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出現大面積水域,似乎一片全新的大海?初次抵達遙遠東方的拉格納很快獲悉這就是似海般廣闊的湖泊。
艦隊經過拉多加鎮,與秋捕的男人們相遇。阿里克就站在船艏,他的英姿為眾多漁民所見。
漁民多為第一旗隊的戰士們,他們剛剛完成秋收,就帶著家人乘船于拉多加湖捕鱸魚,再在岸上直接烤制成干硬的魚干,以備冬季食用。如此一來一座濱湖小漁村短時間內人丁興旺,而那些捕到的鱸魚、狗魚、鱈魚,也成片第掛在岸上的麻繩上。
「這些也都是你們的民眾。」拉格納一時間詫異聞訊阿里克。
「自然都是羅斯人,都是我的兄弟們。」
「我看到他們在向你歡呼,顯然你的威望非常高。」
「那是自然,因為我是旗隊長!」
阿里克備受關注,不少漁民劃著船湊過來,昂起頭就聞訊遠征的情況。漁民亦是注意到那些長船隊,其上有大量陌生的人們,總不會都是梅拉倫湖來的新移民吧?
廣大的民眾這番見到了一支落魄的丹麥部族的舉族遷移,卻不知其真正的身份。
如果拉格納不主動暴露自己的身份,的確會有很多人以為一批新的瑞典地區移民歸順羅斯,畢竟這些年月羅斯一直在繁榮的梅拉倫湖區猛挖瑞典的牆角。
氣候已是深秋,第一場雪隨時可能降下,在降雪之前往往也有一場延綿一周的秋雨。
今日以來天氣還不錯,最為顯著的表現就是北風愈發強勁了。這不是一個好兆頭,恐怕一場可怕的寒流正在醞釀。
北風倒是有一個大好處,進入沃爾霍夫河的艦隊再不用劃槳,只需操控好風帆,即可借風快速奔向南方。
沃爾霍夫河的幾乎純粹南北的走向實在有利于秋季漁業,船只去拉多加湖收帆漂流立刻,返航就揚帆借風逆流南下。
河道兩側已經一片肅殺之狀態,落葉林已經在大面積落葉,唯有紅松、雲杉還保持著枝芽的墨綠。
這條河頗為繁忙,正是因為捕魚工具的麻繩網大肆制作,無論是各類維京移民亦或是本地斯拉夫人,去拉多加湖捕魚成了有達利可圖之事。這些漁夫的目標主要針對狗魚與鱈魚,此二魚伊爾們湖內是稀有的,在拉多加湖卻廣泛豐富,它們肥厚的魚油有著巨大的魅力。
前方環境變得開闊,森林突然消失,取而代之是大面積光禿禿的農田。
它們的確是農田,這一點拉格納自己就能輕易確認,只因高起的田埂將農田分割成很有規則的塊狀。農田劃片區天經地義,否則兩個男人如何判斷彼此的田地呢?這些竟是羅斯人的杰作,田埂將土地確立為大小相當的方形,他們這樣做定有其中的意義。
拉格納更希望的還是早點見到羅斯人的最高統治者。
前方又是出現大面積的圍牆,以及一片停泊大量小船的碼頭。
「那就是你們的諾夫哥羅德?」他問。
阿里克回答得干脆︰「正是。你該好好準備一下了,我會親自通報你的抵達。王公定然很願意見到你,請你和你的人就暫在碼頭處等待。」
「好吧!希望我不會等得太久。」
僅就城市發展水平而言,整個溫暖季諾夫哥羅德都在大興土木,一時間造成城市成為大工地的現狀,初期的混亂有了重大改善,城市變得有所立體,自糧食豐收後,繁榮降臨人間。
留里克終于可以安穩地給自己放個假,他就待在行宮里,與重要的妻妾們在一起。
長女維利卡逐漸長開了,實質的長子雷格拉夫已經滿歲斷女乃又學會了走路。
實質的次子,卡洛塔生育的卡爾也在茁壯成長。
留里克幾個月不曾去新羅斯堡,大祭司露米婭再度確認懷孕且肚子明顯大起來的時候,也由信使完成了匯報工作。
沒有任何的保守禮法約束留里克創造更多的王族成員,恰恰相反,公國的合法王後是時候成為母親了。
留里克的這幅身體當前是滿打滿算的十五周歲,不過按照羅斯人的傳統算法,等過了冬至日的光明節,就是活月兌月兌的十六歲。即便如此,他的面貌已經與成年北歐壯漢沒有太大的差異,因為生活上吃喝太好,身高雖不似要沖到兩米的程度,沖向折合一米九的程度是顯而易見的。
不僅僅是他,所有的妻妾自打長身體時吃喝供應好得不得了,她們的身高也在快速奔向基因極限。
事實是,留里克並不急著讓正妻斯維特蘭娜做母親生育公國太子或是嫡公主,她的父親老里古斯和兄長梅德韋特更顯得著急。無他,這段婚姻充滿了政治性,實為兩個族群互相拉攏的交易。
斯維特蘭娜也的確當有資格,留里克早就注意到,當她懷抱襁褓中的雷格拉夫,眼神中流露的母性顯而易見。
她僅比留里克小上一歲,以她現在的年齡仍沒有做母親,斯拉夫民眾已經蹦出來流言蜚語,甚至還有不客氣的言論。確實存在嫉妒者,聲稱多年前里古斯那個老家伙搞投機,所謂他的女兒還不如自己的女兒。嚼舌頭者也不敢大張旗鼓說她是「不會下蛋的母雞」,但說法確實存在。
王公與王後正式結合,而結合就直奔誕育太子而去。
留里克在正妻這里肆意放縱的同時,也沒有忘記吹骨笛的諾倫。
甚至父親為留里克欽定的十名女僕,也都得到了他的口信,所謂明年輪到你們。
王公家族正在擴大家族成員人數,上行下效之下,整個公國進入到秋收後的全年最富裕期,所有的家庭都在自發地生育。
不只人類如此,公國所豢養的大型牲畜也都是一樣的。
數量累計膨脹到三萬頭的分散在多個定居點的馴鹿群正值一年一度的交配期,理論上明年夏季又有大量小鹿降生。
公國仍要以一種特殊的方式擴張實力,這擴張的方面不再是瘋狂攫取領土,而是拿出巨量的資金進行內部建設。
一座可容納兩千名孩子的學校還不夠!諾夫哥羅德當利用自己得天獨厚的地理成為安全的教育中心,當吸收上萬名孩子接受基本的教育。
大量的手工業要進一步發展,基于現實因素,就是建設更多的國營作坊。
就像今年的夏季,公國並無大規模遠征的需求,同樣的接下來的冬季也無遠征計劃,甚至于明年亦無遠征。
民眾創造的財富更多的會投入到建設中去,尤其要進一步向森林索要可以耕種的土地和放牧的草場,進一步發展航運交通。
故而他的冬季不僅會宅在宮殿里親自教育一小撮明日精英更高深的知識,也會安排調度人手進行冬季生產。
現在,奉旨遠征的艦隊回來了!
獲得消息的留里克急忙帶著人出城迎接,包括老奧托在內的羅斯老家伙們,也紛紛高高興興地聚集在碼頭,對後生仔們的凱旋品頭論足。
當前的情況非常微妙,哪怕是留里克也注意到那些坐在長船上的一票男女可不是自己的族人。
留里克眉頭緊鎖不禁自問︰「你們?是誰?」
城市走出大量人員,河岸上滿是看熱鬧的民眾,他們熱情洋溢著笑臉就如同集體參加婚禮。他們自發地摘帽子揮舞,嘴上嗷嗷大叫,諸多的舉動就是歡迎歸來的英雄們。
去時兩艘大船,現在怎就只剩下灰松鼠了?
留里克眯眼一瞧,灰松鼠號甲板上站著的一人不正是自己的堂兄阿里克?他身邊又站著一個胡須梳著奇怪辮子的年輕人,其人面貌極為陌生。
「哥啊!你是否是半路又給我招募了一批投誠的男人?果真如此也算是好事。」
留里克喃喃自語,見船只紛紛靠岸,他索性一甩脖子,招呼著自己的親信們上前瞧一瞧。同時也給了臨時負責位置治安的梅德韋特的持矛戰士,將短矛全部放平構築一條防線,避免開熱鬧的的民眾湊得太近。
與此同時,阿里克早就看到了出城迎接的人里就有自己可愛的弟弟、真正的羅斯王公。
在眾多人中,留里克一身白色絨毛的皮衣裹在身,還戴著一只白虎皮帽,金色的馬尾耷拉在腦後,這一身造型根本藏不住。
「那就是羅斯王公!他穿著北極熊皮衣,如如此的顯著!」阿里克早就向拉格納指認之。
「那就是羅斯的留里克?的確,像一個孩子。衣著整潔,就像是來自阿斯加德的神人。」
拉格納所言又客套的奉承,亦有部分自于有感而發。
阿里克笑著輕拍拉格納的背︰「兄弟,留里克的確是來自阿斯加德的神人,他是真的得到了奧丁的祝福。我對你只有一個重大的忠告。」
「請講。」
「與他說話,千萬不可因他的年輕就輕視,整個羅斯沒有任何人比他更有智慧。」
「這個我自會遵守。」
羅斯的留里克充滿了神秘,公平的說拉格納對他的第一眼印象好極了。
船只紛紛靠岸,懵懵懂懂的丹麥石牆部族的最後民眾懵懵懂懂地登岸,旋即又就地待命。
大船紛紛放下翹板,阿里克帶著凱旋的戰士們熱情洋溢地下船,他更是第一個沖到自己弟弟身邊,向著迎接自己的家人們致以祝福,並鄭重宣布︰「我討伐法蘭克的行動取得重大勝利。」
阿里克很親昵地與弟弟撞肩,粗獷的臉笑得如綻放在雪地中粗獷的花。
如果他們遇到了挫折,不可能會有現在的狂喜,留里克可以確信阿里克的情緒都是真實的,遠征討伐的勝利一樣是真實的。
那麼,遠征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雖然有點不合時宜,留里克仍要問︰「你們可付出了代價?你帶去的兄弟們,可有任何的傷亡?」
「無人死亡,只有幾個倒霉的男人在打劫的時候弄傷了自己!」
「竟有如此完美的勝利?」
「那是當然!」阿里克根本無法壓制狂喜,這番雙全敲打胸膛再如大猩猩般怒吼震盛威,再高傲地表示︰「弟弟,你絕對想不到我們取得了多大的勝利。我們,把不萊梅燒了。」
「你們?」留里克雙眼瞪得如銅鈴,「是我令你們襲擊不萊梅復仇,還以為你們搶到大量的麥子羊毛就撤走。你們居然攻城了?破城後還燒了城市。」
「甚至還殺死了五千個法蘭克人,這樣夠給海澤比的兄弟們復仇了。」
「啊!」
一時間巨量信息涌來,留里克不得不宣布這些大事情應該為之召開大會。述職會議是一定要有了,既然此乃一場勝利遠征,公國也該將此次遠征寫成一個《不萊梅戰紀》,印刷後發表出去,向民眾彰顯公國赫赫武威振奮士氣。
寒暄之余,那些懵懂的異邦男女就是留里克最關注的對象。
「你帶來了一批信任,莫非都是梅拉倫人新移民?」
阿里克頓了頓氣,歡喜的臉龐瞬間化作沉靜,嚴肅道︰「都是丹麥人。」
「啊?丹麥人?你竟帶著數百名丹麥人進入這里?你……且慢。」留里克嚇一跳的同時,眼角注意到一個梳著奇怪胡須辮子的男子,如同萌動的兩歲孩子般,擺著一雙眼楮死死瞪著自己,這讓人感覺極大不適。
留里克索性把連側過去,兩人干脆對視之,不了那男子居然自顧自樂起來。
此乃一個消弭尷尬的突破口,阿里克急忙後退幾步,將不知如何順利打開局面的拉格納拉到身邊,令其直面羅斯王公。
論及身高,留里克比這個拉格納年輕十歲,身高上他反而更佔優勢。
留里克略以俯視之姿口氣略帶傲慢聞訊︰「你?你何人?一介丹麥人?這些全都是你的族人?」
拉格納這番是有備而來,他到底對瑞典和羅斯都是有所了解的。
「是的,我們都是丹麥人。我知道你,羅斯的留里克,羅斯公國年輕的王公。你們曾屬于斯韋阿蘭的一部分,我听說那些家伙自立王國後,你們就彼此分家了。我直白的告訴你們,我曾與你們打過仗,襲擊過斯韋阿蘭的一些部族,我殺死過很多瑞典人。」
此人所言之內容實在令在場的人們警惕,甚至正拄拐戰力的老奧托都快繃不住了。
不少人覺得這個突然出現的丹麥人是在挑釁,竟不怕被誅殺嗎?
「哦?你要告訴我的就是這些嗎?炫耀你的豐功偉績?」留里克眉頭緊鎖問道。
「難道我要把這些功績藏起來嗎?我是坦誠的人。實不相瞞,有一個叫奧列金的男人,他是瑞典王,是我親手殺了他。」
「啊?!」
「不信?至少我相信是你駕船撞死了丹麥的哈夫根王。」
「殺死哈夫根者的確是我!羅斯的留里克!」留里克強調道。既然話說到了這里,按照傳統,殺死大名號英雄的男人也必須樹立自己的名號。
當拉格納被問及名號,這便毫不猶豫地自我稱呼︰「我乃拉格納,不少人說我是朗斯布魯克(硬質毛褲)之人。」
雖然這個明顯很奇妙的綽號已經引得不少圍觀者捂嘴偷笑,留里克的反應完全是另一個極端。
「你說你叫什麼?拉格納?朗斯布魯克?」
「是我?」
「所以,你的父親其實是叫西格德‧赫林格爾(指環)?」留里克幾乎月兌口而出。
「你竟知道我的父親?」拉格納大感意外的同時,留里克一樣倍感意外。
留里克萬萬沒想到,傳說中的大海賊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嗎?或許只是名字比較接近,其實根本不是。亦或是傳說的拉格納終究只是傳說,他可以有一個現實的人物基礎,終究還是《三國演義》和《三國志》的關系?
似乎,眼前的男人正是傳說中傳奇大海賊的現實原型,至少現在其人與其父的名字是對得上的。
如果真的如此……
留里克繼續試探性地問︰「你有多個兒子,長子叫比約恩、老二叫烏伯,還有一個……」
現在,拉格納已經繃直了臉︰「請繼續說下去。」
「你有一個可憐的兒子,他無法戰力。不過即便如此,也不能阻止他成為一名戰士。他叫伊瓦爾。」
「但是伊瓦爾,是我的長子。比約恩,是我的次子。如果,我能有第三個兒子,叫他烏伯也可以。」拉格納先是震驚,態度迅速舒緩下來︰「看來你已經洞察了一切。阿里克兄弟說你得到了奧丁的祝福?我不曾認識你,可你竟然知道我的家族,甚至知道我可憐的伊瓦爾。」
「難道無骨的伊瓦爾真的可憐?我甚至很想見見這個孩子,我有種預感,這孩子必是令人生畏的戰士。那麼,請你繼續說說你的功績,你除了殺死了瑞典王奧列金,還有何壯舉?」
「還有很多。我十五歲時就親手砍翻另一個首領的腦袋,當時就穿著這件硬褲。我率領精銳參與過對瑞典的進攻,我殺死了奧斯塔拉人的首領全家!後來,當你們進攻哥特蘭島的時候,我在南方的銀堡砍了瑞典王的腦袋。」
「且慢!」留里克赫然意識到這些描述中存在一個重大問題。「你說什麼?我知道你們丹麥人征討過瑞典,我們羅斯人的盟友奧斯塔拉部族幾乎毀滅。你……」
「這會讓你憤怒嗎?朋友,這就是戰爭。是我!我與他們的首領決斗,我贏了,贏得堂堂正正。你不能說我卑鄙。」
「你再說一下,的確是你殺死奧斯塔拉人首領一家?」
雖然感覺到很大的異常,本著一介勇士的自傲,拉格納長呼一口氣︰「是我干得。我看到兩個孩子逃走了,也是我下令沒有追擊。不與我堂堂正正戰斗之人,我是不屑于殺死的,至少我個人如此。」
在圍觀的人群里一直站著兩個女孩,她們是以王公妻妾的身份來迎接凱旋的勇士,想不到卻听到了一個「游歷」到諾夫哥羅德的丹麥領主的大放厥詞。因為此人所言,足矣激起兩個女孩的恨不得生啖其肉的暴怒。
留里克猛然背過身子,他注意到了卡洛塔和艾爾拉表情的變化,站在自己的這兩個妻妾的立場上,留里克可以說拉格納與自己的確有仇。
何況丹麥人貿然進入羅斯公國的領地,他們現在的行為本身就是非法,有阿里克作保恰恰說明阿里克的覺悟不夠。
「梅德韋特!」留里克猛地以斯拉夫語吼道。
「在!」
「將這個拉格納拿下!捆起來!其他的丹麥人,全部控制起來暫時圈禁!」
「遵命!」
留里克的發飆突如其來,拉格納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控制住。斯拉夫旗隊的戰士們雖然比較矮,這些年打了多次惡戰且生活待遇巨大改善,他們都變得極為強壯,衣著打扮也是維京化。有十多人一擁而上,拉格納是想月兌身也不能。
「為什麼?羅斯王公,我還以為可以與你結盟。」
「結盟?先把你捆起來,讓我先撒撒氣。拉格納,今晚我自會在于你聊聊。戰士們,將之關押起來,帶走!」
所有石牆部族的丹麥男女都被繳械,他們的首領拉格納稀里糊涂成了階下囚。不過拉格納並未遭遇拷打,只是關進了一個黑暗的小屋,持械的戰士緊密監控著。
拉格納是大海賊又不是賢德之人,按照廣為流傳的《冰島薩迦》說法,此人一生都在殺人越貨,他的孩子們也都一樣是濫殺的大海賊。
連連看也不能說自己對外就不是大肆殺戮,論殺戮,恐怕自己才是最瘋狂的屠夫。但羅斯不同于那些海賊,羅斯是一個正常的、快速發展的封建國家,正在北歐、東歐創建一個更好的國家,廣袤領地內杜絕了所有戰爭,經濟生活進入發展快車道。
高貴的王公沒有第一時間砍了這個海盜頭子就是仁慈了,何況自己與他是真的有仇。
不過再看看拉格納一伙兒現在的情況,怎麼看他們都像是一群落魄的可憐蟲。
固然有恨,這里的仇恨也該以某種方法化解。
把拉格納關黑屋實為挫敗其銳氣,實屬殺威棒的操作,趁著這一時間差,留里克正好得到一個內部緊急磋商的窗口期,亦有足夠的時間把卡洛塔姐妹暴怒的情緒安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