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過了太多的冷眼和嘲笑,畢竟又有誰能夠想得到一個嫁到聖彼得堡幾年的皇儲妃,到如今還是一個處女。
對于一個女人來說,這是徹徹底底的羞辱,而伊麗莎白女皇還指望著她給自己誕下一個皇儲。
葉卡捷琳娜心中不由得自諷自嘲,一個連真正女人都沒有做過的女孩有什麼資格成為母親呢?
想到這里,葉卡捷琳娜猛地將格里塞倫的腰摟了一下,格里賽倫神情一震,感覺自己某個神經被觸踫到了。
「如果你真的想幫我的話,就請去這個地方。」說著葉卡捷琳娜的手朝著格里斯艾倫的手握了一下。
格里斯艾倫感覺自己的手心好像多了一些什麼東西,他輕輕將這東西塞進貴婦裙子里,別說這衣服藏東西還挺方便,面上仍然淡定的和葉卡捷琳娜跳著舞。
其實他心中是有些忐忑的,畢竟在這種舞會之上和皇儲妃跳一支舞,旁邊眾人的眼楮可都是盯著他的。
最起碼,格里斯艾倫就發現有一個個頭很高身形壯碩的人目光時時刻刻都游走在他的身上,那目光恨不得立刻將他生吞活剝。
舞曲結束,眾人停下,雙雙施禮,然後各自回到各自的位置。
小提琴的聲音悠揚而婉轉,舞池中的人們跳起了下一支舞。
正當這時,三名穿著黑袍杵著十字架權杖的幾位老者走了進來,他們臉色不善,甚至可以說非常的難看。
這幾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東正教的大主教的幾人。
看著他們幾人徑直的走向伊麗莎白女皇,舞池之中頓時安靜了下來,他們也不再跳舞了,反而是盯著眼前的這一幕。
「陛下,聖經中寫道,女人不該穿男人的衣服,男人也不該穿女人的衣服,這是褻穢之徒的行為。」
「別生氣,尊敬的主教大人,這就是個玩笑。」伊麗莎白女皇打圓場說道,「這是化妝舞會。」
「哼!」大主教搖了搖頭說,「陛下,有一件事令我非常不滿,我要跟您談談。」
听完伊麗莎白伸手說道,「這邊請!」
眾人能明顯的感覺到,這次大主教來到這里,分明是來者不善。
不過在他們走後,舞池之中,隨著小提琴的音樂再次響起,舞步再次開始。
看著又是一個女人牽著自己的丈夫走進了舞池,葉卡捷琳娜閉上了眼楮,眼不見心不煩。
她看向格里斯艾倫,走到格里斯艾倫的面前,微微躬躬身,施禮說道︰「女士,能再請你跳一支舞嗎?」
格里斯艾倫欣然應諾,他有什麼不肯的呢?畢竟他來到聖彼得堡其中有一部分任務就是要給俄國帶來一些麻煩。
畢竟單單是做盟友,白鐵王國可是從來都不單純的,既要當盟友,當然又要做敵人,純粹的盟友是不存在的。
國家與國家之間,如果全心全意付出,最後有可能換來的並不是真心,反而是背叛。
兩人在舞池中翩翩起舞,而這個時候彼得皇儲的目光投向了格里斯艾倫。
格里斯艾倫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種目光,那種刺目的視線,這目光讓他渾身都難受。
如果目光能刺傷人,彼得皇儲的目光就能從格里斯艾倫的身上挖一塊肉下來。
彼得皇儲其實他想接近葉卡捷琳娜,但是他不敢,他曾經親耳听到她的那位女皇姨媽說過,一旦他生下孩子,他就會被送到最冷、最北、最遠的修道院里去。
他接下來的一生都有可能居住在那里,就像是伊凡六世和他的父母一樣。
每天吃著和豬一樣糟糕的食物,住著如同冰窖一般的屋子,那種境遇是他不敢想象的,他其實現在有些後悔啊,他根本不應該來到聖彼得堡。
如果還在普魯士,他應該是一個無憂無慮的貴族少爺,而不是要卷入這皇室斗爭之中。
皇室的政治斗爭對他來說太過殘酷,他已經經歷過一次,而且就在不久。
那時他感染了天花,整個屋子里只有他和那位醫生,再也沒有其他任何一個人。
在無盡的黑暗之中,他在等待著死神宣判他的命運,不管是她的姨媽也好,還是葉卡捷琳娜也好,沒有人再關心他的死活,他是一個即將死去的皇儲,已然沒有任何價值了。
天花就像一種詛咒,深深地扎根在他的身上。
那時的他感覺渾身如同火在灼燒,可是他無力抗拒,他只能躺在床上,靜靜的等著一切過去,等著命運做出最後的宣判。
在這個幽暗寂靜無聲的黑屋子里,他看不到一絲陽光,他看不到他未來的路,他已經對他接下來的人生不抱任何希望。
直到最後,上帝還是給他留下了一絲絲縫隙,並沒有將他從人間直接帶走,反而像是一次命運的捉弄,也讓他徹底看透了這人世間並沒有太多的溫暖,反而更多的是徹骨的冰寒。
唯一一個被強逼著來救他的那位醫生,也因為感染天花而死去,而唯獨他自己活了下來,他如今滿身都是天花留下的痕跡,他的面目全非,每個人看到他都是躲避不及的眼神。
他從未見過那種厭惡的眼神,仿佛他就是這世間最骯髒的東西。
就連葉卡捷琳娜也是如此,想到這里,彼得不由得心中悲涼,什麼夫妻,什麼愛情,一切都是假的。
他們只不過是為了讓自己生下皇儲,而後就要把自己如同一個腐朽的舊物件丟到一旁,他才不會上這個當。
可是今天,在這舞池之中,他看著葉卡捷琳娜和那位他看來丑惡異常男人摟在一起跳舞的時候,他心中不知為何又飄起了一股無名的怒火。
那股怒火連他自己也不清楚究竟從何而來。
但是只要看到那個男人摟著自己妻子的腰,他就有些受不住。
一支舞結束,眾人再次散場,回到各自的位置。
彼得皇儲迫不及待的走到葉卡捷琳娜的面前說道︰「你膽子真大,我為你感到羞恥!」
葉卡捷琳娜笑了,「這是你第一次主動關心,難道我一點都不吸引你嗎?我們應該談談,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她盯著彼得,等待他回心轉意。
听到這里,彼得皇儲這時臉色僵硬,好似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他撇過臉去說道︰「我不想談!」說著徑直離開。
葉卡捷琳娜此刻的心里是一片悲涼,她已經被伊麗莎白女皇逼到了牆角,已經無路可走了。
如果不生下孩子,等待她的毫無疑問是悲慘結局,也許沒有死亡那麼可怕,但是孤獨終老必然是注定。
這時她的目光有些濕潤,他閉上眼楮,仿佛整個舞池再也沒有他人,唯獨她一人孤寂的站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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