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沒頭沒腦地逃出山賊們的包圍圈,好不容易才逃離了現場,到了一處清澈透明的溪水邊上。唐僧見了溪水,感覺嗓子冒煙,薛天扶他下了馬,兩人一起喝了口水。他突然想起自己的包袱還在山賊手里,頓時急了。
「那通關文牒和錦瀾袈裟還在包袱里,這要是丟了,今後該如何是好?教我如何西去?而且錦瀾袈裟又是觀音菩薩所賜,這可要玩丟不得啊!」唐僧長吁短嘆,愁眉苦臉,薛天只好勸他︰「長老,人活著最重要,那些身外物不要也罷。難道沒了那些東西就不能拜佛求取真經嗎?」
「話雖如此,可畢竟是很重要的東西。不行,我還是得回去一趟,和他們講明厲害,把東西拿回來。」唐僧有了主意,想回去和山賊講道理。
這家伙真是秀逗了。薛天暗自搖頭,心念微動,唐僧的那匹馬便怎麼也拉不動了,它一副病懨懨的樣子,讓唐僧也有點手足無措起來。
「長老,這馬病了!咱們還是先救馬吧!」薛天走上去拍了拍馬,和唐僧講明情況,這位高僧無奈,只好和薛天就地撿起柴火和草料來。
兩人忙了半天,好不容易升起一堆火來。薛天見四下並沒有野果野草可以充饑,便拿出兜里僅剩的一個燒餅,遞給了他。
「施主,你也沒吃東西,咱們一人一半分食了這塊餅吧!」唐僧心善,不忍薛天挨餓,沒接餅,反而讓薛天掰一半給他。這一點倒是很有仁義道德。
西天,大雷音寺。如來佛祖正默默關注著唐僧,他感覺事情有些月兌離了他的掌控,這西游第一難不應該是這里啊?還有這個護衛,他也不應該還活著才對,可是不管他怎麼掐算,也看不出什麼差錯來。這陣子天機混沌,可真有些愁人啊!
「觀音尊者!」如來佛祖想不通,那就不想了。如今唐僧三個徒弟還沒歸位,只靠他一個人,肉眼凡胎,怎麼也不可能把袈裟和通關文碟奪回來,還是自己這邊出把力,讓他渡過這個難關吧!
「取經人有難,你可差人前去解救。」如來下了法旨。
「謹遵我佛法旨!」觀音菩薩領命去了。
和唐僧在黑夜里苦捱不一樣,山寨里這會兒正喜氣洋洋地吃著流水席,這一回他們的收獲可真不少,那些護衛帶著金銀珠寶上路,沒想到還沒走出國門就被搶,還有那錦瀾袈裟,都白白便宜了山賊們。
二當家姓楊,這家伙沒入伙之前就是個強盜,山上有一百多人都是他原來的弟兄,要不是薛天武藝高超,御人有數,這無名山深山老林的,到底誰是大當家還真不好說。只見他披上錦瀾袈裟,一身的珠光寶氣,戲謔調侃著︰「貧僧自東土大唐而來,前往西天拜佛求經,爾等有何心願要對佛祖說,盡可托付于我……」
「哈哈哈哈……二哥,你穿上袈裟還真像和尚,你不如剃成禿子,也去西天好了!」眾人借著酒勁起哄,那二當家隨手從案桌上切下一塊羊肉,大口往嘴里塞去,嘴里含混不清地說道︰「要是能娶妻生子,大魚大肉,要我當和尚也未嘗不可啊!大哥,你說是不是?」「哈哈哈哈哈……」寨里的人都笑了起來……
「冤孽,冤孽……這一寨子的人全無仁慈善良之心,作惡多端,殺人放火,死後當下阿鼻地獄……阿彌陀佛!」觀音菩薩帶著善財童子,隱著身形,飛臨山寨上空。她法眼一觀,就知道山寨里所有人身上的業力,那可是罪惡滔天啊!
渡無可渡,又搶劫佛寶,阻唐僧西去。善財童子木吒道︰「菩薩,不如我將那唐僧喚來,將這山寨掃平了,再把通關文牒和袈裟還給他?」
「不忙。那玄奘正準備自己去山上找山賊拿回袈裟,我們且在這里稍候,若玄奘有難,我們再搭救于他。」菩薩定了主意,兩人身形消失。
山間野外,草深林密,夜黑風高,塵世間所有的煩惱都沒有了,只有那清泉潺潺流淌的聲音和夜鶯蟲鳴的聲音。陳玄奘凍得乞乞縮縮,一夜難以入眠。薛天也無需睡覺,兩人過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天色放晴,兩人起身洗簌,唐僧饑腸轆轆,有點頭昏眼花,薛天只好扶著他上馬,兩人同乘,往山寨里慢慢走去。
觀音菩薩見兩人已經朝著山寨方向去了,便和木吒化作一對母子,提了個飯籃,在路邊等著他們。
「這觀音菩薩還真是陰魂不散啊,難道我這西游第一難就這麼輕易地讓你們過關了?菩薩就能作弊嗎?不是說好凡間事凡間了的嗎?神佛親自下場,看來這些山賊們下場要糟!」薛天在山上看得分明,觀音菩薩親自下場,這些山賊恐怕沒有什麼未來了。
他看了一眼已經相處兩個多月的弟兄們,心里有些不爽,這些人耍無賴的話,誰也沒辦法啊!
薛天和唐僧兩人正在山下騎馬而行,遠遠地看到了有戶人家,炊煙裊裊。玄奘指了指炊煙,「薛護衛,你看那有戶人家,咱們去化點齋飯吃吧!貧僧實在是餓得有點難受了!」
這護衛一說也是薛天要求的,唐僧老叫自己施主也不是個事兒,就讓他改口叫自己護衛。他點點頭,「駕!」二人策馬疾馳,朝著那戶人家去了。
到了房子前面,薛天和唐僧下了馬,到了門前,輕輕敲門,木吒化身的年輕男子打開了門。
「施主,貧僧有禮了。」唐僧上前寒暄。
寒暄了幾句之後,兩人很快就進了門,唐僧又見了正在禮佛的觀音菩薩。她早知唐僧已經餓得不行,也沒太多寒暄,便說道自己鍋中還有幾個地瓜,唐僧大喜,口頌佛號不止。菩薩又讓木吒拿了地瓜和米粥出來,兩人上了桌。
唐僧雖然餓急了,但還是念了開齋咒,他的表現讓菩薩和木吒都很滿意。這唐僧吃起飯來倒也斯文,薛天卻沒什麼胃口。只是他這分身只是一個凡人,也只能將就著吃了一些。
「不能讓這幾個人這麼快上山去,怎麼也得拖他個十天半個月再說。」薛天心里想著,有了,來場山洪暴發,道路阻塞難行,別說十天半個月,就是兩三個月,也很正常。自己這一難想要做實,就得拖些時間才行。
薛天定下計來,隨即便在山上發動。這里還在用齋呢,沒想到突然天昏地暗,日月無光,黑雲壓城,無數暴雨傾盆而下,風雨飄搖,把這茅草屋也掀得不得安寧。
薛天和唐僧急忙把馬牽進茅草棚里綁好,又幫著木吒收衣服和一些家具,忙了好半天,才停了下來,可外面的暴雨卻不見停止。
「兩位長老,外面風大雨急,你們且在這里歇息。唐長老,我老婦人常年念佛,可對經義卻不甚了解,您是我大唐高僧,今日有緣,還請您與我多多講解。阿彌陀佛。」
「善哉善哉。女施主樂善好施,一心向佛,定能早日修成正果……」
兩人吹捧的話薛天沒什麼興趣。這天下午,他幫著木吒做了點家務活,畢竟裝樣子也得裝的像不是?這木吒也是夠慘了,本來以為只是稍微偽裝一下,殺了那些山賊就沒事了,沒想到天上突然下了這麼大的雨,他可真想上去問一下,是哪位仁兄在上面亂下雨啊,沒看到都快變成洪澇災害了嗎?
「卡擦!」又一道閃電劈落人間,這半天雨水下來,山上的洪水滔天,好在薛天的寨子在山的另一邊,沒有受到波及。但快到傍晚的時候,山洪爆發,滾滾的泥石流淹沒了整條上山的道路,如果要清淤疏浚的話也要花上一兩個月的時間。
「大當家,山下的路全被堵住了,我們下不去也上不來了!」第二天一大早,雨勢減弱,薛天正和山寨里的幾個頭目烤火取暖議事,一個手下就來稟報了這個壞消息。
「知道了。下去吧!」薛天揮了揮手讓他下去。三當家是個瘦子,他有幾個相好在山下附近的鎮子里,一听不能下山就急了。「大哥,我們不能下山的話,這幾百個人吃什麼啊?」
「是啊,我們吃什麼啊?這雨也太突然了!」四當家也跟著抱怨,他對于搶錢可是喜歡的很,一天不搶都讓他心里難受。這道路被阻,不就是斷他財路嗎?
「老天爺要讓我們歇一歇,這誰也沒辦法啊!二弟,咱們寨子里還有多少糧食?夠山上的弟兄們吃多久?」薛天難得地關心起存糧來。
「如果省著點吃的話,應該還能吃上半年。大哥你一直叫我們多買糧食,上次我就多買了一點,沒想到現在就用上了。還是大哥你看得長遠啊!」二當家笑了起來。
「那咱們就不愁了嘛。這雨愛怎麼下怎麼下,咱爺們該喝還是得喝起來!告訴弟兄們,除了當值放哨的不能喝酒之外,其他人今天晚上開喝!」薛天豪氣了一把。
另一邊,薛天緊緊地看著木吒,不讓他上雲端去找「雷公電母」。觀音菩薩也和唐僧聊了一下午的佛理,二人倒是不覺得累,轉眼又到了晚上。雨勢雖然減弱,但仍然是瓢潑大雨,二人安歇之後,觀音菩薩便讓木吒悄悄上天,可他卻沒看到有人在行雲布雨,這讓他很是奇怪。
「菩薩,這天上並沒有人在。恐怕這是妖怪在作亂!」木吒調查清楚後急忙向她回稟。
觀音菩薩掐指一算,卻什麼也沒算出來,她只能叫木吒寬心,自己去了一趟西天大雷音寺,和如來佛祖商議這突然的變故。
這才有意思嘛。你們有顧忌,我還有很多花招可以和你們玩啊!這第一難可不能輕易過關,不然該多水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