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組織了一下語言,古尋還是本著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原則,誠懇的履行著自己的職責……雖然這其實算不上國師該管的事。
「奇兵方案的問題當然也有,而且一點不比前者少。」
「首先第一點,是時機問題。」古尋伸出一根手指,侃侃說道。
「在嶺南,哪怕只是一支千人部隊,想要長時間避開各個越人部落也是件難事,再加上能攜帶的糧草物資有限,所以不可能提前把士兵們運過去。」
「這樣一來,奇兵和主力大軍的行動時間必須嚴格規劃好,以免出現貽誤。」
「當然,這不算是太麻煩的問題,我想帝國的軍隊應該還是有辦法做好配合的。」
屠睢聞言立刻表態,「這一點,國師放心,老夫會處理好的。」
「其次的問題是登陸地點。」古尋伸出第二根手指比劃道……
「我在百越沿岸倒是有幾個合用的……姑且稱作港口吧,不過帝國一旦對百越用兵,難保對方不會防備我的船隊,盯住這些登陸港口。」
「大部隊自然不用顧及這一點,幾萬人橫推上去也就完事了,百越除非把全部主力拉過去防守海岸才能抵擋住,可小股奇兵,甚至不說被阻擊無法登陸的問題,隱蔽就是首要的,上來就讓人家發現了還能起什麼作用?」
「也就是說需要重新尋找合適的登陸地點,說實話……海岸線雖長,這種地方卻不怎麼好找。」
未經過任何開發的嶺南,能把船撞的粉碎的崖壁就很多,適合登陸的平灘就很少。
對于這個問題屠睢很干脆的選擇了甩鍋,「這一點,就要勞煩國師費心了。」
這個問題他沒法解決,不用問他也能確定李斯同樣沒法解決,只能拜托古尋處理。
古尋聳了聳肩,沒有答應什麼,但也沒有表示拒絕。
從他被強行拉進攻略百越的計劃里之後,就注定了要平添不少麻煩事,也無所謂了。
古尋接著伸出第三根手指,「最後一點,不是什麼大問題,就是運輸的距離問題。」
「我的船隊,並不能把帝國的軍隊運送到嶺南月復地,最多也就到南越一代。」
百越的海岸線十分的長,無論是閩越,南越,西甌,乃至最遠的駱越,全都挨著海,理論上通過海船可以抵達它們任何一個國家,不過實際上……最多到南越。
流沙和天澤的合作肯定是最緊密的,和南越國也有不少的貿易往來,和西甌國的聯系就非常淡了,至于駱越……幾乎沒什麼接觸。
西甌國和流沙為數不多的往來,基本都是通過南越轉接,所以流沙的商船最遠也就跑到南越那里。
至于更南邊,就沒有涉足了。
運輸線路拉的越長,風險也就越大,難度也越高,反正也增加不了多少收益,古尋索性就沒再繼續探索海洋。
怎麼說呢,繼續探索更遠的海岸當然很有必要,不過做事得腳踏實地,現在不是做這個的時候。
「帝國在攻略閩越和南越時,我的船隊尚還能提供直接的幫助,等到了西甌,甚至更偏遠的駱越一代之後,基本就幫不上什麼忙了。」
古尋趕在李斯開口前堵住了他的話,「不要說讓我開拓航海線的事。」
「時間上來不及,除非帝國願意等我兩年左右的時間。」
李斯一听立馬放棄了原本的想法。
等幾個月倒沒問題,兩年的時間就太久了,帝國等不了,那幫子武功勛貴等不了,皇帝陛下也等不了。
屠睢也默默閉上了剛剛張開的嘴,他這個急性子更等不了。
古尋見此咧嘴一笑,悠哉的總結道,「其實說起來,無論哪一種方案,都對帝國的百越攻略有幫助,而其中存在問題,究其根源,也不過就是這份幫助很有限。」
「這場征伐百越的戰爭最終結果如何,終究要看兩位的表現,以及帝國的實力的決定,我能提供的助力相當有限。」
「對了。」古尋最後向李斯說道,「天澤的事,我會幫著聯系,不過具體的談判,還是交給你來辦吧。」
「你回頭找個靠得住的說客到國師府找我就好。」
李斯剛點點頭表示知道,古尋又立刻緊接著問道,「還有別的要問的嗎?」
李斯想了一下,感覺沒有要緊的事需要問了,後面再有問題再做討論就是,于是搖了搖頭。
反倒是屠睢,猶豫了一下後,語氣不太好的問道,「老夫想知道,為何國師如此不看好這場百越之戰?」
「啊……這個問題……」古尋張了張嘴,沒有第一時間給出答案,沉思片刻後,才回答道,「我並非不看好帝國能否取得勝利,不管百越的抵抗再頑強,也只是付出代價的大小而已。」
「我只是覺得帝國無法從這場戰爭中,得到足夠等價的回報而已。」
屠睢眉頭緊皺,想要說話,不過顧及古尋往日的名聲,終究還是強自壓下去了。
他不理解,怎麼就得不到回報了呢?
這場戰爭,明明足以令很多人滿意,非常的滿意!
………………
一時三刻之後,李斯和屠睢都離開了疏議殿,殿內只剩下了古尋和嬴政二人。
一直默默旁听,一言不發的嬴政,此時嘴角隱隱泛著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看著古尋。八壹中文網
他沒有問有關海運,亦或其他和嶺南之戰有直接關聯的問題,而是問起了古尋最後回答屠睢的那些話。
「國師似乎堅定的認為,這場戰爭只會給帝國帶來損失?」
「這很顯然。」古尋聳了聳肩,語調輕松的回答道。
嬴政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語氣轉變的更為嚴肅的說道,「那朕可以告訴你,帝國不會打沒有收益的戰爭!」
「也許……」古尋眉頭一挑,「我們所認為的收獲,並不太一樣。」
戰爭打起來,嬴政可以開疆拓土,軍功貴族們可以得到海量的軍功,包括李斯這些文臣也一樣會有自己的功勞收獲,帝國自然不會虧。
嗯……至少朝堂上的諸位不會虧。
取之盡錙銖,用之如泥沙。
真正面臨這一切後,古尋才發現杜牧這句話說的可真是太到位了。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