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河戰場中,凶地禁地不少,其中許多都是霸主級妖將盤踞之所,如之前太莽山內,那狂暴巨猿的地盤,等閑時候沒有哪個修士敢去招惹。3
不過也有許多地方,是單純的環境惡劣,那種惡劣,便是雲河境也難以堅持。
五毒潭無疑就是其中之一。
內里的環境與萬毒林那邊相差無幾,內里各種劇毒之物數之不盡,這些毒物常年的吐息,讓整個五毒潭都彌漫著風吹不散的毒霧。
不過相對來說,五毒潭中諸多毒物和毒霧的毒性,要比萬毒林那邊厲害的多。
畢竟一個是靈溪戰場的禁地,一個是雲河戰場的禁地,層次上還是有差別的。
這一處禁地之中,存在最多的便是各種毒蜘蛛,毒娛蚣,毒蛙,毒蛇,毒蠍。
是以五毒為名。
雖帶有潭字,卻並非小小的水潭,若從高空俯瞰,而是一座佔地廣袤,不知多深的深淵之地。
一眼看去,根本看不到五毒潭的潭底。
傳聞這其中,還有霸主級的妖將生存,只不過如此險地,尋常時候根本沒有哪個修士敢靠近,所以到底是不是有霸主級妖獸,誰也說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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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葉馭使著自己的靈舟,懸停在距離那地下深淵百丈的高空中,放眼望去,只見下方毒霧翻滾,似隨時都有莫名凶物從中竄出。
「這地方….」陸葉悠悠地瞥了花慈一眼,「大凶!你確定要在這里修行?」
花慈卻是看的美眸發亮,雖從十分圖上找到了五毒潭的存在,從名字推斷出這個地方適合自己修行,但她之前畢竟沒有來過,也沒有仔細打探過五毒潭的情報。
直到此刻親眼見了這里的環境,立刻確定,這里就是自己夢寐以求的地方。
對其他來說,或許唯恐避之不及,可她卻偏偏趨之若鶩。
「當然!花慈一笑,一步跨出,便從靈舟上躍了下來,直朝下方落去,衣袂飄飄,美若謫仙。
陸葉收了靈舟,緊隨其後。
同時沉浸心神觀瞧天賦樹的反應。稍一落進五毒潭的範圍,天賦樹上便開始升騰起灰色的霧氣,越是往下,天賦樹的反應就越是猛烈。
由此可見此地環境的惡劣,比之萬毒林,只怕要有十倍差距。
花慈卻是神情愉悅,左觀右瞧,來的好似不是一處讓雲河境都談之色變的凶地,而是風景優美的後花園。
這女人
陸葉望著她妖嬈的背影,徐徐搖頭。若非自己有天賦樹傍身,只怕連觸踫她的資格都沒有。
花慈沒有落到最深處,她雖能以毒修行,可也有自身承受的極限,因為自身得到的傳承的緣故,她對毒的感知比任何人都要敏銳。
是以她雖然沒有天賦樹,可也能清楚地察覺到,越是往下,五毒潭環境中蘊藏的毒性就越猛烈。
此刻停留的位置,便是最適合她修行的位置。
輕盈地落到旁邊一塊凸起的岩壁上,花慈深深地吸了口起,張開雙手,好似要擁抱整個五毒潭。
「從今以後,這里就是我的地盤了。」她愉快的宣告。
可惜听眾就只有陸葉一涸人。
曾在萬毒林修行,出關之日,萬毒林徹底成為歷史。
陸葉很難想象,在這樣的地方修行之後,待花慈再出關,會是什麼樣的光景。
會不會連五毒潭也變成安全的區域?若真如此,她的修為又不知該有怎樣恐怖的長進。
「你要不要再仔細考慮考慮?」陸葉一邊問話,一邊看向旁邊岩壁,那里有一條漆黑的筷子長的小蛇,正在吞吐蛇芯,迅速游動。
隨著蛇芯的吐吞,分明有毒氣從蛇口
之中吐出。
「這有什麼好考慮的。」花慈笑吟吟地回
應。
「我沒辦法一直留在這里陪你修行的。」
天賦樹的燃料若是充裕的話,倒也可
以一直留下來的,但常年生活在這樣的環
境下,天賦樹儲備的燃料肯定會很快消耗
干淨。
哪怕在這里布置陣法,也未必能擋得
住劇毒的侵蝕。
花慈扭頭看他一眼,抿嘴一笑:「有心
了,不過我也不是小孩子,修行本就是枯
燥的事,何須旁人來陪。你這一路行來,
若非琥珀和依依,不也是孤孤單單?若是
連這點寂寞都忍耐不住,那還怎麼修行?」
陸葉頷首:「你留在這,我下去看看。
這般說著,閃身便朝更下方落去,花
慈想要阻止都沒來得及。
既不能一直陪著花慈留在這里,那麼
最起碼保證一點,這里沒有能威脅到她性命的東西。
雖沒明說,可花慈哪不知陸葉的想法,頓時心頭一暖。
很快,她便感受到了下方傳來靈力的劇烈波動,間或有刀鳴之音傳出,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嘶鳴吼叫聲。
似是陸葉正在與什麼東西交手。陸葉這一去,直到第二天才返回,衣衫雖然周整,可花慈–眼就看出他是新換的衣服。
來到花慈面前,隨手丟給她一個儲物袋,有些意猶未盡地道:「傳言有誤,這里沒有什麼霸主級妖將。」
雲河境層次的妖將倒是遇到不少,種類繁多,卻是沒有霸主級的。
他還挺想找一個霸主級的妖將試試手。
花慈接過儲物袋,打開一看,只見得里面滿滿當當的妖丹,還有許多碧綠的蛇膽和一些毒囊,顯然都是陸葉這次的收獲。
只從這些戰利品來看,便知陸葉這次
殺的毒物數量不少。
「這個是」花慈說話間,忽然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朵花來,那花兒通體呈黑色,巴掌大小,乍一眼看去,好像有一張陰森森的笑臉印在上面。
「鬼臉曼陀羅?」花慈愕然,看向陸葉,「從下面找到的?」
陸葉頷首:「潭底有一大片,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毒性猛烈的樣子,帶一個回來給你看看,有用嗎?」
之所以有這樣的判斷,是因為那一片範圍,有很多毒物生存,那些毒物似乎很喜歡這樣的花。
「有用,對我來說,很有用!」花慈肯定地頷首。
「那我去都采了。」陸葉說著便要再次動身。
花慈拉住了他的胳膊,搖頭道:「不用了,總得留點念想給我,有朝一日我會親自下去采的。」
陸葉想了想,不再堅持:「也行。」修行之中,就怕沒有目標,沒有目標就沒有動力。
留下那些鬼臉曼陀羅當做花慈的目標,她修行起來恐怕也會更努力。
五毒潭中還有許多毒物陸葉沒去解決,不過那些毒物對如今的花慈來說,並不具備太大的威脅性。
「你去吧,這地方待久了不好。」花慈語氣溫軟。
「那我走了。」
轉過身,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陸葉又道:「哦對了,還有個東西要送給你。」
「什麼?」花慈好奇。
「手伸出來。」
花慈依言伸出一只白皙的小手,精美的如同白玉雕鑿。
陸葉握拳,手上似是抓著什麼東西,輕輕地放在她手上。
花慈本還滿臉期待,但感受到手心上毛茸茸又帶著一點鋒利的觸感之後,頓時如遭雷噬,臉色刷地變得雪白。
抬眼看去,只見到陸葉臉上滿是壞笑的表情。
再低頭看,當陸葉把手拿開時候,自己的掌心處已經多了一只八爪蜘矜,正在手心上爬動。
這一瞬間,陸葉幾乎看到了花慈細女敕肌膚上的絨毛都倒豎了起來。
觸電般地縮手,將手上的蜘蛛甩開,仿佛受到了極大的驚嚇,遵循著本能的驅使,裹著一股香風,就撲進了陸葉的懷里,死死地抱住他,身軀不住地顫抖。
陸葉臉上的壞笑瞬間僵住。
萬沒想到花慈競是這樣的反應。他猶記得,當初在靈溪鎮守戰的棋島上,當那出身千機閣的魯玉山取出栩栩如生如蜘蛛般的偃師造物時,花慈懼怕到一巴掌將那蜘蛛拍碎的模樣。
本只是想在分別之前逗弄逗弄她,結果看樣子玩大了?
胸口處傳來著驚人的彈性,憑陸葉如今的感知,能清楚地感覺到那驚心動魄的弧度和形狀,鼻尖也全是那讓人迷醉的香氣,秀發隨風飄揚,戳在臉上癢癢的
花慈的胸口內,傳來劇烈而急促的心跳聲,如戰鼓的鼓點一般密集,腦袋埋在他懷里,似是只有這樣,才能尋得一絲安全感。
陸葉心中的內疚感如山崩海嘯一般爆發出來,輕輕地拍了拍花慈的肩膀,張開干澀的嘴唇,安撫道:「我嘶」
卻是腰間的肉忽然被花慈掐住,重重地擰起。
惡狠狠地發泄了一通,花慈這才退開,美眸中蘊著一些水霧,瞪大眼楮瞧著陸葉。
陸葉頗為尷尬,避開了她的目光,撓了撓頭,呵呵干笑一聲:「我走了,你自己保重,有空再來看你。」
直到最後,陸葉也沒敢正視花慈的眼楮。
好在他也知道,花慈不會真的因為這事而生氣,厭惡他,只是這次似乎是把她欺負狠了。
暗暗決定,下次不能干這種事了。有些惋惜,沒能好好道別,這一次分開,再見時又不知是什麼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