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尊,咱們大明的那位長公主已經在西安府住下了。」
「哦。」
藍田縣縣尊辦公室,李朝生正在看一份文件,谷子在一旁對李朝生說道,李朝生聞言頭都沒抬應了一聲。
「嗯,這份文件送回政治部,讓他們在好好核算一下,另外關于這第一筆紙幣的發行,一定要重點關注,發現問題一定要及時解決問題,不能拖,所有關于紙幣發行的問題,沒有小事,全部是大事,知道嗎?」
谷子點點頭道︰「知道了縣尊,咱們所有縣屬企業都已經通知到了,全部可以接受紙幣,而且第一批紙幣已經全部發出去了,主要作為政府人員的工資,以及學校學生的獎學金。」
「嗯,學生們對紙幣發行的態度如何,學校是否已經告訴他們,紙幣可以作為流通貨幣,可以用來買教輔材料,以及繳納學費?」
谷子點點頭道︰「都已經通知到了,現在全縣都在配合紙幣的發行,保證紙幣一路暢通。」
李朝生點點頭道︰「這就好,等紙幣正式流通開了,咱們的日子就好過了。」
谷子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他雖然知道紙幣的發行,對藍田的經濟政策有非常大的利好,可是具體利好到什麼程度,他是不知道的。
這種事情應該考慮的是銀行局,是財政部,跟他這個縣尊貼身秘書的關系並不是很大。
跟這件事相比,他更關心的是縣尊對大明那位長公主,朱媺娖的態度。
「縣尊,你真的不好奇那個長公主朱媺娖到底長得什麼模樣?听人說長得是相當秀麗端莊,是個美人胚子。」
李朝生听了這話道︰「一個十四歲的丫頭有什麼好看的,沒沒腰的,行了,你就別跟我說這些沒用的了,把甘肅發來的軍報給我拿來。」
谷子聞言過去把文書拿了過來,李朝生打開,谷子道︰「縣尊,現在你不想見她也不好使了,那長公主自從昨日住下,就拼了命的吵嚷要見縣尊,咱們要是一直晾著她,也不是個辦法啊。」
谷子對李朝生說道,听了這話李朝生微微皺眉道︰「吵嚷著要見我,她想干什麼?」
谷子道︰「听德書說,這位公主很可能被曹化淳那個老太監洗腦了,現在一心想要以身飼虎,為他的父皇拉攏藍田的支持。」
「以身飼虎?你是說老子是老虎?」
谷子聞言呵呵笑道︰「縣尊,不是老虎,難道人家十四歲的小丫頭是老虎?要我說,縣尊您要不就收了這丫頭吧,雖然發育不是好,沒沒腰的,但是養兩年說不定就好了,再說小丫頭長得清純,好看著呢。」
「最重要是人家小丫頭一片孝心,為了她父皇什麼都願意干,縣尊何不成全她?」
谷子笑呵呵的看著李朝生,李朝生聞言瞪了谷子一眼道︰「你咋不去呢。」
谷子道︰「縣尊的女人,我哪有資格染指啊,再說這大明公主一身麻煩,我等凡夫俗子沾不得。」
谷子說完,李朝生瞪了他一眼道︰「你都知道沾不得,卻非要老子沾,你按得什麼心啊?」
谷子聞言笑道︰「縣尊,不一樣,縣尊法力高深,可以化了公主這一身業力。」
李朝生道︰「沒興趣。」
說完這話,李朝生道︰「不過你剛才說得對,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背井離鄉的來到咱們這里確實不容易,而且身邊還跟著一個不安好心的老太監,是個麻煩事。」
「是吧,縣尊,我覺得也不好,這麼一個小姑娘,年紀輕輕的,天天被一個老陰比纏著洗腦,她還能有個好了,縣尊咱們要拯救她啊。」
谷子在一旁說道,李朝生瞪了谷子一眼,緊跟著道︰「少扯犢子,這樣,你通知學院,派一個優秀的女學生到西安府,以我的名義去陪著朱媺娖,等二人熟悉了,可以一起去學院學習,論洗腦,咱們藍田書院是那個老太監的祖宗,那個老太監咋給洗成現在這個樣子,就讓書院給洗回去,這小姑娘也是可憐,讓她看看新時代的女性該如何活吧。」
「這,我懂了,我會去安排的。」
谷子點頭稱是,緊跟著谷子又道︰「對了,縣尊,還有一件事,咱們河南使者收到了來自李自成的邀請,說重陽節李自成準備在洛陽召開大會,邀請天下反王聚義共商討明大事,也給咱們送來一份請柬,上書關中王李朝生。」
「咳咳,關中王?」
李朝生听到這個稱呼忍不住咳嗽幾聲,這李自成夠陰險的啊,抬高自己為他減少吸引注意力,要是自己真的同意參加這狗屁的洛陽大會,怕是朝廷會把自己當成最大的敵人吧,雖然,李朝生並不是很怕。
確實以現在藍田的實力,大明還真沒有什麼可以威脅到他的了,可是威脅不到,不代表李朝生就要當冤大頭啊,咱們本來計劃好好地,李自成作為擋箭牌,作為大明清道夫,清掃大明本土的垃圾勢力,他怎麼可以月兌離劇本自行發揮,把自己推到他的前面呢?
這就是赤果果的大逆不道,赤果果的想要月兌離掌控啊,李朝生是最不喜歡自己的計劃被打亂的,因此這個洛陽大會,就是給自己上眼藥啊。
李朝生想了想道︰「這狗屁大會不去參加,另外對外公布說我很不喜歡這狗屁關中王的稱號,我李朝生就是藍田縣尊,是為天子牧守一方的縣令,不是什麼反王,與他們李自成不為一丘之貉,別讓他李自成給咱們扣屎帽子。」
「是,縣尊。」
谷子听明白了。
立刻出門,很快藍田的公告就傳遍全天下,李自成的洛陽大會李朝生不參加,並且以強橫的態度劃清了與李自成等反王之間的關系。
此事很快傳到了洛陽城李自成那里。
李自成最近在洛陽城呆的不是很舒服,他佔領洛陽城之後,就想要學著李朝生的樣子,以洛陽為據點進行改革,最後把洛陽變成他的大本營,結果一番操作下來,發現他是越折騰,洛陽越窮,這群流寇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洛陽大倉糧食那麼多,這下區區三個月已經吃的差不多了,想要讓他們進行播種,繼續種糧食,結果流民直接給自己撂挑子了,人家不干。
這時候李自成才知道,把一個百姓從種地的百姓,變成流寇很簡單,只要燒了他的房子,他們就會跟著自己走,為了一口吃的,他們可以拿著鋤頭釘耙子,沖上城頭,跟人家拿著長刀,火銃的守軍拼命。
他們也可以在城破之後,沖進城內如強盜一般的進行搶劫,進行掠奪,可是當他們嘗試過掠奪的快感之後,你再讓他們回歸到原始,進行耕作,姥姥,誰也不好使了,我們不干了。
于是就有了現在這淒慘的畫面,李自成鼓動三個月也沒有一個流寇拿起鋤頭出去種地的,外面的上好的農田,在短短三個月時間就雜草叢生了。
而城內的流寇則是醉生夢死,除了自己老營的幾個軍隊還保持一定的戰斗力,其余的流寇,那就是一盤散沙。
李自成這時才算真正的知道了什麼叫做,成也流寇,敗也流寇了。
而且李自成也在這幾個月時間進行總結了,他之所以能成功,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流寇,而對于流寇自己就不應該抱有幻想,現在他們安定不下來,既然成了流寇,一日為流寇,一生為流寇。
這就好像乞丐一樣,很多人成了乞丐之後,你再讓他好好找個班上,他肯定是不干的,所以沒有幾個當了流寇回去還願意繼續當農民,過以前種地交租的日子的。
因此李自成發現了,流寇流寇,你不要想著能安生下來,你要做的就是不斷地運動,讓流寇流動起來,他就會有強大的殺傷力。
所以李自成決定動地方了,洛陽他呆夠了,他想繼續北上了,畢竟自己在這里待著,皇帝老兒卻在京城呆的好好地,皇帝老兒讓自己失業了,自己豈能讓他好受。
于是李自成準備開始自己再一次的大規模造反生涯,不過唯一可惡的是孫傳庭把自己看的很難受,所以自己要利用自己現在在天下反王領頭羊的身份,召開大會廣邀天下反王,共襄義舉,到時候一舉蕩平孫傳庭,掃除自己北上的障礙,完成自己的造反大業。
所以在軍師李岩的攛掇之下,李自成還給李朝生發了一個請柬,請柬內容很是客氣,甚至李自成還在請柬中說了,只要李朝生來,那麼義軍的二大王之位就是李朝生的,以後他是大王,李朝生就是一字並肩王,二人可以共治天下。
說實話,谷子看完李自成這份請柬之後氣壞了,李自成是什麼檔次的敢拉我們家縣尊入伙也就罷了,反而還給了二大王的職位,你惡心誰呢?
你當老大,我們縣尊當老二,也虧得李自成能想得出來,他算什麼東西,所以他在匯報上,並沒有提這件事,只是告訴縣尊,李自成希望他參加什麼狗屁洛陽大會,共襄義舉。
果然縣尊的態度跟他預測的也差不多,很生氣,李自成其實就是縣尊有意養的一只毒蟲,現在這只毒蟲竟然長大了,想要回來咬主人了,而且咬主人還不算什麼,他現在甚至想要把主人當小弟了,你這不就是給臉不要臉看了嗎?
因此李自成期待滿滿的九月九重陽洛陽會,第一份請柬就被李朝生撅了回去。
而李朝生的表態也氣壞了很多人。
啪!
李自成憤怒地把手里的茶杯摔了,怒不可遏道︰「他李朝生有什麼可豪橫的,大家都是陝西出生的,我是他娘的驛卒出身,他還當過土匪呢,老子看的起他,給他發一個請柬,還讓他當聯盟的二大王,這是老子看得起他,可是他呢,給臉不要臉,還跟老子拉清關系,還發布公告,告訴天下,他跟老子不是一路人,憑什麼,他李朝生比老子多個球啊,他有什麼好牛逼的!」
李自成氣炸了,跺著腳的罵街啊,他好心好意的的尋思抬舉一下李朝生,可是李朝生不接著啊,這不是給他臉色看嗎?
更可氣的是這個洛陽大會,他李朝生不來參加,效果最起碼失去了一半啊,要是李朝生來參加了,那不論是影響力,還是士氣上,將會給自己帶來無可匹敵的效果,但是李朝生這小賊竟然不上當,真是她娘的,讓李自成生氣。
李自成氣的暴跳如雷,一旁的三大謀士,牛金星,宋獻策,李岩不發一言,看著李自成把一肚子怨氣發泄出去,等李自成發泄的差不多了,李岩開口道︰「闖王,其實他李朝生不來參加也好,他李朝生高傲慣了,一項看不起咱們,他來了,說給他當二大王,要是此賊非要當盟主,那來響應的反王,怕是會更加支持他的。」
李岩這話說完,牛金星與宋獻策互相對視一眼,這家伙就是沒吃到葡萄說葡萄酸,要是李朝生真的肯來,這個盟主給他,他們也是願意的,可是他李朝生能來嗎?
他們都覺得當初李岩邀請李朝生的想法不成熟,李朝生那是出了名的大明忠犬,明明有席卷天下的實力,卻不出手,就是盤踞在藍田,虎視天下,這明顯就是個不想被人扣上反王帽子的人啊,他怎麼會過來沾邊呢?
李自成听了李岩的話平息了一下怒氣道︰「李先生不必如此勸我,我知道,他李朝生傲,看不起咱們這些流寇出身的家伙,老子就是意難平,都是干的造反的買賣,憑啥他李朝生高人一等啊,看不起老子啊!」
「闖王息怒,他李朝生沽名釣譽之輩,咱們邀請他來,也不過是想要借用他的名字,給天下義軍打打氣,讓更多人加入咱們,其實他不來也是個好事,他以為他不來就能逃過咱們的計劃,他是想多了,我這還有一計,可以拉此僚入彀!」
「哦,李先生快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