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豪客實力驚人,可是面對軍陣,依舊是不夠看的,除非能勇猛如李朝猛,可是就算勇猛如李朝猛,也沒有囂張到敢一人對抗一個營的鴛鴦陣,而且還是持有火槍的鴛鴦陣。
!
一聲火槍的響聲,剛才還上下翻飛林鏢頭直接一個閃身想要躲避,可是江湖上有句名言,不知道各位知不知道,那就是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招式再妙,一槍撂倒。
火槍直接打中了林鏢頭的一條腿,林鏢頭的動作頓時慢了下來,使用快劍術的,腿法很重要,這些高手平時訓練都非常講究,要下苦功夫。
從很小的時候就要練習在腿上綁著沙袋,而且重量越來越重,開始很不適應,後來一條腿上綁個六七十斤的沙袋也能正常行走的時候,這時把腿上的沙袋拿下來,那這個人瞬間就變成了高來高去的高手。
輕功就是這樣練習的,現在一槍下去毀了林鏢頭的腿,林鏢頭立刻沒有了還擊之力,緊跟著狼筅直接懟了過來,林鏢頭想要去躲閃,可是卻被狼筅直接摁住,緊跟著後面的鏜鈀也過來固定住林鏢頭。
林鏢頭奮力掙扎,就在這時十把紅纓槍封堵住了林鏢頭所有退路,林鏢頭被一槍扎在了心口,一命嗚呼。
這次李朝龍,石小磊接受的任務就是沒殺掉這一行所有人,不留活口。
包括這些鏢師,刀客,第一是為了保密,第二是因為當他們幫著韃子做事的時候,就是漢奸,而對于漢奸,李朝生的態度是殺無赦。
殺戮還在繼續,鏢師,刀客,這些普通人看起來很厲害的江湖人,在訓練有素,配很默契的藍田軍面前不堪一擊,軍陣之威在于合眾人之力,攻擊一人。
這樣就可以達到殺傷最大程度。
啪啪啪……
密集的火槍聲,沖殺聲,響徹整個戰場,其中最難纏的就是滿洲韃子們,他們經過多輪沖鋒之後,依舊叫囂不休,雖然他們現在只剩下二十余人,而且各個帶傷,可是依舊在悍勇的抵抗,在拼盡一切的殺敵。
跟韃子們比起來這些刀客,這些鏢師,簡直弱爆了,怪不得大明人談韃子色變,原來他們真的很能打。
不過不重要人與人的差距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大,韃子勇猛是看跟誰比,跟大明糜爛的衛所兵比起來,他們是強大的,跟流寇,土匪比起來他們也是不可戰勝的。
可是跟李朝生的藍田軍比起來,他們就是比較強壯的獵物而已。
漢人訓練好了,絕對不輸給韃子,只不過漢人的心思多,心思一多戰斗力就不足了,因為目標不純,不賣命啊。
可是漢人目標一旦變得純粹起來,就像遼東的那些士兵,他們其實就很能打,甚至跟韃子互相沖鋒都不落下風,為什麼呢?
因為那是私人軍隊,那是祖大壽,是袁崇煥,是吳三桂的私軍,他們戰斗起來就可以玩命,他們知道為什麼而戰,他們是為了自己的主人,自家的土地而戰。
所以他們能悍不畏死,能殺敵無數。
大明不是沒有人才,相反大明的人才太多了,人才一多,心思就不純了,開始變得人人為自己,人人都為自己,就沒人為了大明這個國家,大明就會變得破爛不堪。
表面上看大明依舊有著大大的版圖,可是細細看來,這塊版圖是無數的既得利益集團,江南士紳階級,幾乎壟斷了大明的官場,什麼東林黨,還是各種高官,幾乎一半以上出自江南。
然後這些大官掌了權利,他們就開始為自己家鄉謀福利,比如江南富庶繁華,商業鼎盛卻不交賦稅,大明最繁華的地方不交稅,反倒讓西北這個窮哈哈玩命的擠出口糧給遼東。
西北能不反嗎?
遼東,這就是個尾大不掉的吸血鬼,吸收著大明的財富與人口,就像是一個泥潭一樣,拖著大明根本沒辦法從里面出來,只能苦苦掙扎,無可奈何。
之後剩余的一些地方,又有各地豪紳,盤根錯節,雲貴川等地,天高皇帝遠,指望他們更加指望不上了。
所以大明看似一個整體,其實就是快破爛的抹布,遼東吸血,江南吝嗇,西北貧困,天災不斷,中原大地本來還行,可是隨著西北被吸干,他們現在也成了大明吸血的重災區,到時候,河南,山東,都會步西北的後塵。
至于雲貴川,那邊還行,四川有秦良玉守著,雲南有沐王府守著,也都算安穩,可是那僅僅是安穩,他們也無力回天,而且四川的秦良玉,他的川軍這幾年也被朝廷扔了許多在遼東,就連他的親哥哥秦邦翰都在1621年的渾河戰役中戰死。
可以說大明的江山就像是一個換了癌癥的人,遼東就是癌細胞,他不停的吸收著身體的養分,結果最富有,最有營養的江南不願意提供養分,于是他們只能吸收其他其他地方的。
其他地方的養分本來就舉步維艱,結果被這麼一吸收,頓時壞死,如此不斷的重復,惡性循環,直到大明這具軀體分崩瓦解。
大明的病癥其實大明很多人都知道,可是大明這些很多人都是既得利益者,他們不可能損失自己的利益,來幫助這個龐大的帝國。
就比如那滿朝文武,腦滿腸肥的朝廷諸公,他們要是有家國大義,大明亡不了,可是他們沒有,他們就是一群趴在大明瘦弱身體上吸血的吸血鬼,大明倒了,他們換個主子就是了。
其實說來可憐,這大明的江山,除了朝廷上那位九五之尊關心之外,也只剩下李朝生這個穿越者關心吧。
皇帝關心是因為大臣可以投降,可是他亡國之君不能投降。
而李朝生關心是因為他知道滿清是如何對待漢人的,他心中有著後世對這個朝代的可惜,這是一種穿越者的關心。
戰斗已經進入尾聲。
鏢師與刀客不堪一擊,現在已經沒幾個站著的了,現在最後只剩下還在負隅頑抗的十個滿洲韃子,以及嚇得躲在車子底下的範永發。
藍田軍收縮包圍圈,石小磊帶著火器營包圍了這時渾身是血的赫爾巴等人,而赫爾巴他們這時把幾個糧車聚集在一起,躲在糧車後面,正在用弓箭還擊石小磊等人。
而李朝龍讓盾牌手在前面頂著,只留縫隙給火槍隊射擊,這剩下的韃子已經跑不了了。
而赫爾巴等人也都知道今天自己跑不了了,可是勇敢的韃子沒有屈服,而是瞪著眼楮準備血拼到底。
石小磊與李朝龍匯合,李朝龍這時看著石小磊道︰「這十個韃子怎麼辦,全部槍斃嗎?」
听了這話石小磊道︰「別啊,這可是稀罕物,看看能不能活捉,這送給旅長,旅長估計會喜歡的。」
李朝龍听了這話看著石小磊道︰「你確定旅長會喜歡活的韃子?」
石小磊這時笑道︰「應該會喜歡,旅長一直說藍田軍隊打土匪,流寇行,一听到韃子就會感到恐懼,畢竟這些年韃子的惡名已經傳遍整個陝西了,所以旅長說他們想搞一個展覽,抓一批韃子讓軍隊的人都看看,這些家伙也沒長了兩個腦袋十雙手。」
李朝龍听了這話道︰「這倒是,剛看見韃子的時候,我也嚇了一跳,心里也打突突,這打過一仗才感覺也沒什麼。」
石小磊點點頭道︰「是這個道理。」
李朝龍道︰「那就試著招降!」
石小磊道︰「我來。」
說完這話石小磊來到陣前,這時被圍困的赫爾巴擦了擦額頭上的血道︰「木里真,你年紀最小,一會兒,我們找機會,看看能不能把你送出去。」
「啊,赫爾巴,你說什麼呢,勇敢的建州勇士怎麼可能拋棄同伴自己獨活,要死一起死。」
听了這話赫爾巴道︰「木里真,我不是跟你商量,這是我的命令,我們需要有人把這里的消息帶給陛下,也好讓陛下為咱們報仇!」
听了這話木里真還要說什麼,卻被赫爾巴制止,這時赫爾巴抬頭順著縫隙看過去,發現敵人圍而不攻,這時赫爾巴又看了看周圍道︰「木里真敵人太強了,突圍是不可能了,只能嘗試著談判。」
想著赫爾巴喊道︰「明人,咱們談一談啊!」
听了這話石小磊看了看李朝龍,李朝龍搖了搖頭示意石小磊去談,石小磊也不客氣,這時扯開嗓子道︰「韃子,你們想談什麼?」
赫爾巴道︰「明人,我們這里有一個還未成年的孩子,你們放他一條命,讓他離開,我們願意出一萬兩銀子。」
石小磊听了這話哈哈笑道︰「只要是韃子,不分男女老幼,一個也別想逃走,我也問你們一句,你們是願意投降,還是去死!」
說著石小磊縮小包圍圈,盾牌手開始往里面推進,赫爾巴見狀怒喝一聲︰「沖,朝一個方向沖,只要能沖出去,就讓木里真走。」
「是,殺啊!」
韃子們大叫一聲,緊跟著揮舞著刀子想要沖出去,結果很快就被盾牌手懟了回來,赫爾巴又帶著人試著沖了幾次,結果都沒有成功。
這時赫爾巴絕望了,看著木里真道︰「木里真,看樣子不能把你送走了。」
木里真卻絲毫不畏懼的說道︰「我也是建州的勇士,我不怕死!」
「好樣的,哈哈哈……」
赫爾巴哈哈笑道,這時赫爾巴瞪著眼楮看著逐漸圍過來的石小磊等人喊道︰「明人,你們是強大的對手,我且問你們剛不敢與我們一對一公平決戰!」
赫爾巴這時眼冒凶光,瞪著一雙眼楮看著石小磊,他們想要在臨死之前再帶走一個敵人,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听了這話很多藍田士兵都躍躍欲試,石小磊見狀道︰「果然,韃子不是輕易能招降的啊。」
石小磊說著,緊跟著拔出了自己的佩刀,赫爾巴等人看著石小磊準備跟石小磊決斗,這時石小磊卻大喊一聲︰「射擊!」
啪啪啪……
一連串的槍聲,瞬間把赫爾巴等人射成了塞子,臨死之前赫爾巴還瞪著眼楮不敢相信,這明人竟然如此不要臉,不是說好了公平決斗嗎?
這時石小磊看著赫爾巴等人冷笑的說道︰「要是我一個人我就跟你們決斗了,可是我是一只軍隊的指揮官,旅長說過指揮官的責任是盡量減少部下傷亡,現在戰斗都結束了,我不可能因為所謂的榮譽,而拿我部下的生命開玩笑,這要是真的做了,我家旅長能大嘴巴子抽死我!」
石小磊說著,緊跟著把刀插入了刀鞘,對李朝龍道︰「打掃戰場,看看還有沒有活人。」
听了這話李朝龍立刻吩咐人打掃戰場,然後在所有死人身上補一刀,防止裝死的,不過在打掃戰場的過程中,他們活捉了範永發。
範永發這時嚇壞了,哆嗦成一團,這時看著石小磊等人道︰「好漢爺,好漢爺饒命,饒命啊。」
石小磊這時厭惡的看了一眼範永發,對于狗漢奸他沒什麼好印象,範永發這時連連作揖,這時石小磊開口道︰「這家伙怎麼辦?宰了嗎?」
听了這話李朝龍道︰「先押著,看看有沒有什麼大用。」
听了這話石小磊一腳把範永發踢倒在地道︰「綁了。」
而就在說話的功夫,遠處山脈,一大堆人馬趕來,為首的是劉艾仁,身後跟著五千個推著獨輪車的民兵。
劉艾仁為首推了一個獨輪車,到了這邊,三個人一見面,互相寒暄幾句,緊跟著就開始把馬車上的糧食放下來放到了獨輪車上,然後一群人趁著夜色把獨輪車推走,不過糧食實在太多了,他們在秦嶺里有一個臨時中轉站,把糧食運到哪里之後,才能慢慢運回藍田縣。
而李朝龍,石小磊等人,也都趁著夜色,開始處理戰場,尸體該埋的埋,馬車全都燒毀,馬匹帶走,就連染了血的地皮都帶走,等他們忙活完了,天都快亮了,一群人連忙沿著秦嶺,走山路往藍田逃竄。
不過為了掩人耳目,還有人往陝北方向留下了腳印,如果要查,估計會記在王嘉胤的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