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雙手抱胸,看著南榮姝臉上陰晴不定,卻是輕笑道︰
「你應該明白,汪曉勢大,你我之間應該通力協作。否則一旦等汪曉回朝,騰出手來,我們一個都逃不掉!」
南榮姝望著侃侃而談的蕭承,突然冷笑一聲,道︰
「通力協作?你倒是知道不少我的事,可我連你姓甚名誰,真實相貌長什麼模樣,出自何方勢力都不知道,如何敢和你合作?」
蕭承眉頭一挑,身形後靠,倚在門旁,歪著頭,道︰
「所以,你不同意?」
南榮姝這個時候,卻是搖了搖頭,道︰
「不,我同意。畢竟你都猜出密道就在希宜宮偏殿之中了,我又身受重傷,已然別無選擇!」
蕭承听到南榮姝的話,卻是不由得愣住,面露驚愕,道︰
「你這就同意了?」
皇宮之中,需要瞞住汪曉的耳目,挖出一條直通宮外的地道。其中花費的心力金錢,時間人力可想而知。
如此一條密道,絕對是南榮姝背後勢力的最大依仗,關鍵時刻絕對能夠起到出奇制勝的作用的底牌。
蕭承本以為還需要費些口舌手段,不曾想南榮姝竟然這般輕易便點頭了,心中下意識地覺得有些不對勁。
南榮姝望著蕭承愣住的臉,嘴角流露出一絲說不清的笑容,道︰
「怎麼,覺得我這麼輕易答應了,是在耍花招?」
蕭承眼楮微微閃動,卻是笑著道︰
「哪能啊。咱們現在,就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我不好過,難道你就能好過了?」
「自是這個道理,你我現在,可不就是一損俱損的關系嗎!」南榮姝嬌笑一聲,美目流轉,不知心中動著什麼心思。
蕭承表面上連連點頭,附和著大笑起來。心中卻是警惕倍增,心思百轉。
不對,她很不對勁!
這麼輕易就答應了,指不定這娘們鐵定給我憋著什麼壞水呢!
蕭承垂下眼眸,故作隨意道︰
「那便等一會兒天黑了,由我護送你出宮。」
南榮姝頗有深意地看了蕭承一眼,沒有拒絕,道︰
「也好!」——
「鐵先生,卑職等已經遍搜宮中,卻是並未發現什麼異常!」
衛尉署中,鐵先生坐在上首,听著一眾禁軍將領的稟報,眉頭不由皺起。
「一點線索都沒有發現?」
「我等在宮中搜尋了一日一夜,不敢有絲毫懈怠,可這刺客,就是一點蹤跡都沒有啊!只怕是、只怕是昨夜趁亂,已然逃出宮去了!」負責宮中搜尋的兩名禁軍校尉連忙辯解道。
這話一出,旁邊負責守衛宮門的四位校尉也是急了,忍不住急聲道︰
「你們放屁……鐵先生,卑職等負責宮中四門值守,也是不敢懈怠,第一時間便封鎖了宮門,值守的兄弟們是到現在都沒有下來過。卑職敢擔保,刺客絕對沒有逃出去!哼,只怕是有人搜查不嚴,露了什麼地方。」
鐵先生看著堂下,推卸責任起來精神抖擻,沒有半點倦態的一眾禁軍將領。臉上慍怒,忍不住斥責道︰
「事到如今,還在相互推卸責任!當真以為,太師不在京中,我就不敢動你們嗎!」
說到這里,鐵先生忽然想起來仲理來,皺起眉,問道︰
「衛尉大人呢?為何此時不見他!」
剛剛還在爭吵推卸責任的一眾禁軍將領,听到鐵先生問話,頓時閉上了嘴,不敢多言,站在原地,裝起了木雕來。
鐵先生見眾人突然僵住,眉頭倒起,強忍著心中怒火,咬牙道︰
「說話啊!剛剛不都是很能說的嗎?」
堂下,依舊沒有人開口。
雖說鐵先生是太師幕僚,這次更是被太師委托處置京中事務。可仲理也不差啊,是太師親信。這些年別管犯了多大的錯,太師都不曾計較。
鐵先生雖然厲害,但縣官不如現管。得罪他,可比得罪仲理好多了。
看著這些禁軍將領的模樣,鐵先生更加確信自己安插程不識這一手棋,算是走對了。
他深吸一口氣,扭頭看向從剛剛就一直站在角落,沉著臉的程不識,道︰
「程校尉,你說,衛尉人呢?」
程不識抬頭,看著身邊數名校尉暗中投來的,或是戲謔,或是嘲弄的眼神,神色淡漠,上前一步,拱手道︰
「先生,衛尉受傷,上午便已告假,回家靜養。」
話音剛落,只听得「轟隆」一聲,將堂中眾將嚇了一跳。
鐵先生盛怒之下,狠狠將手中鐵扇擊在案桌之上。案桌承受不住如此雷霆一擊,當即裂開。
「好,好!我在問你們一遍,程校尉所言,可當真?」鐵先生死死攥住手中鐵扇,雙眼盯著在場校尉,眼中殺意畢露。
七階高手的威勢,沛然而出,散溢著凜然殺氣,讓在場眾將,宛若身處泥潭之中,連呼吸都不能自如。
「我最後再問一邊,程校尉此言,可為真?」鐵先生殺氣凜然道。
一眾禁軍將領低著頭,渾身顫顫,卻還是不敢說話。
鐵先生此時,卻是氣極而笑,連連點頭,道︰
「好,好啊……來人!」
話音剛落,當即有太師府侍衛沖了進來。
到了這個時候,眾人也知道鐵先生是動了真怒。
只听得「噗通」一聲,兩名禁軍校尉連忙跪倒在地,急聲道︰
「鐵先生,鐵先生,程校尉此言不虛。此言不虛!衛尉大人此前,便已經回家休養了。」
鐵先生冷笑兩聲,鐵扇一指。
太師府校尉當即上前,將因為一時猶豫,而沒有翻供的四名校尉直接踹翻在地。
「鐵先生,我等無罪啊!我、我確實不知道衛尉大人告假回家了啊!」
「是啊,鐵先生,我一直在宮門值守,當真不知道啊!」
四名校尉心中後悔不已,連勝叫屈道。
鐵先生冷笑兩聲,道︰
「衛尉大人身受重傷,那便留在家中好生靜養吧!昨晚到現在,也是勞累至極,也一並歸家休養吧!」
四名校尉哪知道鐵先生為何反應這麼大,當即有人結結巴巴道︰
「先生、鐵先生,我等是禁軍校尉,問罪需得經過衛尉大人點頭啊!」
鐵先生面無表情地揮了揮手,太師府侍衛當即領命,將四人壓了下去。
「衛尉告假,禁軍事務,暫時由三位校尉協商處理,可行?」鐵先生望著兩名反應極快的校尉,沉聲道。
事到如今,這兩名校尉,也只得哭喪著臉,連連點頭,半個不字都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