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是求超月兌,為何又要給這大佛穿上金衣,豈不是落入俗世,又焉能超月兌?」
「佛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欲求地獄皆空,必將深入地獄,善哉!善哉!」
「大師既已修了這麼多年,地獄皆空否?」
「貧僧道行尚潛,未能讓地獄皆空,若是未來能成佛,也許可。」
曾雲風再次笑了笑。
「未來尚且未知,為何不圖今日?」
「施主著相了。」身穿著身穿灰色僧袍的僧人說完這話便沉默不語,大殿之中再次安靜下來。
曾雲風左右看了看這金裝肅穆的大佛感嘆了一聲,「如此大佛想來也不是真佛,只是身披金衣,高高在上,俯瞰眾生,看似慈悲,卻未能慈悲,這幅其實不要也罷,倒不如曾經的泥胎!」
和尚听完這話,嘆息了一聲,「施主此話已入魔道。」
「入了魔道了嗎?」曾雲風自嘲的笑了笑。
「我尚且年幼之時,乞討為生,饑一頓飽一頓,吃了上頓也許沒有下頓,那時若是信佛,可能飽月復。」
和尚搖搖頭,「信佛,無法令人飽月復!」
「好,到我年輕之時,群敵環伺,欲害我之人頗多,我雙手沾滿鮮血,我不欲殺人,人便要殺我,若信得佛,可求平安否?」
和尚再次搖了搖頭。
曾雲風再次嘆了口氣,「人到中年,想做之事,卻久久不能完成,若信得佛,可能完成否?」
和尚再次搖了搖頭。
曾雲風哈哈大笑,「哈哈哈,如此,信佛所來何用。」
和尚卻是嘆息了一口氣,「今生償罪,來生可期!這是因果!」
「哈哈!」曾雲風冷笑一聲,那麼就是說,「當前之人有任何苦難得自己忍著,餓得自己捱著,有苦難無法傾訴,有仇怨無法申報,只能忍著,憋著,是嗎?」
「施主心已入魔,看來是無法回頭了。」
「哈哈哈!」曾雲風再次放聲大笑,「和尚,我等了你很久,沒想到你居然跟我來這一套。」
「我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想保下大元王朝,很簡單,打贏了我,你們便有十年的時間休養生息準備卷土重來的機會,若是打不贏,那大都城的皇帝再加上草原之人,我要麼殺盡,要麼吞並。」
「施主,何必殺氣如此之重!」和尚搖頭。
「這還不算,更有可能的事,我會按照你們蒙古人的做法,但凡高于車輪之男子,盡皆殺盡,一個不留。」
「究竟要怎麼選?你們自己看。」
和尚這時嘆息了一口氣,緩緩站起了身,「既如此,貧僧就不得不向吳王殿下討教一番了。」
這僧人說著轉過頭來,曾雲風看著這僧人的臉,嚇了一跳。
這僧人這一半臉上如同枯木,另一半臉上則是如同嬰兒的肌膚一般。
「枯榮禪功!」曾雲風眼神一凝,聲音中帶著格外的冷肅。
「不錯,是枯榮禪功。」
「貧僧,苟活一百一十個春秋,這枯榮禪功練到如今,卻是心中頗為平靜。」
「于貧僧而言,日日皆是苦難,即可忍受,又有何不可忍受?」
「這佛高高在上,這世間苦難者無數,難道人人都應像嬴無垢一般忍受不了被便要起來反抗?」
「哼,對于你們而言,這反抗也許無所謂,可是這天下糜爛,生靈涂炭,百姓淒苦,他們何以為繼?這一切是應該的嗎?」
听著這和尚的邏輯,曾雲風簡直被他逗笑了。
民眾受的苦難居然不能造反,還得忍著,這就是這和尚的想法,何其可笑的邏輯。
「和尚,按照你所說,若不隨了你們大元朝廷的意,那便是逆了佛祖的意,你們的意便是佛祖的意嗎?」
和尚笑了笑,卻是回答道︰「大元朝廷,濟世救民,如果沒有我們這北方的百姓還在金國的鐵蹄之下,我們對你們如何?」
「金國對這北地的百姓又如何?我想你嬴無垢不會看不在眼,也不會看不到這一切,若是你能熟視無睹,將這一切都抹去,那貧僧也就無言可辯了!」
這和尚說的其實很對,大元朝將人分為四等,分別為蒙古人、色目人、漢人和南人,而漢人就是指這金國北地的百姓,所以才有這麼多漢人願意為了這大元朝廷盡忠,甚至有些人不惜以死相拼,就是為守住這大元的江山,他說的話倒也沒什麼大錯。」我大元沒有治理中原的經驗,這治理中原土地的大多數都是你們漢人,中原土地到如今地步又豈能將所有罪責推到我大元朝廷的身上!」
「大元朝廷自入主中原以來,可以說是殫精竭慮,同樣對百姓的寬待遠遠要高于宋國金國,貧僧不明白,為什麼你們還要造反,還在各地掀起烽火。」
曾雲風笑了,笑得異常古怪,「哈哈哈,好一個冠冕堂皇,好一個寬以待人,你要你要理由,我給你理由,無他,我們吃不飽飯,僅此而已。」
「吃不飽飯!」和尚愣了愣,「可我們並沒有刻以重稅,也沒有瘋狂的壓迫你們,你們吃不飽飯應該去怪當地的官員,你們應該自己站出來讓自己吃飽飯才對。」
「哈哈哈!」曾雲風再次笑了,「說得好,說得再對不過了,我這不是來幫天下百姓吃飽飯了嗎?」
和尚嘆息著搖了搖頭,「果真是冥頑不靈。」
正說著和尚右手食指與中指並起,在眼前的燭火上輕輕一點,燭火之上那火焰徑直飛到他的手上,他手指微微一點,那火焰徑直射向了曾雲風速度又急又快。眨眼之間,便到了曾雲風的眼前。
可是這火焰堪堪停在了曾雲風面前一寸之處,然後立刻熄滅。
「看來我還是小看了你,沒想到你居然也精通藏地密宗之法。」
曾雲風冷笑一聲,「中原武林博大精深,武學的奧妙連我至今也沒完全弄明白,什麼藏地密宗之法,只不過中原因你們很多傳承斷絕很多東西你不知道而已。」
「大元朝廷坐井觀天,毀滅了諸多傳承,這才後繼無力,難道你真以為中原武學僅僅是你們所想的那樣嗎?」
和尚卻是嘆息道︰「我大元統治天下,廣受武林秘籍,皇室密藏之中又有什麼武學是我們不知曉的,可是你這門武功我從未見過。」
曾雲風笑笑,「今日便讓你見一見!」說著曾雲風右手一張,整個大殿之內點起的燭火嗖了一下全部凝聚在了曾雲風的手中,在他的掌心凝聚純一團火焰。
「來而不往,非禮也!」說著曾雲風手腕微微一抖,那到火焰嗖的一聲射向了這位老僧,老僧卻是靜靜站在原地,眯著眼楮搖了搖頭,這火焰到他面前之前,仿佛被一道阻力阻隔在外,向四周散射而去。
瞬時間大雄寶殿四處燭火蔓延,陡然之間燃起了熊熊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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