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力九十二階，在準備充分的情況下，戰力絕不輸不滅巔峰的存在。
可是，魁量皇與昊天的這場斗法結束得太快，完全就是被碾壓，實力懸殊，令人震驚。
「這就是天下第一人的實力？」
張若塵仿佛看見，一座高不可攀的神峰，立在前方。
好在，他已經能夠看見。
張若塵能感知到宇宙中，有一道道強橫的神念和精神力，跨越時空，在窺望海石星塢。
毫無疑問，天庭和地獄界的一些厲害諸天，必然已在趕來的路上。
這一戰，昊天以一人之力，以無敵之勢，近乎蕩平量組織，必會形成深遠影響。
這是在為整個天下清除隱患。
至于星空戰場和天庭那邊，想來昊天在出發前，就已經做好萬全布置，不用擔心地獄界和古之強者在這個時候發難。
……
魁量皇的精神意識神霧，化為十二條無形的氣河，遁向各個方向。其中一些氣河，穿過空間裂縫，飛向離恨天和虛無世界。
他的精神力, 乃當今天下最巔絕的幾人之一, 將心海藏得很深。
半祖不出，誰都無法在短時間內，解析出他心海藏在哪一條氣河中？
「閣下想走，怕沒那麼容易……」
昊天真身站在原地, 體內沖出十二道分身, 追向十二條精神意識長河。
其中，包裹著原本燈的那條精神意識長河, 被昊天重點照顧, 不僅分身追了上去，真身亦是第一時間出手, 施展出天尊神通「殺生印」。
一道籠罩星雲的藍色神印, 出現在海石星塢上空，由淡變深，定住空間，直向那條精神意識長河鎮壓下去。
須知, 魁量皇分離出來的這些精神意識長河, 任何一條都非同小可, 尋常諸天也未必能留下。但面對殺生印, 卻逃無可逃, 猶如被鎖進了磨盤中，不斷被磨滅。
「不在這條精神意識長河中。」
昊天依舊很鎮定, 真身未移動一步, 繼續打出神通。
一連擊潰三條精神意識長河，卻依舊未能將心海找到。
另外八條精神意識長河, 已是遁到千億里外，神通戰器, 再難發揮出毀滅性的作用。
九十二階的天圓無缺，絕非泛泛之輩, 就算半祖出手，若只是單獨一人, 也未必能必殺。
魁量皇的所有精神意識長河都逃走, 在昊天看來, 也是小事。但，必須將其心海留下！
心海, 乃精神力修士的根本。
雖說天圓無缺的精神力修士, 可以逐漸擺月兌對心海的依賴。如不滅無量，會想盡一切辦法, 減弱自身對神源的依賴，打破神源這個自己塑造出來的根基。因為根基，亦是桎梏。
精神力修士，將自身力量寄托于精神意識。
武道修士，將力量煉入肉身和神魂。
只有如此，哪怕失去了神源和心海，修為實力也不會一下子跌入深淵。
說到底，對不滅層次的強者而言，心海和神源是最致命的破綻，會使用各種方式隱藏和保護。
但，就算是天尊級，也無法完全擺月兌對神源和心海的依賴。一旦受損，修為大損。
因此，只要留下魁量皇的心海，就算逃走部分精神意識，他也將永遠失去重回天圓無缺的機會。
「要殺魁量皇這樣的存在，除了要有昊天這樣實力能夠碾壓他的強者, 至少還得需要十位大自在無量守在外圍，才有十成把握。精神力強者太懂得隱藏，短時間內，根本解析不了心海的位置。」
張若塵躍躍欲試，很想出手攔截魁量皇的一條精神意識長河，但這個念頭，很快就被他斬去。
這是一場心理上的較量！
魁量皇毫無疑問，是希望昊天的真身，追向其中一條精神意識長河，一條一條的尋找，只有如此，隱藏心海的精神意識長河才有更大的機會月兌身。
昊天真身不動，他也就不敢冒然暴露心海中的力量逃走。
這麼僵持下去，各條精神意識長河固然離昊天真身越來越遠，但天庭和地獄界的強者卻也在趕來的路上。
其中一條精神意識長河凝化成魁量皇的身軀，在與昊天分身交手之時，仍朗聲笑道︰「天尊的修為果然深不可測，但，就憑區區分身，就想留下老夫，未免太小覷天下修士了！」
這尊魁量皇，已經深入虛無世界，到達數千億里之外，距離昊天真身最遠。
「哧哧！」
精神力燃燒，這尊魁量皇化為血紅色，擊退昊天分身，急速向虛無深處遁去。
另外由精神意識長河凝成的七尊魁量皇紛紛效仿，齊齊燃燒精神力，戰力隨之大增，擺月兌了昊天的分身。
「你好歹在命運神殿隱藏了那麼多年，心境應該極其沉穩才對，本座本以為今天已經擒不了你，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沉不住氣了！縱然你擾亂了天機，在你燃燒精神力時，心海的氣息依舊會泄露出來。」
昊天真身動了，手臂上，浮現出玄黃之氣。
臂如刀，斬雲霄。
「嘩！」
數千億里虛空，被這一刀劈開，猶如刀切水面，整個宇宙似都被分成兩半，離恨天、真實世界、虛無世界，三界皆被斬開。
昊天飛了出去，片刻間，跨越數千億里，追上魁量皇其中一尊精神力體。
那位魁量皇精神力體，不再隱藏心海，在離恨天中急速遁逃，眼中浮現出慌亂之色，道︰「你怎麼可能感知得到……難道……你已經達到半祖境界？不，應該還沒有。」
「為斬你，本座攜帶真理神山而來，豈容你逃走？」
昊天左手托在真理神山，腳下衍化雛形宇宙形態，已達至魁量皇近前。
「你別忘了，老夫還有最後一招。」魁量皇臉變得頗為猙獰，殺意凜冽。
「遲了，你已經自爆不了神心。」
昊天來到更近之處，將真理神山打出，鎮壓下去。
「怎麼回事，為何……為何空間沸騰了起來？」
張若塵臉色巨變，感覺到身體猶如陷入泥潭，手臂想要抬起都變得無比艱難。
向數千億里外的離恨天望去，只見，一根魔柱，從宇宙深處揮出。
魔柱，像是有修羅星柱界那麼龐大，表面紋路玄奧，有著至上柱「巴爾」的雕像。
一顆顆恆星，與它相比，仿佛化為了珍珠斑點，被魔柱的氣勁牽引而動。
至于那些行星和宇宙岩石，全部都崩碎，化為星雲塵埃。
昊天長髯飄動，抬頭凝望，仿佛一直在等待一般，雙目清輝耀耀，道︰「你終于現身了！」
「哧哧！」
昊天身上的儒袍燃燒殆盡，一具玄黃鎧甲，附著在身上，抬起手臂，掌心捏印，與揮擊下來的魔柱對踫在一起。
「轟隆！」
張若塵早就將從海石星塢中搬移出來的星辰，收入神境世界，此刻，以明鏡台、地鼎護體，立即遠遁。
但依舊遭受沖擊，身形墜入海石星塢。
等到張若塵重新飛起，望向宇空的時候，戰斗已經結束。
昊天獨自一人站在真理神山之巔，鎧甲明亮，頭頂清輝，玄黃二氣踩在腳下，目光望著黃泉星河，如同是在與浩瀚無邊的天地對望。
張若塵登上真理神山，問道︰「是至上四柱巴爾？」
昊天點了點頭。
張若塵道︰「他修為是否已經恢復到巔峰？他現在身在何處？」
「他修為若恢復到了巔峰，也就不用隱藏了！」昊天輕輕搖頭，道︰「他並沒有打算現在就出世，出手只是為了救魁量皇。救了，便退走了！」
張若塵心情沉甸甸的。
以前，只是懷疑，心中那股擔憂還不算強烈。
但真正知曉一位半祖出現在這個時代，而且與量組織關系密切，這種壓迫感，足以讓無數神靈窒息。
巴爾可不是碲，處在半殘的狀態。
能從昊天手中將魁量皇救走，修為絕對恢復到了天尊級，加上他的半祖肉身、神魂、修行感悟，戰力得強到了何等地步？
張若塵最擔憂的，還是天姥和鳳天。
對這些古之強者而言，最大的短板是奧義。
巴爾隱藏了這麼多年，積累的奧義，肯定不少。但，不能光明正大出世，奧義的數量也多不到哪里去。
他修煉命運之道和魔道。
這兩種奧義，鳳天和天姥掌握得最多。
昊天看出了張若塵的擔憂，笑道︰「你何須那麼擔憂？你只需好好修煉便是，天真塌下來，我們這一輩的人自會撐起。我能感應到，白衣谷中的那位，已經追了上去。巴爾再想在潛藏中恢復修為，怕沒那麼容易了！」
魁量皇的四條精神意識長河，被昊天引動了過來，出現在真理神山上空。
原本燈則是落到昊天手中。
海石星塢已經平靜下來，魁量皇布置在星塢虛空中的陣法銘紋，皆被昊天抹去。
張若塵道︰「海石星塢的這一隱患，就無法清除嗎？」
昊天搖頭，嘆道︰「雨藺生在這里垂釣一生，不就是在守護？你也不用太過擔憂，要引爆海石星塢絕非易事，況且它的存在，何嘗不是引魚兒上鉤的餌？否則他們真要隱藏起來，想找，可不容易。」
「嘩！」
虛天腳踩劍雨，第一個趕到，出現到遠處的星空中，露出嗤之以鼻的神色，道︰「所謂天下第一，卻連命運神殿一個神尊都留不住，浪得虛名。」
昊天沒有要動手的意思，平淡道︰「巴爾已經出世，對命運神殿而言，禍福難知。」
「要你說？待本天悟透劍二十四，以劍道沖破不滅巔峰的最後一道屏障，到時候，地獄界當以我為尊。第一個戰你！第二個戰他！不，本天現在就去戰他！」
虛天丟下這句狠話，徑直離去。
張若塵總感覺虛天臨走時，狠狠的瞥了自己一眼。這老家伙，不會還在惦記劍心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