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養心殿中。
張昭對著蕭承微微一禮,沉聲道︰
「啟奏陛下,此次科舉,通過第三輪試者,其中秀才科合格者二十七人,明法科四十四人,明算科三十九人,兵科四十八人,農科一十九人,墨科二十人,辯科五十二人。共計兩百四十九人。」
听到最後的數字,蕭承還是微微皺眉,道︰
「這麼少?」
要知道,第一輪的科舉,報名之人高達上萬。結果到最後,就錄取了兩百多人?
張昭聞言,當即道︰
「陛下,此次科舉,舉辦實在過于匆忙,濫竽充數者眾。畢竟是為國取才,必須嚴苛,以免才學不足者混入其中。而且既然科舉之制,今後會成為國家欽定的取士制度,這第一次科舉,便需要給後世制度定個標桿。錄取底線只許更加嚴苛,絕不許放松!」
蕭承聞言,也覺得這話很是有道理,點了點頭,有些急切道︰
「錄取名冊呢,拿上來給朕看看!」
張昭聞言,當即將手中名冊雙手奉上。
蕭承自小太監手中接過,一目十行掃視起來。
常人無法看到的視線之中,金手指隨之而動,密密麻麻的面板浮現在蕭承眼前。
面板之上,是一個個考生的姓名,以及他們的簡單能力數值。
姓名︰翟蘇文科︰46武科︰58人品︰61
姓名︰向世濤文科︰65武科︰41人品︰59
姓名︰徐志強文科︰60武科︰61人品︰42
姓名︰時成文文科︰89武科︰81人品︰73
……
……
……
蕭承看著眼前展開的面板,不由得眼楮一亮。
還真是好貼心的機制啊,為了蕭承能夠更好地錄取人才,每個人顯示出來的屬性數值,都是直接分為文武兩科的綜合數值。
不過說起來,自己雖然運氣不好,抽獎從來都靠保底,但好歹是第一次科舉,總要出個名臣意思意思吧!
張昭見蕭承如此著急地要看錄取士子名冊,還以為他是對著科舉結果極為上心,沉吟片刻,開口道︰
「陛下,召集士子于京中科舉,今年尚屬第一次。科舉消息,尚未完全流傳開來,也有不少士子心存疑慮,正在觀望,所以京中場地、官吏還算能夠應付。但這些士子若見科舉,卻是是為國取士之路,明年舉辦之時,這些人必然蜂擁而至,京中恐怕難以應付啊!」
蕭承雙眼飛快地掃視手中名單,心不在焉地隨口道︰
「那便讓各地官府,進行考核,挑選合適人才,給予這些士子科舉的資格。」
今年京城的這場科舉,應試之人上萬,便已經牽扯了雲國朝堂之上的大半力量。若是年年如此,那雲國朝堂也不用處置政務了!
況且蕭承今年也只是臨時應急,之後每次的科舉考試,必然是要資格、前期考試所需的人力物力,分攤給下面的行政力量承擔的。
張昭听到蕭承所言,下意識地連連點頭,然後心中琢磨幾回,卻又猛地搖頭,道︰
「陛下,將科舉資格之權下放各地官府,雖能分攤壓力,但亦有不妥之處。就比如這科舉諸科,像是明算科、明法科,這些考題答案恆定,自然無妨。但若是像秀才科的策論,兵科的兵法推演,農、墨兩科審查所需的知識,地方官府幾乎不可能有足夠的能力去審核判定。」
若說像明清時期的八股文科舉,那各地官員都是這般科舉出身,自然有一定的能力判定文章好壞,衡量士子學識的高低。
但這個世界,百家爭鳴,則必然不能照搬這等制度。
試想一下,你讓一個法家出身,所學的主張,是「以法為教」的地方官吏,去判定一位儒家士子,以「德禮為政教之本,刑罰為政教之用」為題的卷子,那造成的結果是什麼,自然不用多說。
蕭承手上一頓,抬頭看向張昭,沉聲道︰
「有道理,科舉之事,是不能下放各地官府。」
他頓了頓,又扭頭看向身邊的馮保,問道︰
「司馬徽、龐德公那邊怎麼樣了?」
馮保聞言,當即躬身道︰
「二人得陛下看重,自然是感激涕零地接下了聖旨。五萬兩白銀,此時已經送到了二人手中!」
眼看著拒絕了蕭承三次,司馬徽、龐德公心中還是很有數的,本來都打算帶著家人去深山隱(跑)居(路)了呢。
卻沒想到,宮中侍者第四次上門,來得那麼快。
這次宮中侍者帶來了五萬兩白銀,以及皇帝讓他們二人此後專心教書育人的聖旨。
為官,司馬徽、龐德公二人自然是不太樂意,但讓他們教書育人,他們還是挺樂意的。再說了,好歹是一國皇帝,態度都這麼好了,不能不太給面子吧!
蕭承听到馮保所言,點了點頭,當即道︰
「欽此書院名,鹿門書院。馮保,你找人做個牌匾送過去!」
馮保聞言,眼楮微微一動。
「奴婢這一手字還算不錯,願意為鹿門書院題字。」
受皇帝看重的書院,必有大力扶持。說不得數十年後,便能成為雲國的學術聖地。自己親手提字的牌匾掛上去,可不就是名傳後世了嘛?
太監當到馮保這個地步,權勢是不能再高了,否則必然沒有好下場。當今皇帝又是個厲害的主兒,不該伸手的錢也千萬不能踫。
既然如此,他馮保除了名,也沒有什麼好追求的了。
蕭承倒是也沒有細想,便是猜到了也不會在意,隨口道︰
「隨你吧,有你東廠督公的牌匾掛著,倒是也能為這書院擋下不少人!」
張昭听到蕭承所說,心中稍稍一琢磨,當即道︰
「陛下這是打算,借助書院來選拔人才?」
蕭承點了點頭,道︰
「不錯,多弄些官辦書院,讓書院每年舉薦優秀弟子參加科舉。並以科舉錄取率,來制定書院下一年所調撥的經費。」
嗯,眼熟不?就是高中,高考的那一套制度。
張昭心中斟酌片刻,猶豫道︰
「听著倒是可行,可只怕將來書院老師和學生,結黨營私……」
朝堂之上的百官,哪怕是此前互不相識的人,在相同的理念、利益驅動之下,都必定會走到一起,形成派別。
所以結黨之事,本就不可避免,全靠皇帝手段。只要相互之間的斗爭沒有互相扯後腿,激烈到使朝廷運轉停滯的地步,也算是良性競爭。
不過正如張昭之前所言,蕭承現在制定的這些政策,總是要給後世定下個標桿的。
蕭承點了點頭,道︰
「可制定些制衡措施,比如建立各級官辦書院,經常相互調動書院中老師等,再比如限制書院老師轉任朝廷職事官之類的。總之,慢慢完善就是了!」
來自前世的知識閱歷告訴蕭承,這世間哪來十全十美的制度啊。
張昭聞言,鄭重地點了點頭,心中已然開始盤算起制衡官辦書院的手段了。
而蕭承這邊,低下頭繼續翻閱著手中考生的名冊。
突然,金手指面板之上,一個金色字體,看上去極為顯眼的名字,闖入了蕭承眼前。
姓名︰海瑞文科︰85武科︰51人品︰97
哦,出名臣了,還是我大明第一噴神,海瑞!
蕭承嘴角一彎,心中稍稍輕快了幾分。
可能在很多人心中,這位就是個只會噴人的固執老頭形象。但實際上這位,可是能力相當出眾的一位。
海瑞一舉人之身,以教諭之職入仕,一路做到了二三品的大員。歷任諸官職,打擊豪強,修築水利工程,力主嚴懲貪官污吏,禁止徇私受賄,推行行一條鞭法,官聲官望極高。
就連畏懼他的豪強貪官,都無法從他的政績上面找出什麼錯漏之處,只能為花錢海瑞買官,以求他送走這個瘟神。
而且這位雖然剛直,但政治智慧卻也是相當出眾。知道在什麼時候,是去做什麼樣的事情的時機。
一道《治安疏》,在嚴嵩倒台之後遞上去,時機不早不晚,將嘉靖皇帝罵得狗血淋頭。
彼時大明朝堂局勢已變,這個時候上疏,雖然依舊是頂著性命之憂,但原本十死無生的局面已然改變,生生為自己爭得了一絲生機。
蕭承本就佩服這位,雖然自己今後挨噴的幾率不小,但還是很是高興能夠刷到這位。
可還沒等蕭承高興多久呢,又是一道閃耀著金色光輝的顯眼字體,顯示在他的眼前。
姓名︰嚴嵩文科︰89武科︰33人品︰28
好家伙,這直接湊個海瑞斗嚴嵩是吧!
蕭承眉頭一挑,難道自己,今天當真是鴻運當頭?
想到這里,蕭承視線放到了金手指面板之上。
此時的抽獎界面之上,已然微微亮起,赫然顯示著蕭承擁有一次抽獎機會。
這是今天簽到,拿到的一個抽獎機會。本來想著這抽獎機會先存著,讓陰陽家桑磐為自己找個黃道吉日,焚香洗手之後再抽的。
不過今天看來,自己運氣好像有點好啊!
要不,干脆趁著這波,抽個獎?
想到這里,蕭承心思一動。
下一刻,抽獎界面之上微微一暗。
一輪巨大的金色轉盤隨之凝現在蕭承面前,緩緩轉動。
白、藍、紫、金,四色光輝一一閃過,讓蕭承心中微微一提。
片刻之後,轉盤之上,一道紫色光輝大放異彩。
蕭承心中一定,不由面露喜色。
第三張紫卡啊,會是什麼好東西呢!
就在這個時候,蕭承沒有注意到,自己的金手指面板之上,特殊技能一欄上面,因幫助世界晉升而獲得的「天眷」技能之上,七彩流光忽然大放光芒。
天地之間,一股莫名的力量忽然涌來,借助蕭承的身體,傳遞到了那巨大的轉盤之上。原本已經停下的轉盤,此時在這莫名力量的相助之下,再次轉動一分。
蕭承猛地一驚,感受到剛剛匯聚而來的奇妙氣機,下意識地看向金手指面板之上。
此時面板之上,剛剛還閃耀著七彩流光的「天眷」技能,此時已然失去了剛剛的神妙靈性,字體變得有些灰暗。看上去就如虛弱的人一眼,給人一眾軟趴趴沒有精神的感覺。
剛剛那充斥在蕭承視線之中的紫色光輝,此時盡數消散開來。
一道金色光輝,自轉盤之上投射而下。下一刻,滿眼盡是耀眼金色光芒,讓蕭承的瞳孔一縮。
這是,出金了?我蕭承,竟然出金了!
狂喜之色,浮現在蕭承臉上。
他本以為,自己起碼起碼得等個二十次保底的。萬萬沒想到,那個他本來都不知道有啥用處的「天眷」技能,竟然幫自己抽到了金色卡牌。
在金色光輝的照耀之下,一章通體金色的卡牌,浮現凝聚在蕭承眼前。
金色策卡,五行讖緯
卡牌效果︰增加五行讖緯功能,可以一國國運之力,推動天地之力,從而推演五行。根據五行排序之別,在三年之內,獲得各種效果加身。
卡牌說明︰讖緯之學,以河圖洛書,並陰陽五行之力,結合「天人感應論」,推演、昭示未來的吉凶禍福、治亂興衰。
下一刻,金色光輝頓時消散開來,只是在蕭承的金手指面板之上,凝聚出了一個新的界面,五行讖緯。
馮保、張昭,看著從剛剛便面露一絲喜色,然後又狂笑起來的蕭承,不由得面面相覷。
「陛下,您這是?」馮保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蕭承微微回過神來,對著兩人一揮手,道︰
「都出去吧!」
二人聞言,腳步有些躊躇,一臉擔憂地看向蕭承。
蕭承看著二人神色,便知是因為剛剛自己的神態,讓二人有些擔心。
他輕咳一聲,擺了擺手,道︰
「雖本次科舉,只有二百余人,但只要科舉制度不停,便有源源不斷的人才來投我雲國。朕便是覺得,這天下英才盡入吾彀中矣,這才面露喜色……好了,你們先出去吧,朕一個人靜靜。」
蕭承第二次發話了,二人自然不敢違逆,只得躬身退下。
待二人退下,蕭承二話不說,心念一動,五行讖緯頓時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