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張若塵,拜見劍祖!」
張若塵于萬里外,站在長滿青色靈花異草的曠野中,向赤紅色神樹所在的方向叩拜。
風聲沙沙。
沒有得到回應。
在本源神殿,張若塵遇到過劍祖的劍魄,有著殘存的精神遺念。可見始祖多麼強大,哪怕億萬年過去,也能保留下一些東西。
但這里,似乎什麼都沒有留下。
那株赤紅色神樹,是整個劍閣第十八層唯一年歲超過十個元會的生靈,極為古老。葉片搖晃,整個時空的天地規則隨之紊亂,出現滿天赤霞、空間溝壑、劍氣長河等等奇景。
張若塵沒有直接強闖,因為此處始祖神紋密集,無法避開。
別說他,便是那些大自在無量,乃至諸天,面對始祖神紋都要慎之又慎。
張若塵將六柄神劍取出,它們曾是劍祖的佩劍,雖然器靈已經不是曾經的器靈,但,劍還是曾經的劍。
張若塵釋放出六道神念,寄托到六柄神劍中。
「唰唰!」
六柄神劍齊齊飛了出去,逐漸靠近赤紅色神樹。
劍中的神念,再次看見盤坐在樹下的枯骨。身披銀白色神衣,一手捏劍指,一手持樹枝,在地上畫出一個個舞劍的小人。
似乎在推演某種高深的劍道!
張若塵腦海中,隨著六柄神劍和六道神念,出現六道意識和六種觀看角度,不斷向劍祖枯骨靠近。
沒有像上次一般遭到攻擊。
突然。
六柄神劍遭遇一股強大的氣場拉扯,加速飛向劍祖枯骨,插在枯骨的六個方位。
劍身震顫,無法重新飛起。
神劍老大驚道︰「不愧是昔日的劍道之祖,好強大的劍域氣場。」
「這可是劍道的始祖,古往今來的劍道第一人!」神劍老五道。
「可惜劍祖已逝。」
「劍祖在推演什麼劍道?臨死時都在推演,必是天下無敵之劍!」
……
張若塵的六道神念,與六柄神劍再次嘗試,可是,依舊無法破劍祖的始祖氣場。
不敢想象劍祖活著時氣場多麼恐怖!
隨後張若塵的六道神念,看向地上的一個個舞劍小人。
驀地,這些小人直接活了過來,演化出一招又一招精妙絕倫的劍式。有的可以一劍橫貫星河,有的可以一劍刺穿蒼穹,有的可以破開時空……
只是觀悟了片刻,張若塵的六道神念就難以承受,險些分解。
萬里外,張若塵的真身睜開眼楮,仔細推算研究後,指尖打出一縷神氣,飛向赤紅色神樹所在方位。
他要以神氣,嘗試將一柄神劍收回。
同時也在試探始祖神紋和始祖劍域的危險程度。
神氣距離赤紅色神樹還有數百里,不知觸踫到了什麼,突然,虛空中,爆發出熾烈強盛的光華。
張若塵立即向後倒退,將逆神碑擋在身前。
「轟隆!」
光華擊中逆神碑,連碑帶人將張若塵轟飛出去,砸在地上,退行了百里。
張若塵再次定住身形時,發現逆神碑上出現了許多裂痕。
這些裂痕,又快速凝合。
「好厲害!」
張若塵暗暗評估,覺得以自己現在的修為,哪怕有各種至寶輔助,也很難闖過始祖神紋和始祖劍域。
但,劍祖畢竟逝去了太久的歲月,是一位遠古始祖,留下的力量已經相當微弱。
只要四象大圓滿,修為大進,或許就是另一種結果。
張若塵將六道神念留在神劍中,待在劍祖枯骨邊悟劍,隨後,退出了劍閣第十八層。路上,隨手采摘了一些稀世寶藥。
劫尊者等在第十七層,見張若塵走出,立即沖過去問道︰「怎麼樣,都得到了什麼寶物?」
張若塵神色慎重,道︰「里面比第十七層更廣闊,遍地都是靈藥,隨處可見神樹神果,對了,最珍貴的,還是要數劍骨。劍祖坐化在里面呢,留下的……什麼也沒有留下,哎,可惜了!」
劫尊者根本不信張若塵,急道︰「劍祖既然坐化在里面,必然是遺物無數,怎麼可能什麼都沒有?你剛才都說漏嘴了!」
「真的什麼都沒有留下,這麼多年過去了,就算留下了什麼,也化為灰燼。」
張若塵一邊說著,快步向第十六層而去。
劫尊者見張若塵這麼急著離開,更加不可能放他走,道︰「欺騙老祖宗,是要天打雷劈的。」
張若塵再三猶豫,似在做心理斗爭,道︰「燕子靴中的始祖神氣夠了嗎?」
張若塵在第十八層待了近十天,第十七層差不多過去三年。
劫尊者取出燕子靴,但又立即收回。
「就沒有見過你這麼小氣的老祖宗,答應送的東西,怎麼,要反悔?」張若塵道。
劫尊者問道︰「你在第十八層到底得到了什麼?」
張若塵奪過燕子靴,直接穿上,道︰「想要劍祖留下的遺物,除非你用大尊留下的遺物交換!」
「沒了,真沒了!你怎麼連老祖宗都不信?」劫尊者道。
「劫老,你再好好考慮考慮,劍祖留下的幾樣東西太珍貴了,若沒有足夠的好處,我不可能隨隨便便分你。」
張若塵作勢要走。
劫尊者再次攔住他,道︰「年輕人怎麼這麼沒有耐心?談事情,談生意,關鍵在于一個談字。你先等等……」
劫尊者暗暗看向張若塵,見他傲氣而不屑的神色,一咬牙,將一扇銅門取出,重重的,放在張若塵面前。
銅門,八米高,厚半米,上面有金猊鑄紋。
銅門應該有兩扇,這是左邊那一扇。
張若塵釋放神氣托舉,重得不像話。不是神靈,多半拿不起。
張若塵眼神異樣,道︰「劫老,你……你比我還不孝,你不會將大尊留下的天宇拆了吧?這是其中一扇門?」
「呸!」
劫尊者道︰「這是十個元會前,張家府邸的一扇銅門,內部蘊含大尊留下的一道始祖神氣,用來守護家族。可惜,張家覆滅,所有東西都付之一炬。」
「這扇門,還是我從地底挖出,是昔日張家唯一的遺留物。」
張若塵皺眉,道︰「只有稀薄的始祖神氣,怎麼里面沒有始祖神紋?」
「能承受始祖神紋的器,本身就不比神器差多少,罕見至極。得了一雙燕子靴,你還想怎樣?」
劫尊者真的被氣到了,若不是對劍祖遺物有大期待,根本不可能露財,拿出這件寶物。
張若塵道︰「那你幫我在門中注入更多的始祖神氣。」
「沒有始祖神紋,門中承載不了多少始祖神氣,現在就是極限狀態。」劫尊者沒有耐心了,欲收起銅門,道︰「愛要不要。」
「老年人怎麼這麼沒有耐心?」
張若塵按住銅門,立即收起,隨後,從懷中模出一枚拳頭大小的黑色松果,遞給劫尊者。
劫尊者拿著松果,看了看。
蘊含神性物質,應該是來自一棵神木。還行吧,勉強收下,也算這小子一片孝心。
他攤開手,道︰「快,快,劍祖遺物呢,趕緊拿出來看看,讓本尊挑一件。」
「剛才不是給你嗎?」
張若塵激發出燕子靴的力量,消失在劍閣第十七層。
劫尊者嚎嚎大叫,追出劍閣,卻發現張若塵已經消失不見,不知潛藏到了何處。
半個月後,昆侖界風平浪靜了,張若塵走出書山北崖,悄然去了東域,進入王山祖地,來到天尊墓下。
天尊墓上方,由九彩混沌神氣和混沌規則凝聚出來的二十七重天宇,還剩十重,其余十七重已被張若塵和池瑤吸收。
張若塵已悟透不動明王拳的第十八重拳意,直接飛入九彩混沌神氣中。
「嘩!」
大量混沌神氣和混沌規則,向月復下玄胎中涌去。
氣和規則,在體內運行了一個大周天,便又沉入玄胎。但運行的過程,卻讓張若塵的神氣品質急速提升。
肉身和神魂也在壯大。
不久後,天尊墓上方的天宇,僅剩九重。
張若塵細細感受體內的力量,明明更加鞏固了,修為實力也更上一層樓。但,按照太師父的說法,要四象大圓滿,他還需要很長時間的積累。
張若塵在天尊墓布置了一座時間神陣,用主神級的時間奧義為核心推動運轉,讓神陣的時間比例,達到一比三十。
在這里,張若塵徹底進入鞏固修為和悟道的閉關狀態。
主要精力放在空間之道和光明之道上,也修煉不動明王拳、時間劍法、劍十九、碧落黃泉,與各種神通妙法。
只有悟透不動明王拳的第十九重拳意,才能繼續吸收九彩混沌神光和混沌規則。
時間飛逝,物換星移。
宇宙中,正發生著一件又一件天翻地覆的大事,但沒有人來打擾張若塵。
包括劫尊者,感應到了王山祖地的變化,卻也沒有去找張若塵算賬,默默掏出一個小本本記下一筆,心中在謀劃報復之法。
時間神陣中,六千年過去了!
外界,已過兩百年。
劍閣第十七層,過了兩萬年。
遙遠的劍界,日晷下,過了七萬多年。
劍閣第十七層,太上與劫尊者坐在一起,商量著開啟劍閣第十八層的一些具體事宜。
第十八層的石門,能擋住劫尊者,但擋不住太上。
太上已在石門上布下神陣。
可以憑借神陣,將石門打開,貫通昆侖界和里面的始祖界。
「我認為,可以再等等。目前的始祖界才恢復了十個元會而已,大規模修士進入,必會毀掉里面的生態。可以先嘗試教化一些植物生靈,也可挑選出擁有成神之資的少量修士進入歷練和尋覓機緣。」太上道。
劫尊者道︰「你連這些瑣事都要操心,也不怕熬枯了自己?」
太上笑道︰「我的時間不多了,能做多少是多少,未來還得靠你和極望支撐昆侖界。劍祖留下的始祖界,暫時我來守護、接引、教化,未來再交給你……咦……」
太上窺望東域王山的方向,道︰「差不多了,若塵的修為又實現大突破,積累得應該夠了,現在就接他去離恨天破境。」
「這小子,才大神境界,修為就已經如此了得,一旦進入無量還得了?乾坤無量巔峰壓得住他嗎?」
太上道︰「他未來的路本來就比我們更遠,也更艱難,肩負有我們沒有能力肩負的責任。」
「豈不是本尊能收拾他的機會不多了?」
劫尊者罵罵咧咧的,離開劍閣,去了王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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