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尊,牛金星來了。」澠池縣內,李朝生正在喝茶,聞言道︰「放他進來。」
「是。」谷子應道,很快澠池縣大門就打開了,出現一隊荷槍實彈的藍田兵,牛金星看到這些雄赳赳,氣昂昂的藍田兵只感覺心頭一緊,下一刻便笑道︰「果然是虎狼之師啊。」這時谷子走過來看著一身騷包打扮的牛金星道︰「牛軍師?」牛金星這時騎在馬上看著谷子道︰「你是何人?」谷子笑道︰「藍田秘書監秘書長,李朝谷。」牛金星聞言臉上頓時堆笑,誰不知道李朝生身邊永遠跟著李朝谷啊,李朝谷的身份在藍田那就是秉筆太監的職位,那是能夠常伴君王身邊的。
這時牛金星連忙拱手道︰「哦,失敬失敬,沒想到竟然勞煩李兄親自來接。」谷子笑道︰「應該的,應該的,請。」說完谷子讓到一旁,把位置讓給牛金星,牛金星這回腰桿挺直了,你看看,下國書這玩意還是很有用的,宋獻策來就沒有這個待遇,你看看現在自己這牌面,李朝谷親自來迎,這可不單單是李朝谷一個人這麼簡單,這後面還有李朝生的態度,牛逼了,自己這回算是要牛逼了。
牛金星想著態度愈發高傲起來了,一定要注意自己的態度,自己現在可不是以前那個窮教書先生了,自己現在是闖王的第一軍師,是大明境內,河南地,最大勢力的二號人物,可不能像宋獻策那般丟人現眼。
「駕!」牛金星策馬進城,身後三百儀仗隊見狀也跟著進城,剛才他們也被藍田士兵荷槍實彈的這一幕嚇到了,可是現在不怕了,這些看起來嚇人的家伙原來都是來迎接自己的,那自己完全可以肆意妄為起來。
想著一個個挺直了胸膛,他們可是闖王軍的牌面,不能丟人啊。一行人就這樣進了城,這剛進城,就愣住了,因為他迎面的是一只龐大的軍隊,一個個荷槍實彈的堵住了前方的道路。
牛金星一愣,剛想回頭,這時卻發現身後的城門竟然被人堵住了,作為一個軍師,他立刻想到了一個詞,甕中捉鱉!
沒錯,就是甕中捉鱉,這可是孫子兵法里最常見的一招,可是牛金星做夢也想不到,有一天他會成為甕中捉鱉的那只鱉啊。
牛金星看著前面守著他們的大軍,一個長相魁梧,一看就不是善茬的大漢守在那里,臉上滿是猙獰的笑容,牛金星是真怕了。
「你們,你們想干什麼!」牛金星就跟受驚的小媳婦一般,憤怒的吼著,可是卻悲哀的發現,根本沒有人理他。
「我可是闖王的使者,兩國交戰不斬來使,我可是遞過國書了,你們縣尊呢,我要見你們縣尊。」牛金星扯著嗓子吼道,谷子這時沿著樓梯來到了城牆之上,李朝生正在那里喝茶,打著哈氣,百無聊賴的听著下面牛金星的怒吼聲。
「縣尊。」谷子示意,兄弟們都在等待你的指示呢,李朝生揮了揮手道︰「揍!」谷子笑著點點頭,緊跟著揮了揮手,下一刻堵在下面的李朝 接收到信號,哈哈大笑道︰「兄弟們,干活!」卡卡卡!
下一刻幾百士兵火槍上膛瞄準了面前這三百儀仗兵,嚇得這群流寇咕冬咕冬,跪下去一大片,剛才的囂張勁瞬間土崩瓦解,成了一群可憐兮兮的磕頭蟲。
牛金星這時候害怕極了,扯著嗓子喊道︰「你們要干什麼,你們要干什麼,我可是闖王的使者,你們敢殺我會引起戰爭的,到時候闖王大軍壓境,不管老弱婦孺,全都要死!」牛金星恐懼的大喊,可這時李朝 捏著拳頭,滿臉獰笑的走了過來,眼神中滿是戲虐,看著李朝 向自己靠近,牛金星發出殺豬般的慘叫︰「你不要過來啊!」
「李縣尊,李縣尊!救命啊,李縣尊!」牛金星驚呼出聲,發出殺豬般的嚎叫聲,這時看著李朝 越來越近,牛金星也是嚇傻了,這時哀嚎一聲,緊跟著直接策馬想要強行逃跑,可是卻被李朝 一把薅住了馬的頭, 的一聲,竟然直接把馬給摔倒在地,牛金星哀嚎一聲,直接被馬壓倒在身下,緊跟著就見李朝 提起拳頭朝著牛金星的臉就砸了過去。
「哎幼幼,呸……我的牙。」李朝 這一拳,直接把牛金星前排門牙給打掉兩顆,這還是李朝 收著力量呢,若是不收著力量,恐怕能把牛金星活活打死,要知道魯智深三拳還能打死鎮關西呢。
李朝 的武力肯定是不弱于魯智深的,可能更強,但是不在一個年代,很難進行橫向比較,但是牛金星的身體素質肯定是不如殺豬賣肉的屠戶鎮關西的。
所以李朝 若是用全力打,可能都用不上三拳就能把這牛金星打死,但是李朝生下的旨意是教訓一頓,但是不能給人打死!
真要打死了,這事可就麻煩了,李自成少了一個能出壞主意的軍師,說不定會耽擱他攻破京城的時間,說實在的,李朝生已經有些按捺不住內心中想要快點讓大明富強起來的沖動了。
他現在還是在西北盤踞,雖然有了三省,陝西,湖北,甘肅之地,還有塞上歸化城,可是卻並不能滿足他的野心,隨著藍田的實力發展,李朝生的野心是越來越強烈了!
所以牛金星不能打死,他對李自成還有用,因此李朝 只是打了一拳,緊跟著就讓其他人來打,叮 五四,一陣圈踢。
牛金星疼的是哭爹喊娘,哇哇大叫,嘴里還喊著︰「我是闖王特使,我是下過國書的,你們不能這樣,你們如此不符合兩國交戰禮儀,你們不能這樣!」谷子看著牛金星叫的慘烈,轉頭看向李朝生︰「縣尊。」李朝生笑道︰「告訴他,現在想要稱國他們還不配,河南一地還沒有全部歸他們,連一省的地盤都沒有,還敢稱國,那全天下的土匪,豈不是圈一個山頭就能稱國了,等他們什麼時候佔據了大片北方之地,再來跟我說這些吧。」
「是。」谷子應了一聲,把李朝生的話重復了一遍,牛金星聞言瞪圓了眼楮,蜷縮著身子,心中暗暗發誓︰「你們等著,我一定會讓闖王佔領北方,當皇上的,到時候今日之辱,百倍償還之!」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你藍田是豪橫,可是我們闖王軍也不是好欺負。 !也不知道是誰,出手太重,一腳踢在後脖頸,然後牛金星就昏迷了。
「縣尊,人好像昏迷了。」谷子看過去道,李朝生道︰「差不多了,讓這些闖賊把他們的軍師送回去吧。」
「是。」
「行了,縣尊有令,今日便作罷了,闖賊們,你們可以帶著你們的軍師回去了。」谷子說完,城門打開,這群本來雄赳赳的闖賊,這時灰 的抬著牛金星就跑了。
……闖王大營,李自成看著鼻青臉腫的宋獻策道︰「宋先生,你可得要好好的跟牛先生學學啊,今日牛先生可算為我闖軍出了風頭啊!」宋獻策這時苦笑道︰「是是。」心中媽賣批,這牛金星果然雞賊,竟然想要先派人下國書,把事件升級,讓對方有所顧忌,自己怎麼沒想到呢?
宋獻策頗為懊惱,而一旁的李信這是小口抿著水酒,他不太相信李朝生是這般好打發的,要知道他媳婦兒紅娘子,可是曾經跟李朝生的二夫人宋三娘是好姐妹,而且她是親自見過李朝生的,知道這個男人,不是軟柿子,甚至在紅娘子看來有些囂張,不懂得退讓的。
牛金星現在想要用一紙文書壓李朝生,李信覺得不太可能,所以牛金星此行,大概率是無功而返。
眾人正在這說著,突然有傳令兵慌慌張張跑進來道︰「闖王,牛先生回來了。」
「啊,先生回來了,好好,快讓他進來,與本王飲酒。」傳令兵聞言尷尬的說道︰「闖王,飲酒恐怕不行了,牛先生是被抬著回來的。」
「什麼?」李自成一臉不敢置信,這時傳令兵道︰「牛先生是被抬著回來的,而且現在還昏迷不醒,郎中說著要是再打幾下,就會被人活活揍死啊!」
「啊呀,混蛋,誰下的死手!」李自成氣的直跺腳,這話說完,李自成都暗叫湖涂,還能是誰,肯定是李朝生干的啊,這李朝生怎麼敢如此無所忌憚,牛金星再怎樣也是他的軍師,打他不就是打自己的臉嗎?
李自成按壓怒火,也沒心情喝酒了,就帶著帳篷內的人走出了帳篷,看到了擔架上的牛金星,這家伙讓人給揍的,鼻青臉腫,牙都干掉了,嘴唇子腫的老高。
這時郎中正在給牛金星處理傷口。宋獻策看到牛金星這個慘樣,心里竟然病態的有幾分高興,讓你得瑟,還國書,計策用在馬蹄子上了,被人揍了吧,還闖王麾下第一謀士,老子跟闖王時間不比你短多少,憑啥你就是第一謀士啊!
李信看了牛金星這個樣子,道了聲果然。那李朝生豈是能隨意拿捏之輩,你這還沒佔據一省之地,就敢下國書,你不是挑釁呢嗎?
李信暗自搖頭,還闖王麾下第一謀士,這也沒腦子啊!隨行而來的還有劉宗敏,劉宗敏看著鼻青臉腫的牛金星大怒道︰「她娘的,這也太沒把闖王放在眼里了,闖王,這李朝生不見也罷,到將來兵戎相見也就是了,見他作甚,何必熱臉貼了冷。」李自成卻緊皺眉頭,他見李朝生,可不單單是為了跟他一比高下,而是還有更深的政治考量。
所以這李朝生不見是不行的,不見他心不安啊。李自成想著,對劉宗敏道︰「這個仇咱們記下了,可是咱們現在還不是藍田的對手,不能硬來,而且李朝生還必須見不可。」劉宗敏道︰「為何?」李自成道︰「洛陽開封的糧食快吃干淨了,咱們在河南待不住了,孫傳庭擊敗了,接下來咱們要去打賀人龍這些河南兵頭,要是能把他們打服了,咱們就能收編他們的人馬,從而東今山東,北上山西河北都是可以的,到時候咱們佔據河南,山東,山西,河北之地,就可以兵進bj,一窺大位!」
「但是這有個前提,那就是李朝生不能給咱們捅刀子啊,李朝生若是給咱們捅刀子,那咱們可就難辦了,所以此次我要想辦法讓李朝生給咱們一個承諾,就是咱們打賀人龍這些兵頭的時候,他藍田不能插手,不能給咱們捅刀子,咱們要跟他達成合作。」
「闖王,與他合作,豈不是與虎謀皮?」劉宗敏皺起眉頭,他對藍田還是很恐懼的,打心眼里打 。
這時一旁的宋獻策道︰「劉將軍,實力弱小時,就不能考慮太多,咱們若是不與虎謀皮,那很可能直接就會被河南那些兵頭搞死,別看咱們打孫傳庭的時候他們不插手,現在孫傳庭跑了,河南歸他們,他們還等著用咱們的腦袋當做升官發財的台階呢!」
「所以這時候,咱們必須拉攏藍田,只要藍田支持咱們,不用明著支持,只要不多管閑事,咱們就能抽出手來吞並那些兵頭的人馬,有了這些兵馬,就能攻打山東,攻擊山西,籌措軍餉,壯大自己,慢慢的發展軍隊,咱們會像是滾雪球一般的壯大,直到打進bj,奪得大義,登高一呼,天下順從。」
「劉將軍,你說的沒錯,咱們與藍田合作就是與虎謀皮,可是藍田跟咱們合作,就未必不是養虎為患,他藍田是虎,咱們也是虎,老虎對老虎,誰勝誰負,未可知啊。」宋獻策在一旁說道,劉宗敏皺眉,听明白了。
想著劉宗敏看向闖王道︰「劉某明白了。」李自成聞言笑道︰「知道就好,不過接下來派誰去請李朝生呢?這一次無論如何要成功,不能失敗啊!」說完李自成的眼楮盯向了李信!
宋獻策與劉宗敏的眼楮也看向了李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