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電話攤，楚恆模出謝軍給他的那張紙片瞧了瞧。
上面這人叫克里西‧博利，是花旗國華盛頓郵報的記者，他與這人接觸不多，不過也算是認識。
楚恆頭回坑安德魯的時候，這個克里西還找過他，給他拍過幾張照片來著。
他仔仔細細的看了遍紙片上的信息，在腦子里回憶了下克里西這個人，又組織了下語音，這才抄起電話播了出去。
少頃。
電話接通。
克里西那標志性的公鴨嗓在話筒中響起。
「哈嘍，誰找我？」
「我是牛逼楚，克里西。」
「哦哦，竟然是大名鼎鼎的牛逼楚給我打電話，我很意外，我的朋友，那麼，請告訴我，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我有一條獨家新聞，一條跟安德魯那個混蛋有關的，能讓你升職加薪的獨家新聞！」
「嗯？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不會這麼無聊，那麼……就一個小時，不……半個小時後，民族飯店咖啡廳見面！」
「不見不散！」
……
听著電話里急促的話語，楚恆滿臉笑容的放下話筒，模出錢遞給一臉懵逼的看著他的看攤大媽。
大媽給他找零時，忍不住好奇，問道︰「小伙子，您說的是哪塊方言啊？我怎麼沒听過呢。」
「呵，溫州話。」
楚恆胡咧咧著接過錢，隨手揣進兜里，也不理聊天強烈的大媽，抹身回到車上，一腳油門踩下，直奔民族飯店。
他要去的民族飯店，是這時期四九城里少有的涉外酒店之一，于五九年開業，是建國十周年的十大建築之一，位于復興門內大街北面，由周大人親自命名，曾多次接待他國元首。
內部除了可以住宿，召開各種發布會外，還設有中西餐廳，咖啡廳，火鍋餐廳，等多個共客人挑選的餐廳。
因為涉外，所以很少有國人能進到里頭，就顯得很神秘。
楚恆這次也是頭回過來，甚至都沒靠近過這里。
到地方停好車，他就跟個土鱉似的，在飯店門前不停打量著。
以當下民眾的眼光來看，這棟足有十多層的高樓，稱的上一句高大雄偉，華貴典雅。
不過在楚恆眼中，其實也就那麼回事。
外觀老舊，造型上更是毫無特色。
這麼看了一會，楚恆就沒了新鮮感，抹身回到轎車旁邊，無聊的抽著煙。
約莫過了十多分鐘。
就在楚恆打算找地撒泡尿的時候，一聲刺耳的呼喚忽的從他身側響起。
「牛逼楚！」
他下意識的聞聲望過去，便見到了正急吼吼的從一輛福特汽車上下來的克里西‧博利。
這家伙的模樣很有……嗯，特色……
高高的個子，骨架也很大，但人卻非常瘦，幾乎是皮包骨那種，並且還留著蓬松的爆炸頭跟絡腮胡，看起來跟特麼拖布成精了似的。
丫絕逼癮君子……
楚恆沖著那張枯瘦的臉膛翻翻眼皮，便一臉熱情的迎向狂奔而來的克里西。
到了近前。
跑了沒幾步就開始喘息的克里西用力抓住楚恆肩膀，呼哧呼哧的說道︰「希望，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我的朋友。」
「放心吧，你會感謝我的。」
楚恆一臉自信的沖他笑了笑，旋即倆人就勾肩搭背的步入了民族飯店。
大堂里有侍者。
見他們進來就趕緊迎上來，禮貌的問清需要後，便引著二人來到咖啡廳。
落座後。
克里西熟練的點了杯手磨咖啡，楚恆因為怎麼愛喝這個，就要了一壺茶。
負責服務他們的侍者也沒說什麼，只是一臉古怪的看了這個跑咖啡廳喝茶的土包子一眼後，轉頭去為他們準備飲料。
侍者剛走。
克里西就急不可耐的問道︰「我的朋友，快跟我說說，你手里到底有什麼新聞。」
「你先看看這個，注意點，可別讓旁人瞧見了。」
楚恆慢悠悠的從兜里拿出那個小紙袋，抽出一張半個巴掌大的小照片面朝下的放在桌上，旋即一抬手示意了一下。
克里西連忙拿過來，當看到照片上的圖像後，他的童孔 地放大開來，緊接著心里便是一陣狂喜。
他是做新聞的，很清楚這張照片的重要性。
這時期的世界上有兩個超級大國，一個是花旗，一個則是毛子，且兩國之間的矛盾也非常大，長期冷戰，戰備競賽，巴拉巴拉……
鬧得沸沸揚揚的。
而他作為花旗國的記者，如果能揭發出一位毛子國重要人物的丑聞，那勢必要在圈子里出名，而且是出大名，到時候升職加薪，買房換車，離婚娶明星……
克里西越想越亢奮，呼吸開始粗重，眼珠也變得通紅，心髒不堪重負的狂跳著，一副隨時都會桿兒屁的樣子。
「先生，咖啡跟茶好了。」
好在，侍者及時過來，把他拉回了現實，也救了他一條狗命。
克里西頓時一激靈，慌里慌張把照片扣在桌上，一臉嚴肅的向侍者吩咐道︰「謝謝，接下來我們有重要的事情要談，請不要打擾我們。」
侍者眼神一凝，旋即不動聲色的應了一聲，默默的退開，去找自己領導。
這時候的群眾，對間諜、敵特這類人的警惕性可是相當高的……
楚恆無語的看著匆匆離開的侍者，輕輕嘆了口氣。
得。
回頭趕緊跟人解釋解釋吧，不然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得有人查水表呢。
「楚！」
克里西這時叫了楚恆一聲，把他的注意力拉了過來，只見他一手死死按著照片，一手扶著自己膝蓋，急切的問道︰「你這個照片，是怎麼弄來的？」
「這個你不需要管，你現在要考慮的，是出什麼價錢來買它們！」楚恆似笑非笑的端起茶喝了一口，將紙袋也放到了桌上。
「這里面還有？！」
克里西趕忙拿過來倒出照片，飛快的掃視了一遍後，幸福的都快要昏過去了，口中絮絮叨叨的自語道︰「噢，上帝，該死的上帝，可愛的上帝，你終于開始關注我了嗎？狗屎……」
發泄了好一會。
他終于緩和過來，死死捏著照片不撒手，用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對楚恆問道︰「那麼，楚，開個價吧，這些東西我要了！」
楚恆咧嘴笑笑，牙齒森白︰「五千刀，我想它們值這個價。」
克里西這時顯得很冷靜，听後緩緩搖了搖頭︰「這太多了楚，我承認它們很有價值，但它們並不值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