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姐妹擦了擦眼淚,郭海藻起身,給薛天開了門。窗外的寒風瑟瑟,順著門吹了進來,冷不丁的讓兩人打了個冷顫。
「哎喲,外面太冷了,快點把門關上。」薛天裝著月兌下了雨衣,搓了搓手,剁了剁腳,郭海藻不知怎麼的,突然就伸過了手,把他的手捂在自己手心,哈起氣來。「凍著了吧,天哥!真是不好意思,外面下這麼大雨,天又這麼冷,還讓你親自跑過來。」
「喲,海藻懂得疼人了!」薛天笑著看著大獻殷勤的郭海藻,惹得美人嬌羞,輕輕拍了薛天的手一下︰「討厭!」
眼看美女抽手欲走,薛天怎麼可能放過?他眼疾手快地捉住了她的柔荑,「抓住了就是我的人了,我看你往哪里跑!」
郭海藻臉都紅了,吶吶地說不出話來。薛天摟著她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桌上的盒子,上面蘇淳的照片格外地刺眼。
「這……這怎麼了這是?」薛天顯得很「震驚」,他帶著疑惑的眼神看著郭海萍,而後者則回報以滔天的淚水,和撕心裂肺的哭聲︰「蘇淳!你死得好冤啊!你怎麼就那麼狠心離開了我們娘倆啊!你讓我們娘倆可怎麼辦啊……」
「這是?」薛天有些「明白」的樣子,轉過頭看向郭海藻。
「咳!天哥,我實話和你說了吧!我們姐妹攤上天大的事了!我姐夫在監獄里自殺了!這個就是他的骨灰盒。」
「這!」薛天一臉的「不敢置信」。
可沒等他開口,性急的海藻就竹筒倒豆子般 里啪啦都說了出來︰「這還不算完,就在天哥你進門前幾分鐘,我們倆突然接到了電話,是老家醫院打來的,說是我父母和我姐姐的女兒同時重病住院,國內還無藥可治,只有美國有一款藥可以治,可那藥價簡直就是天價,打一針就要七千美金!你說說,這都叫什麼事!」她說著說著,腳下就是一軟,薛天趕忙接住她,把她扶到了床邊她姐姐郭海萍身邊。
兩人哭成一團。那哭聲驚天動地,大有孟姜女哭長城之勢。
薛天閉上眼,用手細心地感受著海藻全身皮膚的細膩,他也不表態,默默看著兩人的表演,反正她們累了的話,自然而然就會提要求的。
果不其然,過了好一會兒,兩人的哭聲漸漸弱了下來,薛天這才睜開眼︰「所以說你們又需要那筆錢救他們三個的命了嗎?」
「對!天哥,現在也只有這個辦法才能救我父母和我女兒了。我求求你繼續把錢借給我們倆,沒了那筆錢的話,他們三個真的會不治而亡的!到時候,我也不活了!」郭海萍很痛苦地說道。
「借錢可以,不過我也不是慈善家。你們現在遭遇的問題可謂是滅頂之災,我憑什麼鼎力支持你們?」薛天語氣淡淡地說道。
「你想怎麼樣,我……我們倆姐妹……都行!」郭海萍看了一眼郭海藻,猶豫了幾秒後,終于下定了決心。
「這可是你們說的。不能反悔哦!」
「天哥!」兩女語氣陡然一變,變得軟糯可親,朝著薛天貼了過去……
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薛天在膽戰心驚之中攀登到了珠穆朗瑪峰之巔,一次又一次,快樂無限,沒有了時間,沒有了空間,沒有了界限,直到第二天一大早兩女帶著錢趕回老家,他才如夢初醒。
「早知驚鴻一場,何必情深以往,昨日人去樓空夜微涼。」薛天伸了伸懶腰,衣服自動出現,他隨之消失不見。
大雨仍在繼續,冰雹也如炸彈一般滾滾而來,地上成了澤國。西班牙,葡萄牙,冰島,英國等歐洲國家,地勢較低的地區已經被升高了的海水徹底淹沒,無數人流離失所,也有不少人在這場災難中喪失生命。薛天死神之眼掃遍全世界,嘖嘖道︰「上帝用了六天時間毀滅全世界,第七天才停止了傾瀉洪水,所以那天也被稱為安息日嗎?這是要重演滅世的節奏嘛。」
也罷,你非要拉上全世界陪葬,我也不攔你。他無所謂地按了密碼,推門進去,三女正憂心忡忡地討論著什麼,手上還攥著一堆資料。她們一見薛天,就站了起來,著急上火地開口︰「天哥,公司虧損嚴重!」
虧損?這不是王多魚目前最喜歡的事嗎?他那爛尾樓這回真爛尾了,十個億的任務已經順利完成了,把他給高興的呀。只是那個終極考驗還沒開始,老王,回頭有你哭的。
薛天攤了攤手︰「現在全球經濟都崩潰了,也不是咱們一家。而且,現在最重要的事,已經不是錢了。而是這場雨已經變成一場滅世的災難了。你們沒發現雨水都漫到二樓了嗎?」
眾人瞬間反應過來。是啊,這該死的雨太不正常了!居然不分晝夜不分地區地下個不停!新聞上全是各國的洪水滅世傳說。還有政府正在集結一切力量快速疏散人群的新聞,呼吁群眾往高處方向躲避洪水的新聞,尋人啟事,尋找在這場洪災中走失的親人的新聞等等,其他的新聞都默默讓位了,它們在災害面前是那麼蒼白無力。
「天哥,這雨應該不會一直下下去吧!」看著新聞里紅色警報的新聞,鐘曉芹緊張地問道。
「不好說,新聞都發布紅色警報了。這海平面再升高下去,勢必會形成滔天巨浪,把上海給淹沒的。咱們這雖然看著高,可還是不保險啊!」薛天故作深沉。
「那怎麼辦?我爸媽還在家里。不行,我要把他們接過來!」鐘曉芹緊張道。
顧佳的爸媽都在澳大利亞,這會兒就是再急也沒用,王漫妮的父母都在周莊,她也打過了電話了,說是已經疏散到了一處高樓,政府正在照顧他們,叫她別擔心。也只有鐘曉芹的父母就在上海,由不得她不擔心。
鐘曉芹拿起電話,給她父母打電話去了。薛天則看著摟著兒子的顧佳,覺得場面出奇的溫馨。這滅世的洪水也無法湮滅她們的愛心不是嗎?
「樓上所有人,樓上所有人!」樓下來了三艘快艇,有人用喇叭大喊︰「有人需要購買食物和水嗎?還有生活必需品!有人需要嗎?」
很快樓上就有人大喊什麼價錢。那喇叭繼續大喊︰「面包一個一百元,礦泉水一瓶一百元。紙巾一卷一百元,罐頭一個兩百元……」
他這是想錢想瘋了嗎?樓上咒罵聲很快就此起彼伏了起來。還有人往下丟東西傾斜不滿情緒。可那喇叭又響了起來︰「現在每樣東西都翻一倍了!你們愛要不要!我數到三,沒人要的話,我就去別的地方賣了!」
薛天也拿出了一個喇叭︰「你一共有多少東西?開個價,我全要了!」
樓上頓時一驚。人們這才驚醒過來,這洪水什麼時候才能退去誰也不知道,現在也出不去,只能坐以待斃,如果不囤貨,不就餓死了嗎?
「別听他的,我給你五倍的價錢!」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傳了出去。
「我出十倍!」又有人出價!
「我出三十倍!」有人開始瘋了!
競價聲開始此起彼伏起來。
「別爭了!我就賣給第一個和我說雙倍買貨的!我就信他!」快艇上的人大喊著。
……薛天等人下了樓,付了兩百多萬貨款後,他們一次又一次要了老命般地開始搬貨到薛天家中,快艇則在薛天的重金酬謝之下,帶著鐘曉芹去接她父母了。
等搬完了貨物之後,王漫妮等人驚訝地發現自己居然不怎麼累,知曉「原因」的薛天笑了笑,不說話。這些貨物對他一點用都沒有,純粹是裝裝樣子而已。他可是準備帶著這些人離開這里了,難道等著再過幾天和陸地說再見,站在海面上玩水嗎?
俗話說樹欲靜而風不止,那些沒買到貨的人都找上門來。他們敲門,按鈴的聲音讓人心煩意亂。「漫妮,你留下一半的貨物,另一半用十倍的價格賣出去。讓那些人閉嘴!」
這可真是末世即視感,一瓶水一塊面包兩千塊,這在平時是不可想象的。也只有這種風雨飄搖的末世來臨前,才會有這麼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吧。
雨水還在不斷地沖刷著世間,留給薛天的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