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官污吏到了他要需要的時候,當然便可以殺殺殺一批貪官污吏,可僅僅是為了殺貪官污吏嗎?」曾雲風再次問道。
蛛兒听得有些發愣,曾雲風卻是搖頭,將酒葫蘆寄到了腰間,拿出腰上上的碧綠色玉簫用左手摩梭著說道︰「殺貪官污吏最終的目的是殺雞儆猴,讓那些想要做貪官污吏的人知道做貪官污吏的下場很慘,後果很嚴重。」
「殺雞儆猴才是目的,如果只是為了瘋狂的抓貪官污吏而抓貪官污吏豈不是本末倒置。」
「同樣的,提拔能臣干吏,讓清官坐到位置上,又是什麼原因?」
蛛兒立刻回答道︰「是讓大家都看到,能干事的人會干事的人可以得到升遷提拔,保持官員清正廉潔,可以得到擢升。」
曾雲風點點頭,「對,是為了引導風氣和風向,你總算是明白了幾分。」
曾雲風做官這麼久,焉能不知道這其中的一些奧妙所在。
天下間真正的像海瑞、于謙這樣的人,那是少之又少,天下之十幾萬人都找不出來一個,更何況現如今的亂世當世,當用重典,用人當重才,不是重在德行。
德行有虧的人太多了,像當前這個時候,為了吃飯,為了活下去,人間倫理綱常忠義孝悌什麼狗屁全都被拋在一邊了,誰會在乎這些?
為了這些東西去跟他們計較,最後真的就會變成無人可用。
天下之間,能夠將自己人格守得非常嚴謹的,那都是一個一個的聖人,要麼或者就是假君子偽裝的,就連曾雲風自或己都有私心,更遑論他人了。
「那你的意思是說?貪官我也要用咯。」
曾雲風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蛛兒是把這話听進去一半。
「你明知道他是貪官,那必要知道有些地方用不得他,同樣,你既然知道這些人是貪官,就應該知道怎麼樣去警告他,意志不堅定的人是大多數,想要這些人堅持本心,你應該知道大約是不可能的,也很難真正做到如此,不如在他們頭頂上懸著一把劍,讓他們知道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
「這些官吏你要給他們拴一個牛鼻環,我這麼說你能听得懂嗎?」
蛛兒點點頭,可是又好像似懂非懂。
「你得牽著他們走,上有所好,下必從之,這些人的執行力未必比那些清官差,這些人靠逢迎上位,可是做事情有一點很強,這也是他們的優點,那就是他們的執行效率往往要比其他的人要高。」
「輕重緩急,在他們心中有一桿秤,為上位者所慮,急你所急,你所最著急的事情,往往都是這些人幫你辦掉的,而那些所謂的清廉臣能臣干吏,做起事情來瞻前顧後,甚至要愛惜他自己的羽毛,所以有些事情他們是不會幫你做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你覺得推行政令到底該用誰?」
嬴無垢這話說完,蛛兒仿佛又明白了一點點,再次點點頭。
「所以你放任丐幫之中出現這樣的人?」
曾雲風點點頭,「這些人就如同草原上的羊,該割草時要割草,該殺羊時要殺羊,你懂嗎?」
蛛兒點點頭,曾雲風又繼續道︰「而有些人就像草原上的牧羊犬,你要驅趕著他們去做事,同樣的,你也要防止這些圈里的羊。」
「這些人你知道是哪些人嗎?怎麼區分嗎!」
蛛兒又有些糊涂了,曾雲風再次點撥道︰「當朝的權臣!我舉幾個人你就會明白了。」
曾雲風還沒有說,蛛兒搶答道︰「是不是陳友諒朱元璋等人!」
曾雲風猛地將玉蕭拍在自己手中,頗為贊許的說道︰「說得好,不只是我們有能力讓羊群往哪個方向走,牧羊犬犬也是有這個能力的,它也可以驅使讓羊群往哪個方向走的?」
「牧羊犬說是牧羊犬可是哪一天變成了一匹狼你是看不出來的,所以你不僅要會驅使這些牧羊犬為你辦事,同樣也要防止它們咬你一口。」
曾雲風繼續道︰「古人說得好,木守天下,什麼叫牧收天下,老百姓很老實,他們只想吃飽穿暖,然後能娶妻生子,繁衍生息,就這麼簡單的要求。」
「所以你要為他們準備好草場,為他們準備好風雪之時避難的場所,為他們建好羊圈,防止外來的狼來偷食,同時更要為他們準要為他們準備好牧羊犬和外界的敵人作斗爭。」
「只要你把他們養好了,你就可以在每年每個季節擠他們的羊女乃剪他們的羊毛。」
「等這個羊的族群越來越大的時候,你就會成為最大的當地最大的牧羊者。」
「這個道理很簡單,你明白嗎!」曾雲風再次攤了攤手。
蛛兒似乎明白了許多,可是好像又沒怎麼明白。
在曾雲風的理論設想中天下百姓不過是被牧守的牛羊,並沒有那麼多想法。
曾雲風這話是很有偏頗的,不過在當前這個時代卻很適用。
因為老百姓不懂得那些太多的大道理,只要能吃飽穿暖,同時不被外敵入侵,有和平安定的環境,怎麼玩兒都行。
可是一旦發生這上述的幾件事情達不到的情況,老百姓就會對牧羊人產生不滿。
道理就是這麼簡單,沒那麼復雜。
同樣的,在當前這個時間段,牧羊人也要知道如何給自己家的牧羊犬做訓練,讓他們能夠迎接外敵,同樣如何善待底下的羊群。
讓老百姓能夠安安全全的活下去,其他的說多了都是白扯。
現在的老百姓大多數是大字不識一個,扁擔倒了不知道是個一,所謂人不讀書,其蠢如豬,老百姓很多都根本就搞不清楚誰是皇帝。
什麼趙皇帝,劉皇帝,漢朝皇帝劉皇帝,他能知道這個姓就已經很不錯了。
對他們而言,印象里最深的就是哪個皇帝在的時候,他們能過上豐收年,吃飽飯,穿暖衣,而不是扯什麼犢子。
什麼文教昌盛,天下大治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這些也只有這些在底下做牧羊犬的這些官吏才知道,知道的越多,心思就越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