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誰來做這個王誰就要為這份仇恨買單

作者︰重生的楊桃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這一仗倒地斬殺了多少敵人?斬掉敵人的首級再堆疊起來,或許可以很好的統計。

考慮到剁掉頭顱也是個嚴峻的體力活,經歷血戰已經虛弱到無力乘勝追擊的羅斯戰士,他們無力這麼做。

何必要收殮敵人的尸體?

下午,殘陽如血。

休息了一陣子的戰士,紛紛起身在尸堆中尋找己方的陣亡士兵。

他們處死彌留的敵人,偶爾也給予自己的重傷員一記補刀。

重傷是必死的,繼續飽受死前的痛苦,還不如讓同伴代勞給個痛快。

陣亡的羅斯軍戰士不停地被抬走,最後安靜地躺在干淨的草地中。

他們以矩陣排列,每十人排成一排。

隨著收殮的戰士越來越多,羅斯公爵那燃起的興奮感,已經消散了一大半。

他任憑北風吹拂,就在夕陽下雙手握住劍柄,深沉地凝視戰死的兄弟。

他們都是些健壯的小伙子,也有稚女敕的面孔。

陣亡的斯拉夫人戰士也被拉到這里,所有陣亡者等待最後的火葬。

他們穿著統一的衣服,即便沾滿血污和泥土,在橫尸遍野的戰場依舊清晰可見,如此才能被正確且快速收殮。

活著的戰士們走遍整個戰場,他們把找到的劍、斧頭、矛頭、箭矢,以及大量的盾牌全部撿走,最後兵器堆做一座山,盾牌堆做第二座山。

陣亡戰士的數量清晰可見,他們安靜躺在四個巨大的矩陣中!

再經過仔細辨認,有多達三百名羅斯部族本土戰士陣亡!他們多是精銳的健壯男人,不少人經歷過多次戰爭,想不到在這與世仇的決戰中,以自己的死獻祭給了奧丁。

「三百個兄弟死了,我們損失很大。」哈羅左森走來,輕拍奧托的肩。

「真是太慘了,都是我們的年輕人。也許在開戰前,讓留里克好好布置戰術。死了這麼多年輕人,我們的實力受挫。」

听得公爵這麼說,哈羅左森知乎奇怪,「我的老朋友,難道你不覺得我們取得了偉大的勝利?你瞧,我們依舊雄壯。」

說著,哈羅左森指著大地︰「你瞧,這是哥特蘭人,丹麥人。他們死了!我們恐怕殺死了他們三千人!維斯比以及整個哥特蘭島,已無可戰之兵。」

「也許吧!我不關心他們的死活,一群敵人死不足惜,我只希望兄弟們盡量不要有傷亡。」

「可是戰爭……哪有不死人的?」

「那就多準備矛手!」奧托突然震怒,這震怒實在猝不及防。

「老伙計,你……」

「可惡!」奧托使勁跺腳,「留里克那小子很聰明。早知道是這樣,我就該下令人手帶上一根長矛!還有弓和十字弓,更要大量裝備。你瞧,這麼多戰士幾乎都死于砍傷!你再看,死者里的諾夫哥羅德人可有很多?」

夕陽柔光下,哈羅左森定楮仔細瞧,地區陣亡的斯拉夫人居然僅有二十人嗎?

奧托繼續,「這是血的教訓,那些懦弱的農夫做了長矛手,竟變成可怕的力量。下次戰爭,每一名羅斯戰士必須手握長矛。」

「那麼劍與盾呢?那可是戰士的魂。」

「我全都要!每一名優秀的羅斯戰爭必須有一支矛,一把長劍,一把斧頭,一支短劍,一面盾。我還要大量的十字弓和彈弓!」

哈羅左森倒吸一口寒氣︰「那樣,我們就是整個人類世界的王。」他有指著藍天,「看來奧丁也听到了你的祈願。你瞧,這里有一千只渡鴉,奧丁在凝視我們。」

「好啊!等伐木的兄弟們回來,讓戰士們的靈魂去瓦爾哈拉。」

如果奧托是一介莽夫,早就從首領的位子上被拽下來。

透過這場大戰,奧托已經無所謂那些傳言的戰士榮耀。只要能殺敵,能大量的處死對手,這才是戰士的光榮。

他已經希望全軍變成長矛部隊,再配合大量的弓弩,所謂在近距離廝殺之前,就盡力殺死敵人。這一希望與留里克的想法如出一轍,或者說一支古代的歐洲步兵隊伍,如此編排軍隊作戰效能最好,奧托開悟了。

羅斯部族的確無法承擔太多人的死亡,至少現在是這樣。三百人的不可恢復性陣亡,意味著羅斯部族的實力大大受挫。

恐怕在幾年之內,繼續如此這樣的大規模作戰,就需要好好謹慎考慮。

但奧托不後悔,羅斯軍戰士們也不後悔。

和奧托的深沉完全不同的是,仿佛戰士們對他們死去的族人並不悲傷。

兄弟們明明以寡擊眾,結果順利取得響當當的大勝。

大家高呼留里克的名字,篝火邊的人,進入林子的伐木者,都在聊著留里克。不僅因為這是留里克的勝利,最關鍵的,就是他親手殺死了哥特蘭人的王!

羅斯軍回到了自己的營地,夜幕降臨世界,天上繁星璀璨。

漆黑的世界在燃燒,空氣中彌漫極為濃烈的焦糊味。

陣亡的羅斯軍戰士,他們有羅斯人、梅拉倫佣兵、耶爾馬倫佣兵、斯拉夫人,分別躺在一百余堆松木與草堆之上。

全體活著戰士披著甲,拎起全部繳獲的渡鴉盾牌。

戰前所設的祭壇邊,留里克的極為年輕的女戰士,她們頭戴新采的菊花作為花冠,聚集一處,唱起「神聖的戰爭」。

就像歌詞所唱的那樣,大軍真的擊敗個哥特蘭軍主力,最後的勝利已經一步之遙。

祭壇中的聖火映照著頭戴鹿角盔的露米婭。她張開雙臂,待歌聲完結,就親自唱誦起羅斯部族傳承的祭祀頌歌。

非常扎眼的是,祭壇中立有一木棍,其上插著的正是哥特蘭王哈肯的首級。

何為祭品?哥特蘭王就是祭品!

突然,露米婭抬頭望向天宇,以清脆的嗓音吼道,「諸神說,他們需要新的戰士!就讓這些勇敢的人們,去瓦爾哈拉吧!點火吧!」

本就燃起大量篝火的營地,逐漸成了噴發的火山,亦或是大地都在燃燒。

對于逃亡回維斯比的人們,他們驚恐地看到,土丘東邊的戰場大地在燃燒,像是無數的怪物從冥界鑽出,有仿佛陣亡者的靈魂還在與恐怖的羅斯軍交戰。

陣亡的羅斯軍戰士陷入烈火中,這一宿烈火持續,直到天明火焰仍未熄滅。

現實地說,要把尸體在柴火中燒成漆黑骸骨或是灰燼,或許需要一天的時間。羅斯人可以慢慢等待,他們當然也需要好好的修正。

然而對于留里克,他的確不需要急迫地兵臨維斯比城外。

那座沒有圍牆護衛的城市,大軍隨時都可以出入。

留里克的想法比較與眾不同,他的解釋讓族人們紛紛閉嘴。

「我們不需要僅僅休息一天就去,我們要等待,甚至等待兩天三天。逃跑的家伙已經沒了戰斗力,他們海上逃亡就是被我軍擊沉。他們會陷入到恐怖中,會精神錯亂,會自相殘殺,最後不會剩下多少活人。他們最後的人會派信使來乞求我們手下留情,我當然可以赦免很多婦孺的命,但是作為代價,就是我們獲得除卻他們生命外的一切。」

的確,哥特蘭人現在就剩下大量的女人孩子與老家伙,他們的青壯年戰士和丹麥佣兵,每一百人里已經陣亡了九十九個!

沒有人再相信哥特蘭人是一個威脅,他們以及他們的維斯比城,完全是待宰的大肥羊,何時動刀子就看屠夫的心情咯。

就如留里克希望的那樣,維斯比成立的恐怖氣氛正在發酵。

六千名哥特蘭軍戰士出征,僅僅是半天的戰斗就落得功虧一簣的結果。他們到底損失了多少人?恐怕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

只有極少部分的壯年戰士逃了回來,可以說這些人就是貨真價實的懦夫。那些最勇敢的男人一直在與羅斯人拼命,最終落得個全部死亡的悲慘結果。

大部分的富貴商人、小富之家,經此一戰宣告崩潰。

維斯比的捕魚業、煮鹽業和羊毛產業當是經濟支柱,承載經濟的根本主要依靠壯年男子的勞作。現在,整個維斯比十室九空,留守的那些老人震撼于族人的徹底失敗,他們試圖和逃回來的女戰士聊聊,得到的多是她們失心瘋的尖叫。

這一戰哥特蘭軍實質戰死四千余人,活著逃回來的幾乎都是女戰士與少年戰士。這些人裝備窳劣,體力與技戰術皆劣勢,其存在價值更多是充場面。

打敗敵人的關鍵,不在一城一地之得失,而是殲滅敵人的有生力量。

留里克有意按照這一套東方孫武、西方克勞塞維茨總結出的戰略模式行事,結果便是如此之慘烈。

倘若加上決戰前的兩次大沖突和一次小沖突,哥特蘭人累計損失的兵力高達六千余人,即白沙港之戰殲敵一千五百,盧庫盧耶村莊之戰殲敵五百。丘下埋伏之戰與最初的登陸戰,也有超過三百人的斬殺。

除此外,羅斯軍已經俘獲的超過一千人,並悉數帶回了後方。

哥特蘭人的淨損失接近八千人,這顯示在維斯比,便是偌大的定居點陷入恐怖的蕭條,部分棚戶區完全變成了鬼城,只留下稚女敕幼兒的苦惱,以及歷經失敗作戰後的女人哀嚎聲。

有五戶大商人成功逃回了維斯比,他們拖著幾乎散架的身體,與決戰日的傍晚聚首議事庭。

祭司們一臉悲哀,大商人們滿是苦楚。

哈拉爾垂頭喪氣地盤腿而坐,苦悶地嘟囔︰「現在該拿出一個對策。」

「對策?還有什麼對策?!」一商人暴起,接著又緩速坐下心灰意冷︰「哈肯已經完了,我親眼看到他被俘獲。我就是想不通,羅斯人怎會有這樣的實力?他們居然在陸地上擊敗了我們,現在我手里就剩下十幾個佣兵,以及二十多個豢養的奴隸。他們再死了,我只能親自去殺敵。」

「你還想著殺敵?不要妄想了,我們必須逃跑。」另一商人似乎提出了可行意見。

「逃?逃到哪里?」

「我們強行出海,帶著金銀趁夜色離開。」

「恐怕也只能這樣了。現在克利特海姆的家伙們又在撤離了,他們要從陸上走回他們的港口,也許我們和他們一道行事,能順利哥特蘭。」

……

兩個逃回來的商人你一言我一語,他們探討著逃跑的計劃,本是主戰的家伙,現在都想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自然也有好心的活計拉攏哈拉爾︰「朋友,你也趕緊撤吧!我真的羨慕你,有一個漂亮的女兒。你把亞絲拉琪獻給海澤比的商業領袖,那個家伙會幫你迅速重振家業。到了那個時候,你可別忘了提攜一下我們。」

這是好心?分明是……

哈拉爾一時間不好說些什麼,他知道自己的女兒,這便說︰「亞絲拉琪听了祭司講得太多的英雄故事,她只想嫁給英雄。海澤比的那個人叫什麼?一個肥碩的海象?算了吧。」

「無所謂。」商人聳聳肩︰「你還是早點準備,我們強行穿越羅斯人的海上封鎖,一切都會好起來。」

對于逃跑,哈拉爾現在的態度極為糾結。他不相信羅斯人就那樣仁慈的將封鎖線留個縫隙讓人逃離。至于跟著克利特海姆的最後那點難民走陸路去南方的港口,那要經歷一段漫長的林地跋涉,缺乏水和食物,一切都是危機四伏。

一個念頭在他的腦海里浮現,他抬起頭質問起商人朋友們︰「難道,羅斯人就是絕對無情,要對所有人斬盡殺絕?」

商人們立刻听出了意思,接著紛紛伸手指責。

要是可以投降,兄弟們早就降了,可大家看到的分明是羅斯軍隊的瘋狂殺戮,就像是大地裂開了縫隙,冥界的怪物溢出,附著在羅斯人身上使人變成了怪獸。

更有人說得極為惡毒,此人站起來,指著哈拉爾的鼻子罵︰「最主戰的是你!馬格諾德(被殺的一個大商人)要撤退,是你親手殺了他!現在,兄弟們也許該殺了你,因為你要投降!」

遭到威脅,哈拉爾猛然拔出劍,那四個商人紛紛拔出護身的短劍。

哈拉爾亦不示弱︰「那就來吧,我做商人之前也是戰士。我可以輕易殺死你們。」

他說的都是實話,善于數銀幣的商人們不敢貿然試探。

「那就沒得談了,我們何必在議事庭饒舌?」一名商人仰著天花板嘆言︰「這里終將被羅斯人佔領,兄弟們要撤離了,但願弗雷大人能寬恕哈肯摧毀了他的供奉,賞賜我們這些人活下去繼續賺錢。還有你,哈拉爾,你就留在這里,既然你的女兒喜歡強壯的戰士,就把亞絲拉琪送給羅斯人的首領!看在美人的份兒上,羅斯人或許會保全你的家族。」

議事庭的交談不歡而散,商人們紛紛帶著怒氣撤走,唯有哈拉爾呆坐著,與一臉苦澀的祭司們互相對視。

哥特蘭大祭司,一個滿臉涂抹白堊泥光頭的老男人,他挪動著衰朽的身子盤腿坐在哈拉爾面前︰「哈肯死了,他背叛了弗雷也沒有的得到奧丁的承認。現在,我們支持你做新的王。」

「我來做王?」哈拉爾猛地一怔,「為什麼?做王,有著必死的詛咒。」

「可是,維斯比的人們想要活命。也許那些羅斯人真的會看在仙女的份子上,不會太過分。」

「真是!真是太荒唐了!」

平心而論,哈拉爾更可以掏一筆取款保全自己家族的財富。他真的不想做大王,因為他知道羅斯人對哥特蘭人明顯有著仇恨,誰來做這個王,誰就要為這份仇恨買單。

他奪門而出不想贅言,也沒有留下明確答復。

他急匆匆帶著候著的隨從遁入家中。他剛一回來,便勒令武裝所有的家奴。

所謂的武裝並非真的要和羅斯人進行巷戰,哈拉爾很清楚現在他的敵人咱不是羅斯軍,而是身邊的家伙們。那些看似平凡之人,特殊的境況下都是致命威脅。至于未來的打算,他腦子極度混亂,暫且就走一步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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