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只听得一聲暴喝,一柄長槍發出呼嘯之聲,宛若離弦長劍,追星逐日一般,忽然射出。
一道矮小身影猛然站出,凌空騰飛,腳尖在飛來的長槍之上猛地一踩,接著長槍之力,隨後速度再次一快,身若奔雷,眨眼之間便已經越過了蕭承二人。
一身形矮小好似幼童,面容看上去卻極為老相的侏儒男子,在地上一滾卸去力道,隨後站直了身子,雙手捏爪,擋在了二人身前,戾聲道︰
「刺客休走!」
南榮姝冷哼一聲,身形陡然一塊,指縫之間那細窄鋒刃閃耀寒芒,朝男子抹去。
她只是想要吊著追兵,給她手下之人收拾首尾的時間,可沒有傻到給太師府高手包圍自己的機會。
侏儒男子其實不過是一七階高手,他本是見禁軍之中一名聲不顯的七階高手,卻能夠將擋住這二人許久,便下意識覺得,蕭承二人這八階修為,著實有些水分,這才膽敢上前阻攔。
但此時南榮姝上前,身形詭譎奇快,饒是他也是以輕功聞名天南武林,此時卻也無法反應過來。
這個時候的他,才明白過來,並不是這二人八階修為有水分。
侏儒男子猛地一驚,眼看鋒芒逼近,嚇得他忙不迭就地一滾。
鋒刃自他頭頂擦過,直接削去了他的一層頭發。
南榮姝一招未曾得手,眉頭皺起,右手一轉,寒光劃出圓弧,繼而向侏儒男子抹去。
只听得皮肉劃破之聲,侏儒男子手捂脖間狹長傷口,嘴角溢出帶著泡沫的血液,不甘心地倒了下去。
「兄弟!」二人身後追兵之中,一名背負數柄長槍的高大漢子見侏儒男子倒下,頓時怒吼一聲。
到底是二人剛剛動手,浪費了太多時間。
這侏儒男子雖只是攔住了二人片刻,但對于太師府供奉的這些六七階的高手來說,片刻功夫便已經足夠追上二人了。
高大男子顯然怒極,此時一邊大步奔來,一邊抽出身後背負的長槍,對著二人猛地一擲。
長槍被灌輸七階高手的全力一擊,頓時劃破空中,呼嘯而至,攜大漢滿腔憤怒,似有摧山裂石之力。
蕭承眉頭一皺,少商劍氣再次凝實,一指點出,劍氣襲出,宛若狂風將至,大雨來襲,無邊之勢滾滾而來。
只听得「砰」的一聲,被投來的精鋼長槍,在劍氣肆虐之下,竟然爆裂開來。
下一刻,一柄鋼針粗細,長約兩尺,造型極為獨特的長劍,忽然朝蕭承刺來。
一身著青衣,面容病態,清瘦至極的中年男子,持細劍忽然殺出。
細劍輕靈,抬手刺出,點點劍影,好似梅花綻放,迅疾無比。
南榮姝身形一轉,鬼魅一般猛地出現在中年劍客身後。
細窄鋒刃,伴隨南榮姝修長手指,輕柔撫動,閃爍著令人生寒的鋒芒。
中年劍客痛呼一聲,後肩之處,已然傳來陣陣酥麻刺痛之感。持劍之手,只覺軟弱無力,連細劍都無法抓牢。
南榮姝的這一招,端是狠辣至極,直接廢去了這劍客後肩處的經脈以及肌肉,直接讓他失去了拿劍的資格。
八階高手,到底是八階高手。兩名七階、一名六階,三位太師府供奉,竟然不過幾個照面,便已經一死一傷。
持槍的高大漢子見此,也不由得腳下一頓,手中拿著一桿長槍,憤憤地看著蕭承二人,一時之間也不敢上前。
蕭承隨意地瞥了回到身邊的南榮姝,似笑非笑道︰
「我本以為,你會很樂意見我被偷襲呢。」
南榮姝自覺理虧,抿著嘴沒有說話。
「二位深夜入宮,可是擾了我這本就少的休息時間,實在是有些不地道了!」
伴隨著一陣衣角破空之聲,鐵先生徑直落在蕭承二人面前,手中折扇連連搖動,看著二人面帶笑意,很是客氣溫和道。
蕭承看著眼前的鐵先生,眼楮一動,亦是笑著道︰
「原來是太師身邊的心月復,鐵先生駕到。深夜打擾,多有得罪了,改日我自會送上大禮賠罪!」
「哦,呵呵,只怕您的大禮,鐵某受不起啊!不過說道賠罪,不妨請二人隨我回去,也好讓鐵某對太師有個交代,便算是賠罪了!」鐵先生笑呵呵道。
蕭承剛要說話,就听到身旁的南榮姝低聲道︰
「只怕他這是在拖延時間,不得久留!」
蕭承聞言,看向鐵先生,無奈地聳了聳肩,指著南榮姝,道︰
「鐵先生也看到了,這家中母老虎不許我在外閑逛,還是就此別過吧!」
南榮姝听到蕭承的調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鐵先生上前一步,頗為玩味地打量了蕭承的打扮,帶著三分嘲弄,三分鄙夷道︰
「哦,不曾想公公竟然成家了?」
蕭承不想繼續糾纏,本欲轉身就走。
但就在鐵先生話音剛落之際,一道隱蔽殺機,忽然鎖定住了二人。
蕭承、南榮姝俱是後背一寒,心頭危機大作,對視一眼,不由齊聲呼道︰
「不好!」
只听到不知從何處傳來「錚」的一聲,兩支羽箭一並射出,破開空中,宛若流星墜落,朝蕭承南榮姝而來。
前來的太師府高手之中,竟然還有一名以弓為武器,能同時鎖定兩人的六階箭術高手!
箭術高手,多出于軍中。六階的箭術高手,比八階武者還稀少。別看品階不高,但一名六階箭術高手借助寶弓,射出的羽箭,對于八階高手,亦是不小的威脅。
不需多想,蕭承體內內力運轉,劍氣凝聚右手大拇指之上,少商劍氣再次點出,勢若驚雷,直直擊碎射來的羽箭。
而另一邊,南榮姝雖無抵御這一箭的法子,但仗著身法高明,避開這一箭,比蕭承還要輕松。
只是這鐵先生剛剛特地吸引二人注意力,顯然不是只想著靠這個六階箭手便將二人拿下。
羽箭射出之際,鐵先生與那名高大漢子,猛地沖向二人。
常人本事附庸風雅的折扇,在鐵先生手中,卻是化作一柄殺人利器。
折扇轉動,鋒利扇面頂部,徑直掠過蕭承,朝南榮姝而去。而那持槍的高大漢子,卻是暴喝一聲,向蕭承沖來。
漢子手持長槍,大開大合,槍法猶如狂風驟雨一般襲來,讓蕭承只得以指作劍,借助一陽指的威力,招架著。
而另一邊,南榮姝身法迅疾奇詭,不斷朝鐵先生而去。
但鐵先生這邊,手中折扇或擊或點,或刺或劈,拳腳並用,融合江湖之上各家各派的招式。
招式粗淺,不過是流傳江湖的普通武學,但在鐵先生手中,卻是能夠化腐朽為神奇,以七階修為,勉強招架南榮姝的攻擊。
這鐵先生二人本不是蕭承、南榮姝的對手,但架不住暗地里,有一名六階箭手時不時鎖定。動起手來,難免束手束腳,一時之間,竟然無法盡快拿下二人。
此地身處皇宮之中,禁軍說不定就要追來,到了那個時候,便當真是走月兌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