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闌
「唔唔……」
樹冠之上,兩位墨家人士此時正死死的捂住對方的嘴,強行物理憋笑,使自己不會發出聲響。
不過伴隨著笑意而產生的身體聳動卻無法消除,只能盡量控制著別擦踫到樹枝樹葉什麼的發出噪聲。
一胖一瘦兩具就這麼躲在樹冠里一上一下的交替著晃動。
從背後看過去,不知情的人還真的難以想象這兩個大男人在做什麼呢……
這時候,或許是李斯也覺得不能再放任公孫玲瓏公然搞性騷擾了,所以出聲中止了第一個人的介紹流程,接著介紹起後面的︰
「容我再來介紹……」闌
隨著李斯的聲音,以及向身體左側伸手的動作,第二輛馬車上下來的少年和老者也上前幾步靠近了過來。
李斯先介紹的是少年︰
「這一位,是帝國兩大護法之一的左護法星魂先生。」
相比較自來熟的社牛份子公孫玲瓏,星魂的態度就要冷澹多了,只是搭眼掃了齊魯三杰一眼,並沒有說話的意思。
伏念等人也沒有計較的意思,同樣只是瞥了他一眼了事。
陰陽家的人,儒家向來敬而遠之,不願接觸,對方冷澹一點就最好,反而方便了。
接著李斯繼續介紹老者道,「而這一位,則是德高望重的楚地賢者,南公前輩。」闌
拄著拐杖的楚南公似乎隨時都可能斷氣的樣子,李斯一邊介紹,他一邊劇烈咳嗽,本就句僂的身軀更是快要貼到地面上去
顏路站的位置恰好正對著楚南公,看著咳的都快喘不過氣來的頭發花白的老人,心中泛起了滴咕。
楚南公,昔日可是被稱作楚地第一賢者的老前輩,這樣的世外高人竟然都被李斯請來,可見對方真的是下足了本錢啊!
不過……他似乎和陰陽家的少年走的有些近,難道他和陰陽家有關系?
一旁的張良心里同樣不平靜。
雖然他本身就是世上最杰出的那一批人,接觸到的也都是不遜于他的天驕人杰,但依舊為能見到楚南公這樣的神仙人物而感到震撼驚詫。
楚地幾乎是中原所有地區中神靈信仰崇拜最濃重的地方,那里的賢者,可不僅僅只是學問知識高人一等。闌
那是真的可以和先知一詞劃等號的人物,更何況楚南公還是曾經公認的楚地第一賢者,說句神仙人物確實不過分。
樹冠之上,盜跖和庖丁也認出了星魂的身份。
「那個少年,是陰陽家的人啊!」庖丁模著下巴滴咕道。
「沒錯!陰陽家的……前任巨子就是被他們下咒害死的!」
打認出星魂後,盜跖的臉就陰沉的如同深井,咬牙切齒的恨聲回應道。
「左護法……在陰陽家的地位很高了吧,就這麼大點嗎?」庖丁小心的看了眼盜跖,不願繼續就前任巨子的死多說什麼,把話題轉移走了。
現在正潛伏呢,說這些生氣的事除了增加暴露的風險毫無意義。闌
被他一打岔,盜跖也冷靜了下來,沒有再死死的一個勁盯著星魂——如果是對目光,尤其是帶有惡意的目光很敏感的人,很容易發現不對勁。
「左護法的話,和右護法月神同級別,我記得這兩個位置基本就是陰陽家除了那個神神秘秘的掌門外地位最高的人了。」
「嗯……確實看起來就是個少年,也不比天明他們大。」盜跖模著下巴說道,「不過你可別小看他。」
「怎麼,你有了解?他很厲害?」庖丁好奇的追問道。
盜跖搖了搖頭,「我也是第一次見他,以前連听都沒听過。」
「不過前任巨子生前不止一次的跟我說過,陰陽家的人都很邪乎,不能用外表去衡量他們的實力。」
「而且陰陽家講究實力至上,他能坐到左護法的位置,就代表他絕對是陰陽家內部數一數二的高手,不能大意啊。」闌
「邪乎?」庖丁敏銳的把握到盜跖話中的一個形容詞,看了看星魂後深以為然的點點頭,「確實邪乎。」
「就這麼一個半大小子,我看著他愣是心里止不住的發毛。」
「嘿嘿,今後注意著點吧,陰陽家的人最神秘,手段也是最花樣百出的。」盜跖咧嘴一笑再度提醒了一番,接著問道,「話說那老頭你認識嗎?」
「你說楚南公啊?」庖丁皺了皺眉頭,「听倒是听過,名氣還挺大的一個人,好像是號稱什麼楚地第一賢者,不過再多的我就不知道了。」
「楚地的賢者……怎麼好像和陰陽家的人攪和到一塊去了?」盜跖模著下巴疑惑道。
庖丁對此一攤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正門口,介紹完隨行之人的李斯繼續客套道︰闌
「今日我等來的也是湊巧,大名鼎鼎的齊魯三杰正好都在……」
揮著手里的面具,公孫玲瓏持續的搔首弄姿,插話道,「也算是一網打盡了啊,哈?」
一網打盡……這個詞兒用的就有點意思了,是無心之失,還是刻意為之?
伏念眼眸微微閃動一下,張良和顏路更是互相對視了一眼。
李斯卻是哈哈一笑,似乎是為公孫玲瓏的無心之失解圍︰
「哈哈,公孫先生一向是名士風度,卻是說笑了,說笑了!」
「還望伏念先生不要計較。」闌
伏念舒展眉頭,澹然回應道,「豈敢,豈敢……」
「相國大人,還有諸位前輩、高人,還請移步莊內一敘。」
「請!」
說著,伏念側開身位,伸手向門內一招呼。
顏路張良緊隨著大師兄行動,也讓開身位,與一眾儒家弟子構成夾道歡迎的陣勢。
李斯自無不可,點頭應允。
隨即,一眾人等朝正門石階走去。闌
行至階前,李斯停步,朝伏念看去︰
「伏念先生是主,當居右,我等是客,當居左。」
伏念含蓄一笑,略顯意外的回應道,「大人說的不錯。」
「沒想到多年不見,大人竟還記得小聖賢莊的規矩。」
「令人敬佩啊!」
又是旁人听來只當是客套,李斯心里卻清楚是呲他的話。
這點簡單的規矩,任誰也能記得,伏念卻故意這麼說,擺明了是暗諷李斯竟然還記得自己是小聖賢莊出去的人。闌
其實伏念這種態度,不止是因為李斯今日的來者不善。
歸根究底,還是要追朔到韓非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