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滅的死亡星空內,一面鏡子飛速的閃身掠過天際。
鏡面微微泛光,鏡中是一張精致而年輕的臉頰,此時正眼神閃爍的思量著什麼。
「哎……紅姐,抱歉,我也已經手下留情了,希望你們不要怪我……」
正是小月兌,似乎想起了紅姐等人,一聲嘆息,飄蕩在星空內。
「哦?抱歉?你竟然也知道抱歉?這可不像你月兌敏大人啊!」
突然!一道陰寒的聲音莫名的響起,穿透星空,清晰異常。
「誰?滾出來!」
小月兌大驚,怎麼被人欺身如此之近,自己竟然都沒有發現?
如果對方猛然出手,自己豈不是危險了!
「嘿嘿,都老相識了,何必這麼緊張呢。」
數萬里外,虛空中,一道身影緩緩的出現了。
「是你?!怎麼可能……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你究竟是誰?」
小月兌看清來人後一臉不敢置信,又突然響起對方口中的名字,不由得更是大驚。
「嘿嘿嘿,這個重要嗎?」
日己方彝陰陰一笑,完全沒有了一貫的傻愣憨厚。
是的,來人正是日己方彝。
那位任誰看到都會把他忽視的日己方彝。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竟然跟在了小月兌身旁,而小月兌竟然不知道。
「看來,你也不是日己家族,哦不,應該說不是帝姬家族之人了?」
「嘿嘿,算你聰明,咱們彼此彼此,你不也是隱藏很深嗎?」
「聰明?有這樣的聰明人嗎?被人模清了底細,自己竟然還不知道對方是誰!你是在天稷星盯上我的?」
「交出來吧!」
日己方彝沒有搭理小月兌的旁敲側擊,他可不是來和小月兌敘舊的,反而莫名其妙的逼問了一句。
「交?交什麼?」
鏡面內,月兌敏的眼中一道寒光閃過,聲音一沉。
「哈,月兌敏,不要給臉不要臉,最後問一次,交,還是不交!」
「哼!不怕風大閃了你的舌頭!」
話還沒說完,月兌敏動了,鏡面光芒一閃,化為了一把縴長的利劍,直刺日己方彝。
日己方彝嘿嘿一笑,毫不退讓的沖了上去。
雙方你來我往,在星空內廝殺起來,兩人越打越心驚,越打越小心。
一方沒想到對方實力竟然如此強大,絲毫不弱于自己。
另一方也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月兌敏果然實力不俗,竟然能硬抗自己。
不過,寶物可貴,豈能輕易放棄,二人不斷的使出了絕殺異能,傷痛一層一層的開始了!
本來都是奇葩聯盟之人,奈何各為其主,轉眼就成了生死大敵。
……
一片漆黑,這黑暗和眼瞳一樣黑,身在其中,壓根分不清東南西北、上下左右!
比閉著眼還黑!
博山此時就閉著眼。
生物很奇怪,當你睜著眼的時候,即便在最黑暗的地方,听力、嗅覺都會被視覺掩蓋了。
似乎越是黑暗,大腦越是要調動一切能量和感應來支援視覺。
不自覺的,其他的感官都被掩蓋了。
當他閉上眼楮的剎那,听覺、嗅覺、味覺、感覺無比敏感。
小心翼翼的,他一路往下而去,從洞口至今,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天,竟然還沒到底。
這洞像一口無底深井,越往下越寬大,四壁上漸漸的出現了白霜和冰渣。
似乎還有奚奚嗦嗦的聲音傳來,這聲音極細微,仔細分辨,是岩壁里緩緩滲出的細密的水滴,匯聚在一起,在白霜和冰渣上流動的聲音。
博山心中一動,往聲響處過去,尋思了一下,伸出金槍,踫上了那水滴。
一股奇寒從槍尖快速傳來,這奇寒頗為怪異,即便靠近了石壁,卻依然感受不到它獨有的寒氣。
但是,通過導體,馬上就能感覺到那股能冰凍靈魂的威能!
博山馬上一抖金槍,想要甩月兌這水滴,可不曾想,這水滴就像黏在槍身上了,如一條沒有眼楮的粘蟲,似緩實快的,轉眼之間已經來到握手處!
博山感覺自己的手臂非常沉重,而且漸漸的失去了知覺!
這令他大驚失色,一閃身遠離了岩壁,拼命的甩動著金槍,想要甩掉那水滴,可是,那水滴不僅沒有被甩掉,反而因為它而牽動了什麼氣機,四壁上,一滴滴水滴紛紛飛出,向著博山飛來!
博山臉色煞白,拼命將金槍舞得密不透風,阻擋水滴的攻入,可惜,他忘了,那水滴能粘上金槍。
可以說,只要它想,它可以黏著在萬物上!
隨著金槍上的水滴越來越多,博山感覺金槍越來越沉重,揮動起來越來越艱澀。
而寒氣的大量增加和刺激,也讓他的神魂有了絲絲的沉重和迷糊,反應也開始了下降,導致速度進一步緩慢。
舞動金槍的速度一慢,一滴、兩滴、三滴、四滴……一滴接一滴的水滴瘋狂的砸在了博山身上。
寒氣入體,博山神魂一滯,手上一停,雖然只是剎那之間,可是,這剎那已經產生了足夠的縫隙,轉眼之間,他的身上已經糊滿了水滴。
這些水滴相互融合,形成了一層水滴膜,將博山封禁在了其中,博山有心無力抵抗,手上動作漸漸停止了,神魂漸漸沉淪了,眼楮也緩緩的閉上了,終于,他整個人被冰封成了一座冰雕,矗立在黝洞空中,既不墜落,也不升起,就這麼靜靜的漂浮著!
一片朦朧的潔白,博山意識漸漸的聚攏了,眼楮開處,他已經沉淪著進入了一個奇異的世界。
這個世界全部是冰雕組成,冰封的地面,冰封的四壁,冰封的山峰,冰雕的草木萬物,天空中,是冰凌形狀的、晶瑩剔透的冰雪,在緩緩的飄落。
抬頭看天空深處,是一片無盡的白茫茫,看久了,眼楮很難受,有刺痛,不知那白茫茫深處是哪兒。
將整個空間探查了一遍,是一個將近百公里直徑的封閉空間,四周全是那水滴組成了牆壁,博山試圖靠近,可是那水滴實在太冷太霸道,他還沒靠近,感覺自己就要墜落地獄了,嚇得他趕緊遠離。
可這是哪里呢?
要怎麼出去呢?
出去?
額……自己現在是清醒著還是昏迷著?
博山突然想起一事,接著就不停的掐自己,扇自己,有疼痛。
難道沒有進入昏迷?
難道還在那星球內部?或者是在一個幻境中?
博山不由得眉頭緊皺的思量起來。
他已經分不清真實與虛幻,猶如莊周化蝶。
「呵……」
一聲悠長的嘆氣聲,帶著濃濃的寒氣,回蕩在博山靈魂中。
博山大驚。
「誰!是誰?」
「你,又是誰?怎麼闖進的聖宮?少昊何在?」
這是一個女子的聲音,聲音較為清脆,听著是一個御姐,語氣中滿是威嚴和不可抗力。
「少昊?聖宮?」
博山再次眉頭一皺。
作為人類始祖之一,對于少昊,博山自然听說過,也了解過,那死亡星空本就叫少昊之虛,在這里听見少昊之名,他倒不怎麼意外。
可是這聖宮是什麼?這里是誰的聖宮?
少昊的?
少昊和這女子是什麼關系呢?
喜歡琢磨問題的博山,腦中瞬間浮現了一個又一個問題,甚至還有一些暗戳戳的惡趣味。
噗!
博山脖子瞬間被掐住了,整個人被提在了空中!
他雙腳亂蹬,雙手拼命的扳動著掐著脖子的東西。
那是一只透明的、冰潔的手,若非博山抓住它,肉眼都無法看見它的存在。
「回答我,或者死!」
女子的聲音很冷漠,可是沒有放松博山脖子的意思。
氣得博山心中不禁怒罵,掐著老子脖子,老子倒是得能說話呀!
眼看博山漸漸的翻白眼了,那冰手才一松,博山如死狗一般跌落在地,捂著脖子拼命的咳嗽著,眼中的血紅在漸漸的褪去,臉上的痛苦也在漸漸的消散。
「說話!」
女子不耐煩的催促了一聲,和著那冰冷的語氣,令博山一陣哆嗦。
「我……我從外面來……無意之間闖入此地,我以為自己昏迷了,沒想到……」
識時務為俊杰,既然已經被人手拿把拽,還是乖乖的配合吧。
斷斷續續的說到這里,博山停頓了。
他真的以為自己昏迷了,或者說,他至今無法分辨自己是醒著還是昏迷著。
至于那少昊,他也只能將自己所知道的一些歷史知識和傳說故事簡要的說了一下。
「少昊死了?哼!敢欺騙我,你找死!」
也不知道這女人吃錯了什麼藥,說發怒就發怒,也不管事情真假,抓著博山就是一頓胖揍。
可憐的博山,何曾被女人這麼羞辱過,真是生無可戀,可是,他也冤吶,少昊確實死了呀,自己也不想來到這里呀,自己也不認識少昊呀,已經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這娘們怎麼這麼不講道理呢?
哎……誰讓博山是雛,是單身狗,從來沒有正經八百的接觸過女人呢?
除了兒時在母親身邊一段無憂無慮的時光外,就是整天和桃姐呆在一起,可那是自己的奴婢,伺候慣了,桃姐豈敢違背博山的意願呢!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博山被揍個半死,才被再次對待死狗一般,被扔在了地上。
冰涼的地面,高高在上的女人,側躺在地的博山,這場面,太楊白勞。
「我……我說的是真的……」
「還敢頂嘴?」
這女人再次發怒了,又是一頓狂風暴雨,博山差點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
額……
女人需要的是真假嗎?
對女人來說,真假不重要,自己的心情才是最重要的,猜不到自己的小心思,真話越多,只會讓她更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