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老三,給你了就拿著吧,別再矯情了,老現在是資本家了,听說丫還開了獒園和汽修廠,別和他客氣啊,以後生個大胖小子,哥幾個都去當干爹。」
岳經兄見到老三眼圈有點發紅,像是動了感情了,連忙伸手從桌子上拿起一張銀行卡,很夸張的放到自己的錢夾里,然後四處看了看,擺出一副防賊的模樣,逗得眾人哈哈大笑,原本有些凝重的氣氛,頓時變得輕快了起來。
其實也怪不得老三激動,莊睿拿到第一個三百八十萬的時候,其表現也不比老三強多少,這感覺就和中彩票差不多,有種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中了的感覺。
「莊老弟,你怎麼在這坐著呢?」
莊睿幾人正啃著西瓜先聊著,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嘿,馬哥,你也來啦,怎麼樣,收獲如何?」
莊睿回頭一看,一頭大汗的馬胖子帶著那女孩,剛走進棚子,身上那汗,早就將上身那件體恤衫給浸透了。
馬胖子進來之後也沒客氣,撈起桌子上的西瓜就吃了起來,還沒忘給身邊的燕子遞上一塊,吃完之後抹了抹嘴,說道︰「甭提了,今兒倒霉透了,我那賭石師傅昨天晚上不知道吃壞了什麼東西,今天一大早就上吐下瀉,沒法,我把他送到醫院吊水,自個兒先來轉轉。」
好毛料一般都被定為了暗標,而賭石大會還有三天才開暗標,馬胖子也不急,過了今兒還有兩天時間呢,他主要目標還是放在暗標上,因為暗標大多都是開過天窗表現不錯的毛料,最適合囤貨。
「就憑你老哥這眼力,還要什麼「眼楮」啊,自己去看不就得了……」莊睿知道馬胖子眼力奇毒,是以說了這麼一句。
「老弟啊,術有專攻,像我這一瓶子水不滿,半瓶子水晃蕩的人,是最容易走眼吃虧了。」
馬胖子這話說的不錯,他以前玩古董的時候,可以從賣家的神態舉止中判斷出古玩的真假來,但是這翡翠毛料,就是賣家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有沒有翡翠,所以馬胖子也是沒轍。
「對了,老弟,這個攤位是八十三號吧?我剛進場就听人說這里賭漲了,這才趕過來看看的,是個什麼情況啊?給老哥介紹一下。」
馬胖子說話的時候,眼楮在桌子上剩下的幾張卡上面掃了一眼,再一看莊睿的表情,頓時將眼珠子瞪的溜圓,吃驚的問道︰「莊老弟,這……這,剛才賭石的人,不會就是你吧?」
莊睿苦笑了一下,說道︰「還真的就是我,不過沒賺多少錢,一共才三百萬,不入老哥你的法眼。」
「我說你小子……這運氣怎麼就這麼好啊,不行,回頭你要給我挑塊毛料去。」
馬胖子一雙眼楮上上下下打量著莊睿,把他看得有些發毛,不管什麼人,心里有秘密,總歸是怕被別人看出來的,莊睿連忙說道︰「馬哥,我給你選毛料沒問題,要是賠了的話,我可不管的啊。」
「賠了我也認了,就憑你小子手上那串活佛天珠,想賠都難。」
馬胖子的這話,倒是讓莊睿松了一口氣,看來所有認識他的人,都把他的好運,歸功于這串老天珠上了。
莊睿在和馬胖子聊天的時候,沒有注意到,在距離這個攤位不遠的地方,一雙惡毒的眼楮,正死死的盯在莊睿的身上,眼中滿是怨毒,似乎還帶有一絲不解。
許偉剛才是听到鞭炮聲,才趕過來的,雖然來到的有些晚,但剛好看得莊睿與齊老板成交那塊翡翠明料,向旁邊人一打听,才知道莊睿僅僅花了一萬塊錢,居然賭漲了,這讓許偉想起上次在南京賭垮的三百萬,對莊睿愈加怨恨起來。
「媽的,大彪這小子辦事也不牢靠,不是說莊睿挨了他那一掌,最少要在床上躺個把月的嗎……」
看著莊睿談笑風生的樣子,哪里有一絲受傷的模樣,許偉不由在心里恨恨的想著。
在許偉身旁,還站著兩個人,一位是六十出頭的老者,這是他們家族參加此次平洲賭石大會的賭石師傅,另外一個人,也是鬢角斑白,年紀約在六十歲左右,穿了一身白色的練功服,雙目顧盼之間,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氣勢,想必應該是久居上位之人。
「走吧,去那個賭漲的攤位看看,趙師傅,這次就拜托你了。」
穿著白色練功服的老者淡淡的說了一句,率先向莊睿所在的地方走了過去。
這位老人就是許氏珠寶的當代掌舵人許振東,許氏珠寶的大本營就在廣州,本來參加平洲賭石大會是另有其人,但是昨天許振東突然接到幾個最重要的玉石供貨商的電話,要求與其終止玉石原料的供應,並且沒有說明原因。
就在幾個月之前的緬甸翡翠公盤上,許氏珠寶也是鎩羽而歸,花費了八千多萬投標賭回來的毛料,只收回一千多萬的成本,對許氏珠寶可謂是一個很大的打擊,相對許偉在南京賭垮的那三百多萬,根本就算什麼了。
在緬甸損失慘重,再加上國內的供貨商要解除合同,如此一來,許氏珠寶馬上就要面臨原料匱乏的窘境,所以許振東才親自出面,希望能在平洲買到一些好點的翡翠毛料,以解燃眉之急。
許偉是許振東的親佷子,對這個海外學成歸來的佷子,雖然在這半年之中出了一些事情,許振東還是寄予了厚望,將他調到西北分公司,也是有意的要磨礪一下他,所以這次賭石大會,許振東還是將許偉呆在身邊,想讓他多接觸一些專業上的知識和玉器行的同仁們。
「嗯?許偉,怎麼還不走?」
許振東走出七八米外了,回頭一看,許偉還站在原地,不由皺起了眉頭。
「哦,來了,大伯。」
許偉打心眼里不想去八十三號攤位,因為那樣一來,他肯定會和莊睿照面,雖然大彪現在沒有在他身邊,而許偉心里也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肯定,莊睿並知道不機場所發生的事情是他干的,但是俗話說做賊心虛,許偉還是不想正面與莊睿有任何的接觸。
正和馬胖子等人胡侃的莊睿,突然感覺到有一道目光一直注視著自己,扭過連向棚子外面看去,正好和許偉眼神相對,莊睿心中被壓抑的怒火瞬間燃燒了起來,身體霍然站起,喊道︰「許偉!」
走在前面的許振東听到喊聲,向莊睿處看了一眼,對身後的許偉說道︰「許偉,是喊你的嗎?要是你朋友,就過去打個招呼吧,我和趙師傅先去看毛料。」
故意走在莊睿身後方向的許偉,不禁心中叫苦,還是被莊睿看到了,許偉怕大伯知道自己和莊睿之間的矛盾,硬著頭皮還是走了過去。
「他叫許偉?老,是不是在機場算計你的那個人?」
听到莊睿口中喊出來的名字,老三也騰的站了起來,滿臉怒容。
白獅似乎也感覺到了莊睿身上散發出來的敵意,口中發出「嗚嗚」的低吼聲,眼楮死死盯著走進來的那個身影。
莊睿見到老三和白獅的樣子,心中的怒火倒是平息了許多,不是他不想在這里教訓許偉,而是怕白獅發起野性,將許偉給生撕掉,要知道,雖然白獅一向都很听話,但萬一發起狂來,莊睿也沒有能力制止的,要是這樣的話,那就得不償失了。
「三哥,別激動,我自己來解決。」莊睿強自把老三按回到椅子上,自己迎著許偉走了過去。
「原來真是許總啊,我還以為眼楮花了認錯人了呢,對了,許總可真是敬業,昨天才下飛機,今兒就來參加這交易會了,嘖嘖,真是佩服。」
莊睿夾槍帶棒的話,讓許偉心中打了一個激靈,「莫非他昨天認出我來了?」看著棚子里幾雙不善的眼神,許偉有些懊悔進到棚子里面來了,這要是打起來,眼前虧是吃定了的。
壓制住心中的恐慌,許偉做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說道︰「莊老板昨天看見我了?不會吧,我一個星期前就來到廣州了,可能是你認錯了人吧?」
看著許偉那虛偽的面容,莊睿費了好大勁,才控制住自己沒往那張臉上打出拳頭的沖動,心中在飛快的盤算著,怎麼才能報那一掌之仇。
斷了許氏珠寶供應商的事情,是莊睿拜托古老爺子做的,不過即使這樣,也消除不了莊睿對許偉的恨意。
「莊老板,我還有去選購毛料,就不多聊了,改天有時間,我做東,大家在一起坐坐,以前的一些小誤會不算什麼嘛。」見到莊睿的面色忽晴忽暗,許偉心中發虛,連忙打了個哈哈,轉身就走。
「選購毛料?」
看著許偉轉身離開的背影,莊睿嘴角劃出一道弧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