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天正和田佩芝在山道上走走停停,看看佛像,談談人生,就看到迎面走來兩個美人,一個個裹著綾羅綢緞,穿得花枝招展的,一副典型的新派女性打扮。田佩芝眼尖,一眼就認出這兩個女人是她兩年沒見的好舍友,她帶著驚喜的表情,上前一步輕聲喊道︰「袁園!東方霞!」
兩個美人正在談論著最近朱四女乃女乃設局在賭桌上吊幾個凱子的事情,她們倆是朱四女乃女乃「紅粉軍團」的大將,朱四女乃女乃贏了錢,吃了肉,她們也能分一碗肉湯喝喝,但薛天知道,東方曼麗野心很大,她其實是想吞了朱四女乃女乃的所有財產的,可惜她選的宋玉生也是個自私之人,到頭來肯定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兩個美人听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喊她們,回頭一看,也很驚喜︰「田佩芝!」三人各自緊走幾步,伸出雙手,緊緊擁抱在一起,袁園開口道︰「佩芝,這兩年你去哪了?我們都好想你!」東方曼麗跟著開口︰「佩芝,你身後這位先生好帥氣啊,他是你先生嗎?」
三人分開來,但手還緊緊握在一起。田佩芝臉上流下了晶瑩剔透的淚水,「我還能做什麼?連本畢業證都沒有?這兩年都在瞎混而已。至于這位先生,他姓薛,是米國人。是我的……朋友。」她猶豫了一下,還是不敢說薛天是她男朋友。
饒是如此,兩人也不禁驚呼出聲︰「米國人?」也難怪兩人如此驚訝,實在是這年頭米國太過強大,米金也實在值錢,銀行里米元兌換法幣的匯率是1米元兌換800法幣。可黑市上卻是1美元可以兌換1000法幣,而且看樣子還會再往上漲。誰讓老蔣無能,鎮壓不了那些軍閥呢?
兩人急忙擺出自己最甜美的笑容,袁園率先向薛天問好︰「你好薛先生,歡迎你來重慶。不知道你是不是第一次來重慶,需不需要我帶你熟悉熟悉。」
東方曼麗緊隨其後,她伸出右手,甜甜地說道︰「薛先生你好,我叫東方曼麗,是佩芝的好朋友,以前都住在同一個宿舍的。歡迎你來重慶玩,不知薛先生現在在哪里下榻,改日我們一起去拜訪你。」
薛天自然地伸出了手,在她手背上輕吻了一下,然後放開手︰「兩位美麗動人的女士,我剛來重慶不久,通過大使館,在下江那買了一棟別墅,我貌似見過兩位。你們是不是住在隔壁那棟朱公館里面?」
三女都吃了一驚,沒想到薛天居然買下了豪宅,而且就在朱四女乃女乃的朱公館隔壁,東方曼麗笑道︰「這世界真是小啊,沒想到薛先生居然是我們的鄰居,那就更好了,可以常走動常聯系,我們那可是常舉辦舞會呢。」
薛天當然听得出來這兩位把自己當成了凱子,不過他一點也不介意,錢是王八蛋,能博美人一笑,那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他微微一笑,「三位美女,既然都是鄰居,那咱們一起回我那參觀參觀,我準備叫人來好好裝修一下,希望你們給我提提意見。」
三人當然不會拒絕,一起下了山,田佩芝這才發現葉凡居然不見了,她疑惑不解︰「薛先生,你的司機怎麼不見了?你不是讓他在這里等我們嗎?」
薛天自然知道那家伙去找同伙,準備干掉自己搶錢了,可他就是不說。「不清楚啊,可能跑去哪里吃飯了吧!」
東方曼麗笑道︰「薛先生,佩芝,正好我們也坐了轎車過來,你們坐我們的車一起走吧。」袁園也開口道︰「是啊薛先生,你可別嫌車小會擠啊。這里到你家只要二十幾分鐘就到了,很快呢,忍一忍就過去了。」
薛天自然沒有意見︰「好啊,那就麻煩兩位了。」
四人一起上了朱公館的車,車子開了差不多半小時,就到了薛天的別墅底下。薛天丟給司機一塊銀元,把那個司機高興壞了,一個勁的道謝。銀元的購買力比不斷貶值的法幣強太多了,一塊銀元可是能買5擔稻谷呢。
「先生,你回來了。」鮮兒開了門,讓四人一起進去。她表面波瀾不驚,心里卻有些難受,居然一次來了三個狐狸精……
薛天等人穿過栽著各種花草的庭院,走進一樓客廳,請三女坐在沙發上,叫鮮兒去酒窖里拿瓶上好的紅酒來。他自己則指著沙發前擺著的切好了的火龍果和哈密瓜,還有一盤色澤鮮艷的車厘子道︰「幾位美女,吃點水果吧。這車厘子是我從米國空運過來的,味道還不錯。」
袁園和東方曼麗也吃過幾次車厘子,知道這東西很貴很難得,可田佩芝不太清楚,也難怪,這幾年她可是個「窮婆子」,哪里會關心這些高檔水果呢,市面上也沒什麼人賣這東西。「沒什麼,一斤也就10米金而已,空運費比較高,你們吃點嘗嘗鮮,回頭我再送你們幾斤。」
幾人不再客氣,紛紛伸出玉手,品嘗起這和櫻桃很像的水果來,車厘子確實很甜,她們吃了都覺得不錯。這時候鮮兒從酒窖過來了,手里拿了兩瓶拉菲葡萄酒,這可不是82年的拉菲,不過也是很不錯的年份釀造的,距今也有20年的歷史。薛天點點頭,示意她放下酒,「鮮兒,你去做幾個拿手好菜過來,我和幾個客人要好好喝幾杯。」
「好的,老爺。我這就去做菜。」鮮兒依言走去廚房做菜,薛天也拿出開瓶器,把兩瓶酒都打開,然後倒進醒酒器里醒酒。他解釋道︰「這兩瓶拉菲都是藏了二十年的好酒,得醒醒酒,味道才更甘醇。」
「呀,居然是這等好酒,那可是很貴很貴的,我們今天都沾了薛先生的光了!」東方曼麗可是很喜歡葡萄酒的,拉菲她也喝了不少,窖藏二十年的老酒一瓶就價值上千米金了。這薛先生可真是個大富豪,我可得好好抓住這個機會。
「這些不算什麼。喝點紅酒可以促進血液循環,還可以延緩衰老,滋潤肌膚,三位美女今天都得多喝點,這兩瓶酒可不能浪費啊。」
「我們求之不得呢。」袁園笑到,她心里已經計劃著怎麼把薛天拉上牌局了。
醒了一會酒後,薛天起身從不遠處的櫃子里拿出了四個葡萄酒高腳杯,放在桌上,又拿起醒酒器,一一往里倒酒。「來,慶祝你們三個老友重逢,咱們干一杯!」
「干杯!」四人端起酒杯,一起踫杯,各自喝下。這時,鮮兒也端著盤子走了過來。她弄了幾個冷盤過來,里面有切好的鹵豬頭皮,雞爪,腰鼓豆,鹵豆腐,炸蝦仁,海蜇皮,煎魚之類的下酒菜,然後就退下去了。薛天也不在意,和三女邊喝酒邊聊天,不知不覺就談到了賭牌上,三女對薛天談到的百家樂,二十一點,俄羅斯輪盤賭,梭哈之類的紙牌游戲都很感興趣,袁園和東方曼麗都說朱公館里也常組牌局玩麻將和梭哈,尤其是梭哈,那玩意兒玩起來別提有多刺激了。薛天笑道︰「說起來我和佩芝也是通過牌局認識的,可謂是緣起梭哈,既然兩位小姐也有此雅興,不然咱們也小小的玩幾把怎麼樣?朱公館近在咫尺,應該不會不放心你們吧?」
袁園和東方曼麗對視一眼,會心一笑,心道這個假洋鬼子終于上了套,曼麗笑道︰「薛先生,梭哈這玩意兒自然是越多人玩越好,你看咱們兩家就在隔壁,我們那牌桌,荷官都是現成的,朱四女乃女乃也是紙牌高手,玩起來才過癮不是?小女子斗膽請你移步朱公館,咱們多找幾個人玩個過癮如何?」
薛天道︰「哦?還有高手?這可太好了,有句古話叫做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佩芝你意下如何?」
田佩芝本就嗜賭如命,這會兒又喝了點酒,酒興上頭,當即眉毛一揚,,豪邁道︰「當然要去,殺他個片甲不留!」
「袁園小姐,曼麗小姐,今天你們老同學重逢,是得好好慶祝一下。走,我也去拜訪一下新鄰居。」薛天站了起來,整了整衣服。
三女也一起站了起來,裊裊娜娜地朝著隔壁的朱公館出發。走了不到兩分鐘,朱公館就到了。幾人一起走了進去,袁園看到宋玉生和朱四女乃女乃正在陪著牛司長說話,牛司長一看到東方曼麗,立即走向她︰「曼麗,你今天去哪了?讓我一通好找。我想死你了!」說著話就把她摟住了。曼麗有些掙扎著從他懷里掙月兌出來︰「牛司長,我今天帶了一個鄰居過來。人家還是米國人呢。我來給你介紹一下。」
朱四女乃女乃也知道這兩天搬來了一個米國鄰居,她臉上帶著笑︰「曼麗,你可得好好給我介紹一下,我也一直想著要去拜訪這位新鄰居的!是不是就是這位帥氣的先生呀?」
袁園開口道︰「四姐,就是這位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薛天薛先生,薛先生,這位是朱四女乃女乃,朱公館的主人。」
薛天伸出手來,看著這位真名叫何賽菲的朱四女乃女乃,一個已經四十六歲的女人,正是徐娘半老的時候,也難怪她如此貪財,確實該為養老做點打算,「朱四女乃女乃你好。」兩人輕搖了兩下手,薛天就走向了真名叫牛群的牛司長。「你好,牛群司長,久仰你大名啊。」
他知道我真名?牛群心里疑惑,面上帶著笑容︰「來自米國的朋友,你好你好。」薛天道︰「我听哈圖領事提起過你,牛司長。小弟以後要是沒地方混飯吃,你牛司長可得幫幫我這個國際友人啊!」
牛司長笑道︰「不敢不敢,薛先生但有所命,我老牛無有不從啊。」兩人一起笑了起來。那邊袁園和東方曼麗也告訴了朱四女乃女乃薛天的身家,和準備玩紙牌的事情。朱四女乃女乃當然很開心,她也很想敲薛天一把,還有那個被她一眼就認定會是一個很好的粉紅軍團的大將的田佩芝。
「薛先生,我听曼麗說你也很喜歡玩梭哈,正好我們也經常玩,牛司長,有沒有興趣一起玩幾把?」朱四女乃女乃看著牛司長。
「當然,榮幸之至。正好我身上還有幾千塊米金,薛先生,今天咱們得好好玩玩,也讓我們見識一下大洋彼岸的高手的風範!」牛群司長笑道。
薛天也笑著擺手︰「其實都那樣,米國人牌技不好的比比皆是。」幾人一起走進棋牌室,薛天心想今天就讓你們好好地設局,看看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宋玉生倒是沒參與牌局,袁園也沒參加,她走到薛天身邊,說是要好好看看薛天是怎麼大殺四方的,薛天笑了︰「既然袁園小姐有此雅興,那就幫鄙人好好看下牌吧。」反正你們想作弊,那就干脆一點,看你們要不要那個臉。
袁園臉上一僵,急忙拒絕,朱四女乃女乃也賠笑地讓她回來,然後讓充當荷官的女佣洗牌發牌。
牌局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