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吧,縣尊我不認為我們這些人會被一群女人蠱惑了,要是我妻子圖謀不軌要危害我藍田縣,我肯定親手宰了她。」
昌瑜郡主帶著大丫鬟去給李朝生等人準備水果了,石小磊在一旁不屑的說道。
他自認為自己心智如鐵,不是女人可以輕易影響的。
李朝 則是更加不屑道︰「女人,只會影響我出棍的速度。」
谷子倒是比較理智的,看著李朝生道︰「縣尊,女人雖然是刮骨鋼刀,也許小事上我們會順從她們,但是一旦涉及到我們的理想,我們的根本,就算再愛,我們也會毫不猶豫的宰了她們,這一點縣尊您不用懷疑。」
李朝生听了谷子三人的話道︰「我知道,我也相信你們,不然我也不會讓曹化淳安全的到達咱們藍田縣。」
李朝生說完這話看著谷子等人道︰「但是我不是擔心你們會因為這些宮娥而改變自己的志向,而是擔心這些來自大明宮廷的宮娥會給你們帶來奢靡之風,藍田百廢待興,卻不是咱們可以安享太平之時,這些宮女在京城繁華之地呆著,耳讀目染,自然身上有了奢華之氣,若是感染了咱們年輕的干部,這對咱們是很不利的。」
「咱們現在是干事業的時候,如何能夠貪圖享樂,恐怕這才是曹化淳除了密諜這種上不了台面的下作手段下,隱藏的更深層次的圖謀。」
「要知道奢靡之風是會傳染的,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若是真的讓這股風氣蔓延開來,那就是腐蝕咱們藍田的根基,再想改變,恐怕都不是我這個縣尊能辦到的了。」
听了這話李朝 眉頭一皺喝道︰「呔,這群狗賊用心竟然如此歹毒,不行,朝生哥,不能讓這些女人進入藍田,我這就帶人把這些人連帶曹化淳都截殺在半路,絕不讓他們污染咱們藍田。」
李朝生听了這話看著李朝 道︰「坐下,你現在可是藍田的高層,做事動動腦子,不要一遇到事就喊打喊殺。」
李朝 听了這話坐了下來,李朝生這時道︰「堵不如疏,隨著藍田的發展,奢華之風肯定會興起的,但是對于奢華,咱們一定要進行正確的引導,這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讓咱們的百姓,官員,正常的過上好日子,這才是咱們應該做的事情,而不是因為誰日子過得好一些,咱們就要殺人全家。」
李朝生說道這里道︰「就像咱們大明的洪武皇帝朱元章,他在位的時候杜絕貪腐,給官員定下極低的俸祿,導致官員養活自己都很困難,然後朱元章一死,大明的官員就開始惡性反彈,開始瘋狂的貪腐,這就是壓制後的爆發,所以對于奢靡之風一定要杜絕,但是不能不允許官員,百姓過好日子,給于正確的引導,這才是咱們應該做的。」
李朝生這話說的很有道理,也是言之有物,現代人的生活對比八九十年代的人絕對是足夠奢靡的了,可是是一種錯誤嗎?
難道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是錯誤的嗎?不,這絕對不是錯誤,而是一種進步,只要加以正確的引導,並且嚴格制定法律,對付貪腐,那麼所謂的奢靡之風未必不好。
畢竟人們都有追求美好的願望,像現在這個時代,吃一碗銀耳羹這就算是很奢靡的事情了,畢竟銀耳在這個時代產量非常少,可是如果人人都不吃銀耳了,那些種植銀耳,販賣銀耳的商戶,農戶該如何吃飯呢?
要是過分的追求嚴苛的生活,按照大明人的習慣,一輩子也就出嫁的時候買幾件新衣服,那藍田的紡織業如何發展?
沒有需求就沒有生產的動力。
李朝生很明白這一點,所以對于藍田官員層次的廉潔,李朝生一直很注意,因此也沒發現目前藍田官員有什麼貪腐的情況。
當然這也跟李朝生很注意給官員們提高福利有關,李朝生他一直很動態的調整藍田官員的福利,一直保持著他們處于高于絕大數百姓的情況。
畢竟一個里長,天天管著一堆百姓,結果他治下的老百姓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大魚大肉吃著,而里長天天過著啃窩窩頭的日子,你是這個里長,你心里平衡嗎?
行,就算你有遠大的抱負,你可以克服,但是你得有妻子兒女吧,難道讓你的妻子兒女也跟著啃窩窩頭?
這就是當年老朱沒有考慮好的問題,老朱是被貪官污吏欺負怕了,因此老朱對他們很苛刻,苛刻到最後,就導致這些官員,扛不住了,就要報復性的貪腐。
其實老朱這輩子干過不少短視的事情,就比如他建立的戶籍制度,子承父業,當兵的兒子也必須當兵,瓦匠的兒子必須是瓦匠,你這不就是堵死了底層人民的進步空間嗎?
這能不出亂子,就出鬼了。
所以李朝生吸取了眾多先人的經驗,對于藍田的官員風氣一直嚴格把控,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生過什麼惡性事件,對此李朝生還是很滿意的。
因此對于這些宮女,李朝生的態度是接受藍田勞動人民的改造就行了,老老實實當幾年紡織工人,戒驕戒躁,洗一洗身上的奢華之氣,然後就可以正常的在藍田婚喪嫁娶了。
而且有了這幾年紡織女工的經驗,也可以給自己積攢一份不錯的嫁妝,而且作為藍田紡織女工,這份工作其實在藍田也屬于非常加分項,將來嫁人肯定不用愁了。
幾個人在這里議論著,這時昌瑜郡主帶著丫鬟們帶水果來了,水果種類很多,大荔縣的大黃杏,商洛縣的隻果,白水縣的葡萄。
這些都是藍田大力發展的農副產品,現在這幾個縣的水果非常暢銷,整個陝西的人都知道,大荔縣的大黃杏甜。
商洛的隻果味道最正,白水縣的葡萄味道最好。
眾人吃著水果,昌瑜郡主卻提前告退了,說要去準備一下,明日迎接那些宮女的東西,李朝生關心的說道︰「讓大梅他們準備吧,你別累著。」
昌瑜郡主卻笑道︰「不礙的,你知道我是一個坐不住的人。」
……
長安城外,看著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的長安城,曹化淳臉色鐵青,看不出的難看,他自從過了潼關,就對自己臥底藍田的計劃不在有什麼信心了。
曹化淳知道自己培訓的這些宮娥,大部分是因為自己的強權威脅,可是到了藍田,這些強權威脅就是一個笑話,曹化淳再強大,他的手也伸不進藍田。
所以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宮娥就會慢慢的不再被自己鉗制。
當然對此,曹化淳還是有對策的,那就是給于一定的經濟上的誘惑,拿錢誘惑這些宮娥,用未來的榮華富貴誘惑她們,結果還是讓曹化淳失望了,原因也很簡單,因為曹化淳發現,藍田的繁華甚至已經超過大明京城了。
再這樣一個繁華之地,這些宮娥還會被自己許諾的不見得能拿得到的好處動心嗎?
車架很快就來到了霸橋附近。
此時正是秋收過後,霸橋兩旁都是一片枯黃的草葉,說不出的蕭瑟,就好像曹化淳此時的內心,霸河得水緩緩流暢,溪水清澈,可見河底的泥沙,就好像再告訴曹化淳,藍田清澈見底,你往藍田投入的泥沙,對藍田產生不了任何作用。
一千宮娥,如此龐大的隊伍來到了霸河附近,頓時吸引了附近的行人,行人們一個個好奇的看著從這些車架中伸出來的漂亮臉蛋,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停下來,他們都很忙碌,秋收了,家里還有一堆事情等著自己。
這些女人再漂亮能當飯吃嗎?
至于車架多,這有什麼的,他們可是見過藍田最繁華的時候,那時候運送貨物的車子能派出五六里地,等待拉貨物,這點車架,小場面。
曹化淳看著藍田百姓臉上那生動的表情,完全沒有其他地方百姓那種麻木,頓時心中升起了一絲煩躁。
「走。」
曹化淳說了一聲就準備進入長安城,他不想在看這群刁民了。
可就在這時,霸橋的另一頭突然響起了一陣鑼鼓聲,下一刻就見一堆藍田貴婦,穿上她們的盛裝,緩緩的從霸河對岸走了過來,一個個身穿綾羅綢緞,腦袋上,身上,都帶著最華麗的珠寶首飾。
藍田有錢,而且還不是小有錢,是大有錢,這些年隨著藍田的發展,藍田的富人越來越多,並且有著越來越富有的架勢。
這一次這些貴婦听到縣尊夫人的召喚,說京城來了一群要妖艷賤貨,而且是從宮里來的,說不定會魅惑藍田的老爺們,並且搶奪她們的位置,想要壓她們一頭,這頓時引起了藍田貴婦們的反彈。
一群從京城來的土包子也想壓我們藍田婦人一頭,想得美,于是乎,這群婦人就穿上了自己的綾羅綢緞,帶上了自己價值連城的首飾珠寶,在霸橋擺下龍門陣,壓一壓這群宮娥的氣度。
這些貴婦一個個昂著腦袋,說不出的驕傲,雖然他們身上的首飾過于沉重,但是卻壓不彎自己高傲的脖頸。
這些貴婦可以算是藍田的一道美麗風景了,她們對藍田的認同感,可能比自己爺們還要重一些,雖然男人們都在玩命的掙錢,而這些女人卻在花錢,自然知道藍田是何等繁華,尤其是听從京城來的商賈說一些京城風情。
這更加讓他們自信心爆棚,京城,不過如此。
這時皇帝把這些宮娥派到藍田縣,她們就代表藍田縣迎戰這些宮娥,看看從京城來的都是什麼貨色。
霸橋上鑼鼓喧天,鞭炮齊鳴,迎接隊伍異常龐大,曹化淳看著這些濃妝艷抹,帶著一個個令他都眼紅的金銀首飾的婦人,不由張大了嘴巴,這是弄啥 ?
曹化淳微微張大嘴巴,就在這時一個女人身穿一身樸素卻高貴的長袍緩緩的走出來,貴婦們只覺的把c位讓給這個婦人,這個婦人就是藍田最尊貴的女人,藍田縣尊婦人昌瑜郡主。
昌瑜郡主穿的並不如周圍婦人那般華麗,也沒有濃妝艷抹,穿的樸素,卻沒有人敢小瞧,因為昌瑜郡主身上穿的是一件價值連城的蜀錦,而且衣服上那不多的點綴全都是用黃金拉伸出來的金絲縫制而成。
昌瑜郡主並沒有帶繁瑣的首飾,只是腦袋上別著一根珠釵,珠釵上的一顆珍珠就抵的上旁邊貴婦的一身首飾了。
這時昌瑜郡主站在人群中,頗有幾分鶴立雞群之感,身旁大梅帶著兩個丫鬟伺候著,說不出的雍容華貴。
這時宮女們也被外面敲鑼打鼓的聲音吸引,緊跟著就看到霸橋對面的這些貴婦,以及站在中間那雍容華貴的藍田縣尊夫人。
一時間所有宮女的小嘴都張大了,她們已經許久沒見過如此珠光寶氣的場面了,他們是大明皇宮的宮女,是崇禎的宮女。
崇禎穿的衣服都帶著補丁呢,你說這些宮女能過什麼好日子,這時候看到這群富麗堂皇,雍容華貴的藍田貴婦,心中那種我來自大明皇宮,我身份尊貴,藍田只不過是西北一偏隅小縣能有什麼富貴人物的想法頓時煙消雲散。
不單單是想法煙消雲散,當看到這群藍田貴婦時,她們甚至生出了一種自慚形穢之感。
曹化淳痛苦的閉上了眼楮,他已經預測自己的計劃好像失敗了,而且是被一群女人打敗的,這一刻他感覺非常無力。
「走,進城。」
曹化淳這邊剛想催促馬車快走,可是突然有一個藍田衙役跑過來,微微拱手道︰「車內可是曹公公。」
曹化淳一愣挑開車簾道︰「你是何人?」
「藍田衙役張三。」
曹化淳听了這話微微皺眉道︰「為何攔我車架?」
張三道︰「給我家縣尊夫人帶句話。」
曹化淳一愣,緊跟著看著衙役張三道︰「什麼話?」
衙役張三道︰「我家縣尊夫人說了,公公乃是皇家奴僕,她作為大明郡主,你見了她要繞道而走嗎?難道不應該過去見禮一番嗎?還是說公公也不把大明皇室放在眼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