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老太君來了,楚恆自然要出門迎接的。
「快進屋,京茹。」他趕忙從屋里出來,先跟秦京茹招呼了一聲,然後過去攙扶老人,笑著道︰「老太太,今兒可有大饅頭吃!」
「小恆子!」老太太慈眉善目朝他笑了笑,驢唇不對馬嘴的道︰「京茹這姑娘不錯,勤快,干淨,早上還給我倒尿盆呢。」
「誰問您這個了?您這耳朵可真成,跟三大爺家手電筒差不多,時靈時不靈的。」楚恆好笑的搖搖頭,跟秦京茹一塊把老人扶進屋里。
秦京茹顯得有些局促,扶著老太太坐好就急忙跑去了外屋廚房︰「我幫您嫂子。」
楚恆也沒跟她客氣,這種情況讓她干點活也好,不顯得生分,也能讓她心安一些。
不多時,飯食就端上來了。
見到兩盒面饅頭,有日子沒吃上細糧的老太太頓時眉開眼笑,拿起一個饅頭就咬,吃的那叫個香,一點都客氣。
反倒是秦京茹,縮在椅子上特別的拘束,也不太敢吃多,就在那小口小口的咬著饅頭,一副要吃到天荒地老的架勢,動碗筷更是輕輕拿起,輕輕放下,不敢發出一點動靜。
樣子好像是一只剛被收養的流浪貓,干什麼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被主人家嫌棄,將它趕出門外。
楚恆看在眼里,不過並沒去寬慰她,這情況純是心態跟底氣的問題,等把她工作的事情辦妥了,讓她有獨自生活的能力後,應該就會好些。
倪映紅卻看到心疼,拿起一個饅頭放到秦京茹面前,笑著安慰道︰「來京茹,多吃點,別想太多,日子會好起來的。」
「謝謝嫂子。」秦京茹慌忙道謝,跟電視里突然受到皇後賞賜的小宮女似的,有點受寵若驚。
早飯時間很快結束。
秦京茹殷勤的幫著洗刷了碗筷後,才拿著倪映紅送給她的一節紅頭繩扶老太太回去。
小倪姑娘則接著開始忙活,從地窖里拿出半顆白菜,準備弄清炒白菜帶去單位,留作中午吃。
她干活向來麻利,不多時便炒好了菜,末了又裝了幾個饅頭帶上,兩口子便騎車一同出發,趕往單位。
路上,倪映紅還在惦記秦京茹的事情,走了沒多遠車就對漢子問道︰「京茹工作你打算怎麼弄啊?」
楚恆笑道︰「這事你就別操心了,一會到單位,要是沒什麼事情,我就去軋鋼廠一趟,讓李叔幫忙解決一下。」
他認識的人不少,能幫著給解決工作問題的也有一些,而之所以會選擇找李富貴,自然是因為關系最鐵。
畢竟,給一個農村人安排工作這種事,可是個不小難題,求旁人幫忙的話,肯定要搭人情的。
而李富貴則不同,他跟楚建設倆人簡直就是一丘之……反正就是關系好的跟親父子似的,再加上這老色匹也是病友圈的資深會員,去找他幫忙的話,不僅不用搭人情,並且還會不遺余力的幫楚恆。
不管從哪方面考慮,楚恆都沒理由去找旁人啊。
兩口子很快就到了單位。
楚恆在辦公室里忙了一小會,郭俠突然跑了進來,跟他說道︰「恆子哥,我哥今兒晚上想請你跟嫂子吃飯,你們有空嗎?」
「好好的你哥怎麼突然要請吃飯啊?」楚恆放下手中鋼筆,掏出煙丟給這小子一根,問道︰「是不是有什麼事?」
「嘿,我嫂子來了,他打算給你們介紹介紹,衛連長跟何子石他們也請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來。」郭俠笑著撓撓頭。
「喲,那得去啊,我倒要看看你小子天天夸的漂亮嫂子到底什麼樣。」楚恆一听笑了,轉頭看向媳婦,問道︰「晚上你有事嗎?」
他知道倪映紅不怎麼待見郭開,所以就問了一嘴,給她一個拒絕的余地,省的媳婦為了照顧他的面子為難自己。
果不其然,小倪姑娘听後就直接搖頭,笑著對郭俠道︰「嫂子就不去了,晚上家里有客人要來。」
「得 。」郭俠也沒多想,顛顛出了辦公室。
小口子則繼續忙著各自的工作。
一直到九點多鐘,見電話一直沒響,也沒人來通知開會什麼的,楚恆便收拾收拾去了軋鋼廠。
軋鋼廠他已經來過好幾次,前一段來送過酒,非常的熟悉了。
楚恆進了廠區就直奔辦公樓,熟門熟路的找到了李富貴的辦公室。
敲了幾下門,得到應允後他才推門進來。
「楚恆?」李富貴對他的到來稍感意外,旋即就熱情的招呼道︰「來來來,過來坐,今天怎麼有空跑你李叔這來了。」
「有事求您唄。」楚恆笑著上前,拉了把椅子坐下。
「哦?說說什麼事,能幫的叔絕對不含糊。」李富貴好奇問道。
「這麼回事……」楚恆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跟他說了一遍。
這老色匹听明白後,就以己度人起來,以為楚恆跟秦京茹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怪笑著打趣道︰「成,這事叔幫了,誒?我是不是得管她叫佷媳婦啊?」
「哪跟哪啊,我就是見她可憐幫幫她。」楚恆頓時臉黑,白了他一眼問道︰「李叔,你看看這事怎麼弄?」
「簡單。」
李富貴拿起桌上的煙丟給他一根,神態輕松的靠在椅背上,想也沒想的就道︰「我們廠有幾個工傷殘廢的老光棍,回頭你讓那姑娘回村里開個介紹信,在這幾個人里隨便挑一個辦個結婚證,我到時候以照顧職工家屬的名義把她特招進來,等上一段班在辦個離婚就行了。」
看他這個熟練的架勢,這種事應該沒少干!
「得 ,那我先謝謝李叔了。」楚恆哪管他干沒干過的,拱拱手表示感謝,想了想又謹慎的問道︰「不能有什麼麻煩吧?別到時候人家在不願意離什麼的。」
「你是不是太小瞧你李叔了?」李富貴虎軀一震,下巴微微揚起,露出鼻毛濃郁的兩個大鼻孔,傲然笑道︰「你小子就放心好了,在這個軋鋼廠,還沒誰敢跟我齜牙的。」
他這話就有點吹噓的成分了。
廠領導雖然權利不小,可也並不是所有工人都怕他的,真踫見那種無欲無求的工人,是真不慣著他!
這時候的工人都是端的鐵飯碗,除了像趙林跟趙亮哥倆那樣作死的,領導們可沒權利開除誰,或者扣誰工資。
就比如傻柱,這個貨過年那時候就揍過李富貴一頓。
邦邦兩拳!
可他卻拿人家一點辦法沒有,扣不了工資也開除不了,只是把人從食堂調到了車間去勞動而已。
報復的不疼不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