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間里,青兒正彈奏著一曲悠揚婉轉的春江花月夜,一直裝著自己耳背的缺德道人姜正也听得如痴如醉,他輕輕拍著大腿,輕聲和著那天籟之音,這時三個店小二端著餐盤進來,「客官,這是琥珀炖銀耳、鮑魚燴魚翅、高湯灼白蝦、醬爆鴛鴦蚌、糖醋里脊、蒜香脆皮雞、香酥烤鴨、烤乳豬、涮羊肉、清蒸大閘蟹、走油肉、紅燒醬肘子、爆炒腰花、八寶飯,還有兩壇三十年份的汾酒,菜全上齊了,請二位客官慢用。」
薛天掏出三塊碎銀子,打賞了他們,三人道謝退去。老鄒很滿意,一手拿起醬肘子啃了起來,一手夾著筷子涮起羊肉來。薛天給他和自己倒了碗酒,見他風卷殘雲般把醬肘子啃完,而肚子毫無反應,便知那些肉進了他體內後便被吸收一空了。自古道窮文富武,這和修行者需要財侶法地來幫助修行何其相似。
薛天笑道︰「老鄒,來,喝點酒潤潤嗓子。我先干為敬!」
老鄒嘴里不停,右手舉起酒碗︰「小兄弟,來,走一個!」
薛天對這些菜肴大多淺嘗則止,他現在也不需要進食,只是美食是人生一大樂趣,既在人間,哪有不食煙火的人呢?
老鄒動作越來越快,到後面雙手化作了一道殘影,跟個饕餮似的,不到一個小時就吃光了桌上的菜肴,還喝光了一壇子汾酒,但他的肚子仍不見鼓,薛天暗忖必是他的境界必是先天後期無疑。
酒足飯飽,青兒也彈了三首曲子,薛天給了她三塊銀元,打發她下去了。老鄒嘴里嘟嘟囔囔的,看樣子很是不舍。薛天听了他心里的話,這才知道原來老鄒常年游戲人生,樂善好施,花錢又大手大腳毫無節制,所以還真是個名副其實的窮人,也不敢讓青兒跟著他受罪。
倒是個有擔當的大丈夫。普通人早就仗著青兒賣身葬父那會把青兒給收做丫鬟了,哪還有現在的事兒呢。可老鄒卻有底線意識,雖然名號缺德,但做事做人卻極有風骨,這點讓薛天很意外。
老鄒︰現在酒也喝了,飯也吃了,我的手勁也來了。小伙子,你要畫肖像是嗎?來吧!我給你畫。你坐好,擺個姿勢別動,我來給你畫。
薛天笑道︰好一個缺德道人,身負絕世武功,卻能游戲人間數十載,你竟沒想過一統江湖嗎?
老鄒見自己身份已被識破,便收起了老實樸素的臉孔,一臉嚴肅地盯著薛天,眼楮里散發著幽深詭異的光芒,原來這是九陰真經里的移魂大法,能攝人心魄,使人成為傀儡,任憑施術者擺布。
全然無效。薛天決定也給他露一手。只見薛天面前的酒壇像被人拿了起來一樣,往老鄒和自己的酒碗里各倒了一碗酒,沒有絲毫灑出。缺德道人眼楮一凝,暗道高人。這是真氣外放,擒龍控鶴的武功,相傳在宋末就已經失傳,此人是從何處學得?
缺德道人一晃神,發覺自己已經身處寒冷的冰川大陸,這里寒風凜冽如刀,除了風的呼嘯怒吼聲外別無聲音,只是覺得陰森恐怖,靈魂顫栗。面對如此苦寒之地,他也只能盤腿坐下,運功御寒。他的功力深厚,只幾個呼吸就在身體外形成了一團護體罡氣,勉強抵御寒風。
「不好,這風竟能破我護體罡氣!噗!」缺德道人的護體罡氣剛成型,就被寒風無情割開,讓他身體受到反噬,口吐鮮血,暈死過去。他的身體也被凍成一坨冰塊。
「醒醒!」薛天見他被折騰得夠嗆,便把他的靈魂重新放回身體里,輕聲喚醒他。
「冷死老夫了!」他悠悠轉醒,只覺身上奇寒無比,急忙運功御寒,也不顧自己會不會暴露了。
一道渾厚的罡氣再次出現,如果被外人看到,一定要嘖嘖稱奇,當今武林竟有如此高人,可謂天下第一。
好一會兒,他才恢復正常,停止運功,薛天見他渾身大冒白氣,沒有一滴汗水,笑道︰「你這份功力在凡人中也算高明了。剛才在地獄里的感覺不好受吧!」
薛天的話把缺德道人嚇了一大跳,他的冷汗當場就冒出來了,心跳都加快了幾分。他哆嗦著問道︰「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薛天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缺德道人只覺眼前一晃,自己竟又到了這冰雪世界,這回一起的人還有薛天。
「歡迎來到寒冰地獄!鄒正,你就在這里為我畫幅肖像吧!」薛天一拍手,鄒正身處的環境就變了樣子,一間書房拔地而起,一點寒意也無。「你究竟是何人?竟有如此神通?」他梗著脖子強問道。
「你只需知道我乃黑暗之主即可。現在,你就將你的畢生武學全寫出來,畫出來。只要你乖乖合作,我就讓你不死不滅,讓你擁有比現在更強大的力量,永遠掌握這個世界,你看如何?」薛天極力誘惑著他。
「真的?你真有如此神通?我這麼老了,還能不死不滅,掌握更強大的力量,掌握這個世界?」放在平時,缺德道人听到這話,少不得一巴掌拍過去,怒吼胡說八道,可此時此地,借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說這話。實在是事情太過詭異,他心里也不知真假了。
「哈哈哈哈!我說是真的,那就假不了!」薛天話音剛落,只見一團黑暗魔氣徒然出現,包圍了鄒正,滲入他的體內,幾個呼吸間就讓他重回年輕時候。
「好了,你感覺到體內的變化沒?」薛天問道。
鄒正模了模自己的臉,身體,發現自己真的恢復了年輕,體內還擁有一股強大的力量,頓時大喜過望,跪在地上︰「承蒙不棄,鄒正願為黑暗之主效犬馬之勞!」
「好!那你先把你的武學寫下來給我,我便帶你回到陽間。」薛天很平靜地說道。這個世界以後會給我貢獻多少靈魂呢,真是有意思啊。他剛才可是給了鄒正一掌拍碎一座城市的力量,而且黑暗力量也會讓他變得極其霸道,這樣才能在短時間內控制世界。
鄒正一連寫寫畫畫半個月,才把他的畢生武學全寫出來,薛天稱贊了一番,這才帶他回到陽間,交代他好好運用力量,覆滅朝廷,建立新朝,進而控制全世界。鄒正應諾而去。
「陛下,事情辦完了嗎?」薛天出現在邢育森家里,見他穿著華貴的綢緞衣服,平靜問道。
「道友,諸事已畢,我們隨時可以出發了。」邢育森也不拖泥帶水,他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薛天點點頭,一道時空門憑空出現,兩人一起走了進去,時空門旋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