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睿透過車窗看的真切,一共有六道黑影從草叢里竄了出來,兩只直奔自己所在的這個越野車的車胎,還有三只狼鑽向了悍馬車的車底,想必也是去破壞車胎的,只有一只體格健壯青灰色毛皮的草原狼,向正半蹲著身子,站在悍馬車尾的周瑞撲去。
這些狼像是有組織一般,分工極其明確,只不過眨眼功夫,那條狼已經撲到周瑞面前,張開大口對著周瑞的咽喉咬去。
「嗷……嗚」
沒等莊睿看清楚,那撲向周瑞的草原狼突然發出一聲低沉的吼叫,只是卻向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雞一般,聲音響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了,身體向地下墜去,一蓬鮮血飛濺到越野車窗上,這時莊睿才看到,周瑞手里拿著劉川的那把開山刀上,已然沾滿了血跡,而地上那條狼的脖子上,正向外噴灑著鮮血。
群狼似乎感受到了威脅,七八道黑影又從草叢里竄了出來。
「開車!」
周瑞猛的關上了悍馬車門,大聲對坐在駕駛位上的劉川喊道。
「你來開,我下車去把莊睿他們接上來……」
劉川的倔脾氣上來了,看到莊睿身在險境,他怎麼都不願意開車離開。
「快點啊,要是把輪胎咬破了,咱們都走不了,那輛車加固了鋼板,一時半會沒事的。」
周瑞也急了,大聲向劉川吼道,他知道,萬一鑽到車底的那幾條狼將輪胎咬破的話,自己這些人就會全部被困在這里了。
劉川咬了咬牙,右腳猛的踩上了油門,頓時車底傳來一聲哀鳴,卻是有條狼被龐大的悍馬車從身上碾了過去。
劉川瘋狂的向四周的草叢開車壓去,在燈光的照射下,群狼紛紛露出蹤跡,讓悍馬車上的幾人和莊睿都大吃一驚,僅僅是他們目光所及的,就看到了足有數十條草原狼,也就是說,這是個比較大的狼群。
「怪不得這里的牧民都搬走了,原來是出現大狼群了,劉川,你不要停,圍著越野車轉圈子。」
悍馬車上,周瑞面色陰沉的看著車外,對駕車的劉川說道。
車外的狼群雖然被驅散開了,可是並沒有遠離,都在躲避著悍馬車的沖撞,有幾條狼甚至沖上來,想用爪子撕裂車身,車內幾人都可以听到像是摩擦玻璃所發出的刺耳聲音。
「雷蕾,你把夾層里面的兩把槍都拿出來,交給周大哥。」
劉川知道莊睿他們暫時不會有危險,心中也安定了下來,現在關鍵的問題是不敢停車,否則的話,這些狼就會上前來破壞輪胎。
周瑞接過自己帶來的那把五六沖鋒槍,然後給劉川的雷鳴登裝上了五發子彈,放到劉川手邊,拿起了對講機,喊道︰「莊睿,听到回話!」
此時莊睿看著車外,十幾條餓狼正在分食著它們同伴的尸體,越野車的前面一個車胎已然被咬破了,餓狼鋒利的爪子正不停的拍打著越野車的車窗,不過好在車窗用的是鋼化玻璃,車體也是經過鋼板加固的,一時倒也無憂。
听到對講機里傳來周瑞的聲音,莊睿連忙拿在手上,道︰「周大哥,我這里被困住了,出不去啊。」
「不用著急,我們馬上把狼群驅散。」
周瑞說完後就放下了對講機,讓劉川把悍馬車的天窗打開,站直了身體,雙手持槍,開始尋找目標。
「砰!」
一聲槍聲響起,不過卻不是周瑞開的搶,而是越野車里的莊睿,他放下對講機後才發現手邊的槍,膽氣頓時壯了起來。
莊睿將心一橫,把車窗放下一條縫隙,直接將五六沖鋒槍的槍管伸進了一條狼的嘴中,狠狠的扣下了扳機,那條狼的頭蓋直接被巨大的沖擊力掀開,整個狼身也向後飛出四五米遠,一絲鮮血從車窗外濺到了莊睿臉上。
清脆的槍聲在大草原上遠遠的傳開,原本圍在越野車四周的狼群,也驚慌失措的四散逃進草叢,只不過並沒有逃遠,依然緊盯著已經無法開動的沙漠王子越野車。
車里實在是太冷了,秦萱冰穿著厚厚的大衣,都已經在瑟瑟發抖了,再等一會的話,恐怕兩人都要生病。
「萱冰,你拿著這把槍,咱們下車!」
開了一槍之後的莊睿,此時只感覺到渾身熱血沸騰,也沒有去擦臉上的狼血,而是抓起身邊的酒瓶子,「咕咚咕咚」連灌了兩大口老酒,趁著酒氣上涌時,一把月兌下了有些臃腫的大衣,把槍交給了秦萱冰,自己順手拿起剛才清理枯草所用的開山刀。
「周大哥,把車開過來,我們下車了。」
莊睿扔掉對講機,一把將車門推開,手里橫握著開山刀,走下了越野車。
秦萱冰此刻卻是有些發愣,她從來沒有想到過,看上去一直文質彬彬的莊睿,居然有如此熱血的一面,剛才的莊睿讓她幾乎有些不認識了,面色猙獰,臉上還帶有鮮血的模樣,卻讓秦萱冰心中充滿了安全感,四周的狼群似乎也不是那麼可怕了。
秦萱冰的父母,都在其家族公司里擔任著很重要的職務,從秦萱冰懂事的時候,就很難見到父母一面,大多都是保姆陪著她,有時候跟在爺爺的身邊,這讓她從小就有一種很不安全的感覺,有時候常常會想,是不是父母拋棄了她。
這使得秦萱冰很小就學會了自我保護,也對人產生了一種近乎本能的防備心理,已經二十三歲的她,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也是基于這種心理,但是剛才看到莊睿的舉動後,她心里面的一塊堅冰好像融化了,就連秦萱冰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面前這個貌不出眾的男人,在此刻悄悄的進入到她的心扉。
此時悍馬車也掉頭向莊睿所在的沙漠王子沖了過來,明亮的大燈強光,將莊睿身周照射的有如白晝,莊睿清晰的看到,三條瘦骨嶙嶙的餓狼,從前右左三個方向撲了過來。
俗話說「酒壯慫人膽」,更何況莊睿骨子里還是個膽大包天的家伙,莊睿從小可以說是一個好學生,那是因為他每次考試的成績都很好,但是莊睿絕對不是一個好孩子,要論調皮搗蛋,他比劉川更要勝之,只是他一向喜歡用腦子解決問題,不過小時候也沒少打過架,把莊睿招惹急了,他可是敢下死手。
他們上初中的時候,有次在校外被幾個小痞子攔住,要收保護費,有個小痞子為了顯示威風,上來就給了莊睿一巴掌,這下可是把莊睿惹火了,從地上撿起塊磚頭,對著那人的腦袋就砸了下去,那些小混混平時也就是依仗人多,欺負下學生,看到見血了,就都四散跑開了,莊睿如此還不罷休,愣是追了兩條街,又拍倒了兩個人才被劉川拉住,當時莊睿表現出來的狠勁,讓劉川都有些後怕。
後來處理這件事情的劉川他爸,說了莊睿這麼一句話︰「這小子有血性,是條漢子。」
「來吧!」
看著撲上來的三條餓狼,莊睿面上毫無懼色,此時他心中的血性全被激發出來了,沸騰的熱血讓莊睿忘記了恐懼,面對呈品字形撲上來的三條餓狼,莊睿不退反進,對著中間的那條狼迎了上去。
從小養過狗的莊睿,對狼的習性很熟悉,人們對狼有句評價「銅頭鐵尾豆腐腰」,只有攻擊到狼最脆弱的腰部和喉部要害,才有可能造成致命一擊,所以莊睿向前沖出的身體只是虛晃一槍,就在那頭餓狼跳起的時候,他猛的頓住了腳步,右手所持的開山刀平平的在自己胸前劃過,鋒利的刀刃將那只狼的整個喉部都割開了,激濺而出的狼血,瞬間噴了莊睿一臉。
嘴里一股腥臭的味道差點讓莊睿吐了出來,不過他的動作並沒有因此而變的停頓,由于前沖的身體,讓左右方向的狼都撲空了,莊睿借著揮刀斬狼的慣性,身體轉了個半圓,正好對著左邊一只狼的腰部,右腳狠狠的踢了出去。
莊睿腳上穿的是劉川搞到的高幫警靴,靴底是大顆粒的防滑耐磨的高強度橡膠,靴頭和靴尾是牛皮加硬定型並且夾帶一層鋼板,這一腳踢出,就像是一記重錘般,狠狠的砸在了狼腰上,那條餓狼口中頓時發出「嗚咽」聲趴下了身子,在地上不停的翻滾著。
只不過左邊那撲上來的那條狼,莊睿再也無法避過了,面對著已經撲至半空的那條狼,莊睿只能抬起左臂擋了一下,只感覺到左臂微微一麻,緊接著一股劇烈的撕裂感從手臂上傳出,鋒利的狼牙已然穿破了莊睿身上的衣服,整只狼身吊在了莊睿的左臂上。
「媽的,去死!」
口里發出一聲低吼,莊睿顧不上左臂傳來的鑽心痛楚,右手的開山刀直接當成匕首用了,對著柔軟的狼月復捅了進去,鋒利的刀刃瞬間將那條狼的肚子切開了,足有一米余長的開山刀,又從狼的背部穿了出去。
「給我開!!!」
莊睿大喝一聲,將全身力氣都用在了右手上,猛力一揮,將那條狼舉到半空之中,從月復部到兩腿之間,來了個開膛破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