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上就下起了大雨,天色昏沉,寒風呼嘯,從陽台上看下去,江水激蕩,樹枝嗚嗚地隨風搖擺,不時有樹葉被風吹走,天地間被雨水連成茫茫一片。
電閃雷鳴,狂風暴雨,萬物失色,這就是大自然的無窮威力,任何人在這種天象面前都是渺小無力的螞蟻。
薛天帶著三個人一起出了門。上了車,朝著一處文化產業園駛去。就在前一天晚上,他委托的天安會計事務所打電話過來,告訴他他們已經談妥了一處辦公室,面積足有千平,之前也是一家公司在這辦公的,只是後來那家公司經營不善倒閉了,這才急著出手轉租。
「薛哥,那辦公室要多少租金啊?」李淨坐在他旁邊,有些好奇。
薛天看著不停擺動的雨刷,漫不經心地回了她一句︰「也沒多少錢,一個月攏共500塊租金。可以拿相應價值的糧票啊,布票啊,肉票什麼的抵沖。」
「這還不貴啊!我們辛辛苦苦演一天戲,也只有五六塊錢收入啊!這事務所簡直黑到沒邊了。薛哥,你可不能這麼便宜他們啊,不行咱們再找找,總會有個便宜實惠的辦公地點的!」李淨義正嚴辭,她也是真心為了薛天考慮,畢竟薛天都要讓她進自己公司發展了。
「安啦。一點小錢而已。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只要是必要的錢,我都樂意花。你們就安心地幫我把公司的框架架構好,招到能夠做事的人,把項目立起來,我就很滿意了。」薛天繼續看著不斷打在車窗上的大雨。車輛閃著黃燈,朝著產業園區全速前進著。
被薛天魔改後的世界保留了很多八十年代的特性。而且這個特性遍及了整個世界。具體的原因則是因為薛天把明末的小冰河時期搬到了現世,造成全世界氣候干燥,全球河水海水水位下降,糧食減產等多種原因導致。雖然人類有了人工降雨技術,可惜,在薛天的法則之力下,任何人為干預氣候的手段都失靈了。
無奈的人類在經歷了一系列的傷痛後只能下定決心實行票證計劃,這套老祖宗行之有效的方法果然延續了人類文明,這也是薛天最喜歡的方式。這種方法導致一夜之間他的地獄里就多出了六億的亡魂,這種情況如無意外還將繼續下去。
到了園區,薛天象征性地掃了一遍辦公室環境,就簽了合約,付了一年租金。在這全球通縮的年代,三百塊錢就夠一個三口之家過上一年的小康生活,當然前提是他們有相應的糧票肉票……
「薛哥,你真是太有魄力了。小女子我甘拜下風!」趙莉瑩興致所至,給薛天來了個敦禮,還拿著手絹配合了一下。
「得了吧你,這表情和眼神太假太空洞,還是得好好鍛煉下演技。」薛天笑了。
「薛哥,你!討厭!人家不理你了!」趙莉瑩笑著,假裝捂著臉跑了出去。
「今天是美夢傳媒公司成立的第一天,我心里高興,請大家吃飯!」薛天大聲宣布著。
場面很熱烈,三女听了他的話使勁鼓掌。雖然一天前薛天還請她們吃了大餐,可惜一夜之間她們的記憶就都變了,這年月每人每月只有五兩的肉票,吃肉只是過點癮而已。畢竟全球資源越來越少,雖然不會在短時間內枯竭,但如果人類沒能找到氣候變化的原因,以及應對的辦法,那資源的枯竭將是不可避免的。這也是所有國家領導人頭疼的大事。
說走就走,四人再次上車,在茫茫大雨里駛向附近的一間餐廳。忘了說一句,沒有外匯券,不管你是哪國人什麼身份,在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購買任何東西,都需要相應的票證。這也是為了合理利用資源。
進了店門,服務生迎了上來。「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有包廂嗎?」薛天開口。
「有的,這邊請。」服務生恭敬地比了個「請」的手勢。
進了包廂,薛天接過菜單,發現每道菜下面都寫著這道菜需要多少錢,多少肉票。他也不關心,直接點了兩只烤乳鴿,貴妃雞,涮羊肉,蒸九節蝦,八寶飯,龍鳳湯等硬菜。
「薛哥,這些東西點多了吧!」李盼有些不好意思,小聲提醒著薛天。
李淨和趙莉瑩也跟著出聲,她們也覺得東西有點貴,尤其是那些標注的肉票糧票,比買整只的還要貴,完全就是宰人的行為嘛。
「沒事。今天高興。服務生,你再給我來兩瓶53度飛天茅台,我今兒個真高興,這酒我一定得喝!」
「謝謝薛哥!」三人一起鼓起了掌,臉上還帶著熱情洋溢的笑。這種打牙祭的感覺真的太好了。感覺像是在夢里一樣。她們都多久沒這麼暢快地吃過一次肉了。
酒菜很快就都端了上來。薛天頻頻舉杯,眾人大口喝酒,大塊吃肉,那高興勁就別提了,再加上茅台口感又很綿柔,眾人都喝多了,到結束的時候她們都覺得自己像踩在棉花上似的,軟軟的提不起勁。
趙莉瑩依偎在薛天懷里,臉色嬌紅,嘴里含混不清地︰「薛哥,你真是太偉大了……我……我好崇拜你……你……是不是……單身……我……我……我喜歡……」
小丫頭,這麼快就淪陷了嗎?薛天心里笑著,摟著她,一起上了車。
把三人送回房間後,薛天也回了自己的房間。一夜無話。
五天後。
「劈劈啪啪啪啪……」爆竹陣陣,薛天站在被紅彩綢布蒙著的公司招牌底下,和公司招來的一群員工們在暢談著公司美好的未來︰「我相信,不出一年,我們美夢傳媒公司就能名動天下……只要大家齊心協力,好好拍戲,就一定能夠成功……到那時,你們就都能風風光光地回家鄉了!」
「喲喲喲,這麼熱鬧啊!」人群中突然擠出了三四十人,他們蠻橫地把薛天公司的人推開,自己闖了進來。「你們這誰是管事的?」
薛天看著這些混混,心里覺得好笑,你們還真是太把自己當盤菜,竟然跑到我這里鬧事來了!知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你們誰啊?跑這里搗什麼亂?還不趕緊給我滾!再不滾我可報警了!」李淨沒好氣地站了出來,右手食指毫不客氣地指著那個眼角下劃著長長的一條疤的中年胖子。那胖子人高馬大,膀大腰圓,手里還拿著一把西瓜刀,看著很是唬人。
「我最討厭有人拿手指指著我!小丫頭,你最好快點把手放回去,不然你就要失去這條粉女敕粉女敕的手臂了!到時候,可別怪哥哥沒有提醒你!」胖子陰測測地說著話,他把西瓜刀拿起來放到了自己嘴邊,舌頭伸了出去,舌忝著冰冷的刀背,讓人覺得很是惡心。
人群中有一個看不過去的年輕人偷偷拿起了手機報警。他是薛天高薪請來的編劇,名叫孫藝。
「喂?110嗎?我們這來了幾十個黑社會,他們拿著西瓜刀……」
「好的,請告訴我地址,我們馬上出警……」電話那邊傳來一個甜美的聲音。
「我這里是……」孫藝正要說出地址所在,手機忽地就被奪了,被人用力地摔在地上,一下子就摔成了稀巴爛。
「小子,你還真敢報警啊!」兩個彪形大漢緊緊抓著孫藝的手,讓他動彈不得。為首的那個胖子一連扇了他幾個耳光,把他打得頭昏眼花。
「小子,你是不是在找死啊!」胖子拿出了西瓜刀,在他脖子上來回比劃著。「別說你報警,就是警察來了我也不怕!我要是在他們面前殺了你,那這樂子可就大了!」
「夠了!你們想干什麼?」薛天看著這幫混混把刀架在公司眾人脖子上,知道自己不出來也不行了。
「你就是管事的?」那胖子斜睨著薛天,嘴里一口痰突然吐了出來,直奔薛天臉上去。
誰知那痰剛出胖子的嘴,就自己飛回了胖子的臉上,糊了他一臉。
「這痰還真是舍不得你啊!擦擦吧!」薛天遞出了一條滿是油污的毛巾。那胖子眼楮被痰糊住了,什麼也看不清,就那麼擦了起來。擦的他一臉的黑滋,又黑又臭。
「哈哈哈哈……看不出來,你還是個黑臉胖子!」薛天哈哈大笑起來。
「可惡!我砍了你!」胖子手起刀落,朝著薛天一通亂砍起來。
薛天不閃不避,心里默念鑽心剜骨,那胖子就如遭雷擊一般倒在了地上,渾身抽搐,大聲喊疼。
疼痛直擊靈魂,而胖子的同伙見他突然倒地抽搐,還以為他是犯了病,羊癲瘋,紛紛跑到他身邊︰「老大,老大你怎麼了老大?」
「你們三個快送老大去醫院!」一個戴著墨鏡的精瘦男突然出聲。
「是,南哥!」
「小子,我告訴你,這里是我們雷家幫的地盤,你想在這里開店,就得交保護費!」精瘦男也拿起了西瓜刀指著薛天。
「娘的,我說你們是不是都活膩歪了!找死是不是?」薛天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好啊!看來你是不想交了是不是?弟兄們,砍了他!讓他知道知道得罪我們雷家幫是什麼下場!」精瘦男大喊了一句。
「殺!」一幫小弟听了他的話,都舉起了西瓜刀沖了過來。
「都死吧。」薛天在心里默念了一句。死亡由他主宰,他想讓誰死,誰就會馬上死!
三四十個叫喊著殺人的黑衣男突然整齊地倒在了地上,連那四個準備去醫院的家伙也沒能幸免。他們的靈魂在那一剎全都進了寒冰地獄。
「薛哥,這……這是怎麼回事啊!他們……他們怎麼全都倒下了……」好一會後,趙莉瑩小心翼翼地拉著薛天的手,有些害怕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們還是叫警察來處理吧!」薛天平靜地說著,「大家一起進去里面吧,這里看著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