王朝再次建立,我們這些漢人又能重新站起來了,現在難嘍!」
酒樓旁邊靠窗的一個老者端起自己的酒碗,喝了一口,「別想了,現如今義軍各自分散,听說張士誠、朱元璋、劉福通各自為戰,都在搶地盤兒!」
「那丐幫呢?不是說丐幫已經選出新的幫主了!」
「別指望了,丐幫之中也是亂七八糟啊,據說軍中推選了一個新幫主,那是叫什麼什麼掌令使,叫什麼嬴蛛,也不知道是嬴無垢的女兒還是佷女什麼的!」
「怎麼讓一個女子當幫主呢?」
「哎,女子當幫主怎麼了?當初丐幫就有女子當幫主,當年的黃女俠就是就是女子,這有什麼不可的?」
「我說的不是你的那個意思,我是說當前這個局勢,一個女子怕她撐不來呀!」
「陳友諒也好,馬寧也好,秦路也好,這些人怎麼會服管,那一個個是桀驁不馴,丐幫眼看著就又要四分五裂,這天下大亂果然沒那麼快能結束。」
「我倒是覺得,有一個新幫主挺好,而且這女子並不像嬴無垢那般嗜殺專權,最起碼在她當幫主的這一個多月來,好像沒發生什麼太意外的事情。」
「專權有專權的好處,最起碼大家就听他的,現如今義軍都要分家了,張士誠、張福通這些亂七八糟的將領各自為政,高郵、沛縣等地更是亂成一鍋粥,這樣下去可怎麼好!」
「原本我還想著明年可以通商各地,這樣下去各地是藩鎮割據,又要民不聊生了!」說著,老者端起了酒碗,又喝了一口,夾起一塊牛肉,塞進了自己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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