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陸葉完好無損庚武王才松了口氣。
不愧是被司主選中的人!
方才那般局勢下,他居然敢獨自一人跑到這里來,別的不說,單是這份膽魄,就超過了自己的其他隊員。
「庚師兄。」陸葉輕輕喊了一聲。庚武王頷首,抬眼打量場中局勢,眉頭皺起。
心中冒出了一個跟陸葉同樣的疑問,寧鵠為什麼不逃?
還沒想明白,便听寧鵠那邊厲喝:「師兄,事到如今,你還沒看透嗎?」
安墨風嘴角溢血,手捂在胸口處,開口道:「不管怎麼說,你先放了子言,他可是你看著長大的!」
那被寧鵠提在手上,叫做子言的年輕修士也艱辛開口:「大長老,饒命!」
寧鵠徐徐搖頭,痛心疾首地望著安墨風:「師兄,你太讓我失望了!當年你我資質相差仿佛,可我如今已是神海,而你呢?依然止步真湖,宗內的修行資源是你用的更多一些,可如今卻是我的修為更高,你可知為何?」
安墨風嘆息一聲:「老門主曾說過,資質上,你要強我一籌的。」
「放屁!」寧鵠怒斥,「那老東西老眼昏花,連我是萬魔嶺暗子都看不出來,還能瞧出個什麼?我今日便來告訴你,為什麼我可以普升神海,而你不能。」
這般說著,他猛地往前踏出一步:「因為你總是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從未想過自己去拼一把!一代一代又一代,你總
令領仙強山普升上三品之列21你1你牙是過,求人不如求己,你莫要忘了,你才是
仙霞山的宗主!」
洪鐘大呂般的怒喝讓安墨風微微失神,回想自己這數十年,似乎正如寧鵠所說的那樣。
在意識到自己久久無法踏足神海之後,便將希望寄托在了底下的弟子們身上,自身失去了拼搏和上進的念頭。
寧鵠又開口道:「上一代你將希望寄托在那姓鐘的小子身上,結果呢,才剛晉升雲河便早早夭折了,這一代你將希望寄托在子言身上,他運氣比姓鐘的小子要好,如今已是雲河三層境,可你又怎能保證,他不會過早夭折?哪怕他真的一路平穩地修行到了真湖九層境又怎樣?你能保證他就一定可以普升神海?」
「我可以的大長老!」那叫子言的年輕人大聲喊著,「我一定可以的!」
「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寧鵠淡淡開口,手上一用力,子言立刻無法出聲,他抬眼看向安墨風:「師兄,你是有晉升神海的可能的,只是你的心性和銳氣已經被磨滅了。」
安墨風嘆息:「如今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
「自然有意義!」寧鵠忽然笑了起來。安墨風陡然察覺不妙,驚問道:「你要做什麼?」
「斬斷你心中的期望和念想,你就只能靠自己了!」
話落時,寧鵠手上一用力,伴隨著 嚓一聲脆響,子言的頸骨被捏碎,眸中的神采迅速暗淡下去。
雖說寧鵠之前大開殺戒,殺了數十人,但誰也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會對子言痛下殺手。
因為往日里,這爺孫二人的關系是極好的,子言幾乎可以說寧鵠看著長大,一力教導出來的,寧鵠算得上他半個師尊!
便是如此,寧鵠說殺便殺了,狠辣干脆的令人驚速。
丟破布一樣將子言的尸體丟在一旁,寧鵠厲喝:「師兄,能不能保住仙霞山,就看你自己了,你可要快一些!」
話落瞬間,便朝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撲殺過去,神海境大修如此肆無忌憚的出手,那些仙霞山弟子怎能抵擋,瞬間死傷一片。
「住手!」安墨風身邊幾個身上有傷的長老勃然大怒,再不顧彼此間實力的差距,紛紛朝寧鵠沖去,欲要阻擾。
安墨風本人卻仿佛傻了一樣,站在原地,眸光混沌而又混亂。
「阻止他!」
另一邊,幾乎在寧鵠出手的瞬間,庚武王便一聲令下,率先沖殺了出去,小隊眾人緊隨其後,立刻加入戰團。
一時間,大戰迭起,靈力激蕩。算上仙霞山的真湖境長老和甲三小隊的成員,在場真湖境共有八人,其中庚武王還是個真湖九層境,如此陣容,倒也勉強可以跟寧鵠斗上一斗。
但依然有些不是對手。
一個大境界的差距是極為恐怖的,所以即便陸葉這邊佔據了人數上的優勢,場面也處于劣勢。
好在甲三小隊幾人配合默契,這才沒有出現人員上的傷亡,尤其是實力最強的庚武王,一身實力全開,幾乎憑一己之力牽制了寧鵠三成的精力。
陸葉沒有甲三小隊彼此間的默契,所以盡量都不去打亂他們的配合,再加上他修為最低,所以自大戰開始便在外圍游走。
並非惜命,而是在等待機會。動用手中那件異寶的機會!
寧鵠一直沒有催動神念,並非不能,而是哪怕作為神海境,催動神念的消耗也是極大的,尤其他還只是一個神海兩層境,此為了r出自然不會貿然再動用自己的殺手 。
這就給了眾人糾纏他的機會。
但戰況不可能一直這樣持續下去,短短不到半盞茶的激戰,仙霞山兩位真湖境長老已先後撲倒在地,生死不知。
甲三小隊這邊,庚武王七竅流血,康更是愛到了術法的反噬,體內靈力紊亂,一時難有作為,沐箏這涸女修就更不濟了,小隊中除了陸葉之外,就屬她修為最低。
方才一時不察,被寧鵠一拳轟在月復部,已經飛出了二十丈遠,此刻正背靠在一面牆壁上,不斷咳血,顯然已經沒有余力再戰。
反倒是修為最低的陸葉狀態最好。一來他一直在外圍游走,絕不與寧鵠硬踫硬,沒有給他重創自己的機會,二來憑借月返和御守靈紋,他最起碼能在如此大戰的余波保自己不失。
苦等的機會一直沒有到來,己方陣容卻要先崩潰了。
—旦等庚武王等人被重創到沒有還擊之力,那所有人恐怕就只能洗干淨脖子等死。
「隊長,律法司征調的人手再不來的話,我恐怕要先走一步了。」蕭入雲一邊怒吼一邊艱辛抵擋寧鵠的狂攻,手臂上驟然傳來清脆的聲音,卻是臂骨被打斷。
他之前雖然主張即刻退走,甚至在陸葉動身時阻攔,更不惜動用衛令,但真的戰斗起來卻是絲毫沒有含糊,有好幾次都替陸葉擋下了攻擊的余波。
「再堅持片刻,人已經在路上了。」庚武王回應。
似是這句話讓寧鵠感受到了危機,他眉頭—皺,沒了繼續糾纏下去的心思,下—瞬,神念涌動,化作一股無形的力量,直朝庚武王轟去。
而就在他動用神念攻擊的一瞬間,苦等多時的陸葉睡子一亮,也同時催動了神念,手中一柄幾乎透明的無柄小劍攢射而出。
滅神劍!
這件花費陸葉足足兩萬六千點戰功兌換來的異寶,才是他敢來對抗寧鵠的底氣所在。
滅神滅神,滅的就是神念!
他不清楚這件異寶到底有多大威能,再加上己身與寧鵠之間的修為差距巨大,所以一直不敢輕易動用,也一直在等待。
等待寧鵠催動神念的那一瞬間!
滅神劍化作一道銳利光芒,瞬息間便掠至寧鵠面前,破了他的神念攻擊。
寧鵠不由悶哼一聲。
這就是神海境神念交鋒的凶險了,神海境雖然誕生神念可在對敵的時候也輕易不會催動神念攻擊,因為很容易給敵人可趁之機。
寧鵠也沒想到,在場修為最低的小子居然有針對他的手段,這一時不差之下,神念被破,腦海驟然—疼。
原本他一道神念攻擊是沖庚武王去的,真要完全施展出來,哪怕庚武王修為不低,也必然要失神當場,生死難料。
然而在神念被斬破之後,庚武王只覺腦海微微暈眩了一下,便相安無事了。
反倒是寧鵠那邊,強忍著神念被斬破的疼痛,抬手就夾住了滅神劍。
見得此幕,陸葉心都涼了。
這是他用來對付神海境的依仗,是他花費兩萬六千點戰功從戰功閣內兌換出來的異寶,本對其抱有莫大指望,誰知結果竟是這樣。
就在他以為滅神劍名不副實的時候,被夾住的異寶本體上,驟然斬出一道細小劍光。
劍光斬進寧鵠的額頭處,卻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傷害,反而像是無形之物,在與他接觸的瞬間消失不見。
可寧鵠卻仿佛像是被人迎面轟了一錘子,腦袋猛地往後一揚,身形踉蹌後退,不自主地松開了滅神劍本體,同時口中傳出慘絕人寰的慘叫聲。
突發的變故讓所有人都模不著頭腦,卻也知道,那必然是陸葉祭出的寶物的功勞。
庚武王對戰機的把握妙到巔峰,幾乎在寧鵠身形後退的瞬間便欺身而上,雙拳貫出,靈力爆動。
轟地一聲
寧鵠干瘦的身軀飛了出去,半空中口噴鮮血。
一道道劍光追星趕月一般追了過去,卻是康遠橋的飛劍。
陸葉也提刀在手,一招繁星刺出。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