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慈急匆匆趕回英山的時候,阮靈玉便迎了上來。
「情況怎麼樣?」她開口問道。
阮靈玉沉重道︰「傷勢很嚴重。」長這麼大,她還沒見過受傷這麼嚴重的人,說實話,陸葉還能活著她都感到奇怪,可以說陸葉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那樣的傷勢,活著比死了更痛苦。
「你是花慈師姐嗎?求求你救救陸葉。」依依走上前來,抬頭仰望著花慈,滿臉哀求。
花慈循聲望去,微微一怔,陸葉上次過來的時候孤身一人,這次居然是一個長相甜美的少女送他來的。
一旁還有一只體型巨大的大虎,躺倒在地上,那大虎原本應該通體雪白,可身上的鮮血卻將它大半身子都染成了血紅色。
它就躺在那里,胸月復不斷起伏著……
花慈沒多廢話,開口道︰「人在哪?」
阮靈玉道︰「他之前住的地方。」
「我去看看。」
少頃,陸葉之前住的竹樓中,花慈見到了那仿佛被鮮血澆築的少年,繞是她見慣了受傷的修士,也忍不住皺了下眉頭。
這傷勢……未免也太嚴重了。
她走上前查探陸葉的情況,眉頭皺的更厲害。
就在這時,昏迷中的陸葉竟悠悠轉醒,睜開雙眼,視野朦朧地看著坐在他身邊的女子。
四目對視,花慈呵呵笑了一聲︰「這是誰呀?咱們可真是有緣,這麼快又見面了。」
陸葉就有些尷尬……不管怎麼說,上次他不告而別做的確實有些不對。
「這麼重的傷,神仙難救,神仙難救啊。」花慈緩緩搖頭,用最軟的聲音說著最扎心的話,「有什麼遺言趕緊說吧,晚了就來不及了。」
「哇……」站在一旁的依依立刻放聲大哭起來。
阮靈玉也是鼻子一酸,眼眶發紅,忍不住伸手摟住了依依,讓依依在她的胸口處發泄情緒。
「嚇唬……小孩子做什麼。」陸葉虛弱開口,「別听她……放屁。」
他顫顫巍巍地伸手,在儲物袋中模了一下,取出一瓶丹藥來。
花慈道︰「說你沒救就是沒救了,趕緊拖出去埋了。」
陸葉又取出一瓶丹藥……
花慈輕哼一聲,不著痕跡地收起兩瓶丹藥,淡淡道︰「也不是不可以搶救一下。」轉頭吩咐阮靈玉︰「靈玉去燒一鍋熱水來。」她又看向依依︰「你留下來幫忙。」
阮靈玉立刻應了一聲,朝外面沖去,留下依依手足無措地站在那里。
她看向陸葉,卻發現陸葉不知何時又昏了過去。
「死不了!」花慈不斷地從自己的儲物袋中取出一些東西,做著準備工作,「幫我把他衣服月兌了!」
「月兌……月兌衣服?」依依一怔。
「他渾身都是傷,不月兌衣服怎麼救?你想他死的話,也可以不月兌。」
「我月兌!」依依立刻應道,那架勢,好似要她自己月兌衣服一樣,咬著牙,邁著悲壯的步伐走到床邊。
熱水很快燒好,花慈已經開始救治陸葉,整個房間都是碧綠色的光芒在涌動,那光芒給人溫暖,孕育生機。
阮靈玉紅著臉跑出去,守在門口,隨時听候吩咐,依依在花慈的指導下,拿熱水擦干淨陸葉傷口附近的髒物。
一番忙碌,直到中午時分才停歇。
與之前的傷勢比較起來,陸葉這次受的傷看起來雖然更嚴重嚇人,可實際上要好很多,畢竟是利器所傷,上一次是被術法所傷,兩種情況是不一樣的。
只不過傷口太多,所以處理起來比較麻煩。
花慈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轉頭望著依依︰「外面那頭大虎要救治嗎?」
依依把腦袋點成小雞啄米︰「要的。」
這小半日功夫,她親眼見證了花慈的醫術,在她的救治下,陸葉的呼吸明顯平穩了許多,臉色雖然依舊蒼白,可比之前要好一些了,哪還不知道面前這個美的冒泡的師姐是個醫修。
琥珀也有傷,不過傷勢沒陸葉這麼嚴重,身為琥珀的伴生倀靈,她能清楚地感受到琥珀的狀態。
「那診金就記在他頭上了。」花慈說了一聲,推門而去,片刻後,外面傳來琥珀的哼唧哼唧聲。
足足一日後,陸葉才再次醒來。
身子很虛,身體也是各處疼痛,尤其是右肺處,可他知道這是好事,若是右肺一直麻木,那才是最麻煩的。
「陸葉你醒了!」依依的聲音傳來,緊接著她的臉蛋便湊到近前,驚喜地看著陸葉。
陸葉沖她露出一絲微笑,想要起身,卻是沒什麼力氣,依依便主動將他攙扶起來,讓他靠在床頭。
一眼掃過,卻見花慈就坐在一旁,手上端著一碗碧綠色的藥汁。
陸葉表情一苦。
「既醒了,那就把藥喝了。」花慈身子前傾,將手中的藥汁遞過來。
陸葉想抬手,卻抬不起來,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她。
花慈就挺無奈,起身上前,把藥汁喂給陸葉,一邊喂一邊道︰「喂藥一粒靈丹。」
「咳咳咳咳……」陸葉差點沒被嗆死,這黑心的女人是真的掉進錢眼了。
「敢吐出來我把碗塞你嘴里!」花慈笑吟吟,語氣溫柔似水。
依依不可思議地轉頭看著花慈,好像重新認識了她一樣。
喝完藥,花慈又檢查了一下陸葉的狀態,頷首道︰「氣血充沛就是好,恢復也比旁人快。」
這話花慈上次說過,陸葉的氣血比同層次的修士要強大的多,導致她最初懷疑陸葉是不是要走體修的路子。
「那就開始今日的治療吧。」花慈拍了拍手。
依依立刻朝外面走去。
陸葉不解,等到花慈將被褥掀開,他才發現自己沒穿衣服,不過好在渾身上下都被包扎的嚴嚴實實,名副其實被包成了一個粽子。
碧綠色的光芒開始閃動,陸葉爬在床上,感受著傷口處的疼痛和酥麻。
「你不是說你叫一葉?」花慈忽然開口,「怎麼那個叫依依的小姑娘喊你陸葉?」
陸葉上次在這里待了半個月時間,自然是跟花慈通報過姓名的。
「我姓陸,字一葉。」陸葉一本正經地解釋。
「是嗎。」花慈也隨口應著。
「嘶……」陸葉忽然感覺背後傳來鑽心似的疼痛。
「啊呀,手滑了,對不住。」花慈輕笑著。
「你少來!」陸葉氣的肺疼。
「這可不是一個病患對醫者該有的態度。」花慈語氣開始輕柔。
陸葉臉色發黑,感覺有些大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