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一听古尋放這話,故意調侃道,「怎麼,古兄終于舍得對那位趙府令下手了?」
不等古尋回應,衛莊冷哼一聲,先給他戳破道,「他可舍不得這一把合用的刀!」
古尋對他們倆一唱一和調侃自己也不在意,笑呵呵的回答道,「快了,快了!」
「趙高嘛,也是個難得的人才,你們總得讓我物盡其用。」
「沒了他,有些事就得親自去做了,不合算。」
「所以這一次依舊輕輕放下?」衛莊側目問道。
「嗯……等我見了他再說吧。」古尋兩手往胸前一抱,不太在意的說道,「自打我到了桑海以後,除了蒙恬和李斯沒有刻意躲著我以外,其他的都找地方藏起來了……李斯沒躲還是因為他實在沒好去處。」
「古兄的名號,他們又有哪個不怕呢?」張良和煦一笑,理所當然的接了一句。
………………
「哎幼!」
「哎幼!」
「哎幼幼!」xn
寬敞的林間土路上,身形魁梧的強盜頭子捂肚子模頭的在地上來回打滾申吟。
在他的身邊不遠處,那柄宣花大斧斜剌剌的插在地上,斧柄指天。
在他的周圍,其余七個強盜馬仔都是跟自己老大差不多的同款姿勢,抱著各不相同的部位哀嚎申吟,什麼單刀短劍撒了一地,連那八匹雜色駑馬都已經跑不見影了。
看得出他們很努力的強掙扎著起身,但是身上的劇痛以及受到重擊的關節都讓他們無法提起一點力氣,只能無力的在地上蛄蛹,還只能原地蛄蛹!
在這一伙狼狽不堪的強盜前面,則是一臉懵逼,一會兒看看打滾的強盜,一會兒看看手里變成劍形的非攻的天明。
就在不到半炷香之前,他還處于斧鉞即將加身的危險境地,不過經過了一陣大腦放空,手腳失控之後,場面就變成眼前這樣了。
喊殺著要一斧頭 死他們一老一少的強盜頭子當場撲街,再起不能,跟著上來幫老大的七個小弟也相繼戰歿,全軍覆沒。
天明的身後,荀子手掌捋過胡須,微微頷首,眼眸中流露出些許笑意,顯然天明的表現在他的意料之中。
另一邊,解除了危險的白馬貴公子——其實也就是帝國長公子扶蘇,看向天明的目光就有些詫異了。
他之所以放任那個強盜頭子對這一老一少痛下殺手,是因為他看出了二人不簡單,不會出事。
但他只看出了那老者不一般,卻沒發現這個不起眼的少年竟然也不簡單。
剛才那短短片刻間爆發出的真氣渾厚程度……這孩子打娘胎里練也練不出來啊!?
倒是著實讓人好奇啊……
不過……這少年的面相,怎麼有那麼一絲絲的熟悉感呢?
荀子卻是不知道扶蘇心底的疑惑,沒有多看這個被天明救下來的富家公子,對天明說道︰
「咱們走吧,還有事等著呢不是嗎?」
「啊……哦!」荀子的聲音把天明從失神中拽了出來,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呆呆的點頭應是,「對,該走了。」
說完,他抬頭看了一眼扶蘇,也沒跟人家說什麼,重新把非攻收好,然後就直接和荀子扭頭離開了。
他救人又不是為了讓對方報答自己,反正人救下來了就行,也沒什麼好說的。
對于天明來說,現在第一要務是琢磨琢磨剛才那種狀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第二要務則是完成自己的任務,帶著荀子趕到墨家據點去。
還是不要再節外生枝耽誤時間了。
看著這一老一少打算直接走人,扶蘇趕緊翻身下馬︰
「多謝二位的救命之恩,還望兩位留下姓名,他日必涌泉相報。」
荀子仿佛沒听到他的話一樣,毫無反應的負手前行。
倒是天明給了點回應,扭頭朝著他笑了笑,擺了擺手,大概是示意他不用想著報答的事了。
扶蘇見此只得再問一遍,「望兩位告知姓名!」
這次干脆誰都沒回應他,兩人徑直走遠了。
扶蘇目送著二人遠去,沒有強追上去的意思,人家不說擺明了是不願意說,自己強湊上去只會惹人嫌棄和不快。
還是回頭再打听一番這兩個人,找個合適的機會還上這一筆吧。
雖說自己其實不需要他們倆救,不過那個神奇少年的出手至少幫他繼續隱瞞住了自己的武功,不能說沒用。
哪怕不考慮這個,單沖著人家這份仁義,扶蘇覺得結交一番也沒什麼不好,
天明和荀子離開之後沒多久,成大片的馬蹄聲響起,一隊至少上百人的騎兵隊伍沖到了這里。
看裝備和馬匹,這隊人赫然是蒙恬手下的帝國王牌,黃金火騎兵。
領頭的大概是隊長的人一眼看見站在一群失去抵抗能力的強盜中間的扶蘇,趕緊下馬沖了過去,撲通一聲就跪到了地上,頭也緊跟著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末將救駕來遲,請公子恕罪!」
他的聲音都是打著顫的。
本來自家將軍蒙恬派他來接應長公子扶蘇殿下,他還覺得是個美差,多少能在這位帝國王儲的最有力人選面前露露臉。
誰承想最後卻險些成了催命符!
當他得知公子車隊遭遇大批殺手伏擊,長公子本人策馬僥幸逃走現場的消息後,心差點沒從嗓子眼里直接蹦出來。
長公子要是出了什麼差池,他運氣好能落個五馬分尸,運氣不好全家都得陪著一起死。
得知消息後他趕緊過來找人,過程中頭一次覺得自己胯下的混血寶馬跑的還不如烏龜,恨不得再給它加兩條腿兒使勁。
結果緊趕慢趕,最後趕到之後看見的卻是這副場景。
好消息是,長公子沒事,他不需要直接琢磨自己會怎麼死了。
壞消息是,長公子顯然還是遭遇了危險——那一地打滾申吟的肯定不是什麼好貨色。
萬幸,不知怎麼回事,反正這群人趴下了,長公子沒事。
只要公子殿下肯網開一面,他以及手下這一班兄弟還能活命。
扶蘇顯然沒有為難下臣的習慣,更不要說今天的事主要還是他一意孤行鬧出來的。
他對待下屬並不講究一味的寬容,但也不至于讓對方背自己的鍋,回頭隨便申斥兩句意思意思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