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河畔,正值深秋時節,草木枯萎,萬物凋敝,一副衰敗景色。秋風蕭瑟,枯葉隨風飄舞,落到河里,竟也一起沉了下去。此河水勢凶險,凡人根本難以渡過。有詩為證︰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鵝毛飄不起,蘆花定底沉。
站在這個神秘的河畔,薛天放眼望去,只見江面寬八百里,長度蜿蜒數萬里。河面上滾著一層薄薄的細沙,微風輕撫著細沙在河面上舞蹈,大水狂瀾,渾波涌浪。果是險峻幽深。
薛天感受了一下附近數千里範圍內的動靜,發現有一行腳僧人正徒步朝著流沙河方向走來。看樣子再走個五六天他就能走到這里了。薛天也不在乎在這等上幾天,于是他用變形術變了把躺椅和釣竿魚簍出來,整個人躺了上去,手中釣竿一甩,開始了他愜意的垂釣生涯。
「別來閑整釣魚竿,思入水雲寒。」薛天任憑那寒風拂面而面不改色,大半天下來,到了下午4時時分,他的運氣不錯,居然釣了二十來只三斤多的草魚,鯉魚,鯽魚,青魚,黑魚,那一尾尾活蹦亂跳的魚在竹簍里蹦著,薛天卻不打算讓它們回到河里。「小家伙們,今兒個我就來嘗嘗自己釣的魚的味道。」
這流沙河畔雜草和蘆葦,枯藤老樹可是不少,薛天施展法師之手,把它們歸攏成一塊,取了些放在地上,一個小火苗從手中迸出,篝火燃了起來。他從空間中取出醬料,又用法師之手把魚鱗和內髒剝好洗淨,串在架子上烤火。
「魔法就是方便啊。完全不需要自己動手,看這樣子再過一會兒就熟了。拿一些去給玉漱她們吃正好。」薛天這般想著,精神力卻突然感知到水里有一個凶惡的妖怪正在查探岸上情況。
「沙悟淨,原來你不止吃取經人啊。想吃我還是想吃魚,你自己挑啊。」薛天不以為意,繼續看著正在自動燒烤的烤魚。
薛天專心「烤魚」,眼楮沒看向河面。忽的听得那浪涌如山,波翻若嶺,河當中滑辣的鑽出一個妖精,十分凶丑︰一頭紅焰發蓬松,兩只圓楮亮似燈。不黑不青藍靛臉,如雷如鼓老龍聲。身披一領鵝黃氅,腰束雙攢露白藤。項下骷髏懸九個,手持寶杖甚崢嶸。那怪一個旋風,奔上岸來,右手使個法天相地的神通,變大了足有十倍,朝著薛天腦袋抓去。
「水牢束縛!」薛天動也不動,在沙悟淨的手快踫到自己的魔法盾的時候施展了水牢之術,只見沙悟淨全身上下隨著薛天的念頭而起的時候出現了一個厚厚的透明的水牢,這水也不是凡水,是薛天在地獄里取來的黃泉水,最能消磨人的靈魂。
沙僧的法天相地在被水牢束縛的那一秒就就消失不見,他被水牢整個包住,身不能動,無法呼吸,雖說他本是天上神將,可以食氣不死,可這會連呼吸都成了問題,他自然也慌了神了。
沙悟淨自知不能坐以待斃,他雙目凸起,太陽穴也高高暴起,暗運神力,身上金光燦燦,忽的拔高了七十五丈高,猶如一座小山那般巍峨聳立。
可惜,薛天的水牢之術在薛天魔力的持續輸出下並不會被打破,除非是切斷了薛天的魔力輸出,在這麼一猛擊下,從內打破還是可能的。
「沙悟淨,你沒這個機會了。要是殺了你,西游大勢恐怕又要改變不少,我要不要試試?」薛天權衡著利弊得失。
「啊!」好個悟淨,眼見變成巨人無濟于事,竟然再次變回原型,他修行的是大品天仙決,是一門高級的修仙功法,而他本人也成了太乙金仙,讓他死在這莫名出現的黑袍人手里,他也絕不甘心。只見他將所有法力注入寶杖之中,雙手緊握寶杖,用盡全身力氣,做橫掃千軍之狀,帶著生的希望,和對薛天的憤怒,憤力一掃!
這一掃足足讓沙悟淨的修為降低了五成。他也從太乙金仙降成了真仙之境。「這回應該能破開這該死的罩子了吧。」他氣喘吁吁,卻見那罩子被自己的猛力一掃,竟然毫發無傷,立時愣住!
「哈哈哈哈,你這妖怪,不知我法術玄妙。」就在剛才,薛天通過水牢,從沙悟淨身上收獲了許多靈力,進入他體內,都被黑蓮轉化成了魔力,這讓他開心不已。
眼見沙僧修為降低,薛天心道這里肯定被三界大佬們默默關注了,如今自己實力還是不夠強大,還是得猥瑣發育一些的好。他撤去水牢,將沙悟淨攝在跟前,叫他臉色蒼白,渾身無力,便施展復原術,讓他恢復了不少生機。
「小子,你今天遇到我,只能算你倒霉了。」薛天陰測測地盯著他。
「既然我遇到前輩高人了,也只能說我自己本領不濟,反敗人手,我也沒什麼可說的,反正遲早有這麼一天。要殺要剮,悉听尊便。」
薛天沒想到這個在原著中默默無聞,只會說那三句著名台詞,遇事就躲,只主動打死過一個妖精的家伙,現在居然這麼硬氣。他不禁來了興趣。「好好好,既然你這麼硬氣,那我也不客氣了。有道是善惡到頭終有報。有因必有果,你在這流沙河中吃人無數,我就讓你散去一魄,轉投畜生道做妖怪。」薛天道。
人的精神分而可以稱之為魂魄,其魂有三,一為天魂,二為地魂,三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沖,二魄靈慧,三魄為氣,四魄為力,五魄中樞,六魄為精,七魄為英。
沙悟淨听了薛天的話,神情大變,他曾是天庭卷簾大將,只因打碎一盞琉璃玉盞才被打落凡間,可從沒想過真做妖精。他正要求饒,報明自身來歷,沒想到卻口不能言,見那黑袍人拿出一個金輪,正是後土娘娘給薛天的生死輪。
「既然他以後都不敢主動出手,說明失了英氣。那就把他的英魄扯出,投個狗胎,放在路上,算作一難吧。」薛天如此想到,手中金輪放出一道華光,照在那沙悟淨身上。只見他暈了過去,身上一道虛影被攝到了華光中,轉世而去。那華光也消失不見。
薛天用法師之手將他放回水底洞府,繼續等那第九世轉世的金蟬子。此時天色已晚,他便取了那二十來條烤魚,一道進了宮殿中,與眾女同樂。
一連三日,薛天都待在宮殿里,享受那帝王生活,深入群眾,和眾女打成一片,惹得眾人嬌羞魅態,姿態萬千。薛天對每個人都用了時間法則,將她們的壽命和狀態永恆凍結在她們跟定薛天的那一刻,也是她們人生中最美的時候。眾人對此很是感激。趙玉兒卻念念不忘她母親,薛天承諾待過一段時間,就把她母親接來,她才作罷。
直到第四天正午時分,一個年輕的行腳僧穿著粗布深色補丁僧袍,腳上穿著一雙普通的有些磨破了的布鞋,頭戴斗笠,手上拿一鍍銅的禪杖,肩上背著一個背簍,里面裝些衣服,經書,食物和水,正緩緩前行,一步一個腳印地走向流沙河畔。
「看那和尚頭頂上有祥雲籠罩,必是金蟬子轉世無疑了。待我前去試他一試。看看他能不能立地成佛。」薛天打定主意,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原地等他。
那行腳僧人走到河邊,停下腳步,把身上行李放下,擦了擦汗,見那河面如此寬闊,四下張望,見四周只有一黑袍人,並無船家,念了句佛號︰「阿彌陀佛!這河如此之寬,又無船只渡河,可如何是好?」
薛天站了起來,手中拿了一個碗,碗里是一只吃了一點點的兔肉。「長老何處而來?」他笑著看著那僧人。
「阿彌陀佛!貧僧自東土大唐而來,前往西方靈山拜佛求經,以渡眾生之苦。」那僧人躬身行禮。
「長老果然是有大智慧大毅力之人。不知長老法號?」薛天又問。
「貧僧法號圓通。」
「原來是圓通大師。相逢即是有緣。我這煮了些茶水,請大師稍坐歇息。」薛天請圓通坐下。
「多謝施主。」
二人坐定後,薛天奉上香茶,請圓通喝了三盞。「長老,你們東土不是有達摩祖師嗎?听說他也成佛了,難道他傳下的佛法就不能解救世人了嘛?」薛天裝作好奇狀。
「阿彌陀佛。佛法廣大,佛經無數,達摩祖師也只是禪宗宗師,而非佛教的全部。貧僧不才,也曾發下宏願,要去往靈山佛土求見我佛,將那無數無邊的佛法傳遍世界,以渡眾生超月兌,讓世人不入輪回,不墮地獄,死後都能去往西方極樂世界。」圓通一臉的堅定之色。
「長老有這等宏願,真是可喜可賀。來,這是我自己吃的野兔肉,雖然已經吃了點,還請長老莫要嫌棄,接受我的布施。」
「阿彌陀佛。貧僧自小吃素。出家人不沾葷腥,還請施主見諒。」
「不對呀。佛祖釋迦牟尼和他的僧團都可以吃三淨肉,生了病的僧人為了治病更是百無禁忌,怎麼到你這就成了葷腥了呢?難道你信的佛不是釋迦牟尼嗎?」薛天開始挖坑。
「這是梁武帝下的旨意。他說眾生平等,既然平等那就不可殺生。我佛門中人深覺有理,便都遵了旨意。那梁武帝也是深信佛法,三次出家,身體力行,不遺余力地推廣佛法,實在是我佛門在東土的輪轉王。」
「可是就算如此,他說的也不對。如果真如他所說,眾生平等,那我們連水也不能喝,蔬菜瓜果也不能吃。因為它們也有生命,一切眾生皆可開靈智,成精,成佛,成仙。」
「這……」薛天這一番話倒把圓通說得愣住了。他只是個凡人,前世宿慧未開,也沒見過草木精怪,自然回答不了薛天的歪論。他只能閉上雙眼,不停地念經,以消除內心的不安。
「罷了罷了,長老,你既然不吃肉,我這里還有幾個野菜團子,請長老充饑一二。」薛天從籃子里取出一個托盤,上面放了四個熱乎乎的野菜團子。
「阿彌陀佛,貧僧多謝施主。」圓通念完經,這才睜眼,接過薛天的菜團子,小心用膳起來。
二人各自用膳,待用完膳後,薛天又請他喝了兩杯熱茶,道︰「長老要渡過這流沙河卻是不難。難的是靈山路途遙遠,听說離這有十萬多里,長老你又沒個腳力馱你,甚是不便。這樣,我這里有些銀兩,權當我布施您一匹馬,請您務必收下,也算我一份功德。」薛天想看看這圓通渡過流沙河一劫後還能走多遠,有沒有逆天改命的可能,所以自然要護送一程,他還想親自看看下一個抓住他的妖怪會不會吃了他呢。
「阿彌陀佛。施主真是大善人,貧僧一定不負施主所望,到靈山取得真經,普度眾生!」圓通喜道。
薛天拿出一個小小包裹,放入圓通的竹簍,里面放了三口袋金幣,每個口袋都裝了一百個金幣。想來如果圓通是金蟬子轉世的話,一路也會行善積德的,這他倒不擔心。因此他暗中施法,變了一艘船來,船上有一搖槳老翁,正朝岸邊駛來。
「船家!船家!」薛天喊道。
「來了!來了!」那老者靠了岸,跳下船,上來抱拳。
「這位長老要渡河,你快快送他過去吧。」薛天道。
「好勒!長老,您請隨我來。」老者主動拿起圓通的竹簍,示意圓通上船。
那圓通起身,又朝薛天行禮道︰「阿彌陀佛,多謝施主的布施。貧僧去了。施主留步!」
「長老一路平安。」薛天朝他揮手,看著船只遠去。
「好戲開始!」他暗自笑著,變幻身形,提前到了下一站,白虎山。那里可是有個一心要吃唐僧肉的白骨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