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北平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崔道寧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原來是崔道融約她出去談事,地點定在一個公園的游船上。崔道寧他雖然不解,但在薛天的控制下,他倒也沒起什麼疑心,吃過幾個包子,喝了點稀飯就關門出去了,什麼也沒說。

「好啊,這一跑就基本結束了。這處宅子我也索性賣了吧!」薛天找出了地契,以及崔道寧藏在牆底下的五千塊大洋,他把大洋放進了空間里,然後又控制了一個想要買房的租界大佬,把他給引了過來,把地契給了他,換了張十萬大洋的支票。又去銀行兌換了來,一起扔進空間,這才把玉珍弄暈了,篡改了記憶之後,收進了空間之中。

「這兵荒馬亂的,帶你們幾個女人出來玩可沒什麼意思。反正里面吃穿用度不愁,你們就安心在里面住著吧,也不會有生老病死,多好啊!」薛天喃喃自語著。

崔道寧和崔道融兩人都沒意識到自己為什麼會在船上談事情,結果兩人還沒掏心窩子地談上幾句,那船突然就進了水,這下兩人都慌了,想要打開門逃離,沒成想那門也不知怎麼地,愣是打不開,任他們怎麼驚慌失措地大喊大叫也無濟于事,沒多大會兒功夫就跟著船一起沉到了水底,成了正宗的水鬼了。

薛天瀟灑地出現在北平街頭,在前門大街上看見了方景林,這人表面上的身份是巡警,背地里卻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地下黨員。

只見他正和一個賣糖葫蘆的青年人聊著天,這人一身麻布打扮,戴著頂青瓜小帽,看來他就是白連旗的家奴德子了。

薛天一直等方景林離開了之後,才慢慢悠悠地走到德子面前,隨意地拿了塊碎銀子來,丟到德子的籃子里,「來串糖葫蘆。」

德子一看碎銀子,憨厚一笑︰「這位爺,您給的錢太多了,小的找不開。」

「找不開沒關系。算爺賞給你的。」薛天拿起糖葫蘆,吃了一口道︰「味道還不錯,糖衣包裹著山楂,頗有些先苦後甜的滋味。這也算暗合人生哲理了。」

「爺,您喜歡的話就都拿走,您給的錢也都夠了。」德子手上忙個不停,和薛天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兩人正聊著天,只見一身白色長衫的白連旗奪著步,頗有些氣勢地走了過來。手里還拿著那副用楠木盒子裝起來的竹蘭圖。

「德子。」白連旗走上前來,輕聲說道。德子趕緊給他見禮︰「主子您來啦。」

「原來兩位還是旗人。真是有緣。」薛天拱手道︰「在下薛天,敢問這位爺怎麼稱呼?」

「不敢,在下白連旗,滿洲正白旗人。這位爺也是旗人嗎?」

我倒是當過你祖宗的王爺來著,只不過在不同位面。薛天心道,嘴上卻用滿語說了一段話。那白連旗雖然不學無術,但滿語還是懂的,見薛天說自己是瓖黃旗人,還是愛新覺羅後裔,急忙叫德子一起給他打千跪下︰「奴才白連旗給主子請安!」

「免啦免啦!現在都已經民國啦,人人平等嘛。咱們滿洲老例也少不得改改咯。」薛天扶起他們,「說起來,你家有位祖宗也曾給我的祖宗當過侍衛,咱們還是有緣啊!既然有緣,那咱們就去全聚德一起吃個飯,也好敘敘舊吧!」

白連旗一听有飯轍,那叫一個高興,彎腰道︰「主子請!」

薛天給德子籃筐里扔了十塊大洋︰「德子,你自己也買點吃的東西吧,這是爺賞給你的!」

「奴才謝主子賞賜!」德子趕緊跪下謝恩,薛天也不以為意,讓他起身,自己則叫了兩輛黃包車,帶著白連旗去了全聚德。

這會兒文三還在聚寶閣拉包月,小日子倒是過得挺滋潤。只不過七七事變近在眼前,也不知道他這好日子還能過幾天?

兩人坐著車,車夫跑的倒是快,沒過十幾分鐘的功夫,兩人就到了全聚德。白連旗心里一喜,這地方他已經好久沒來了,久違了。

這些八旗子弟啊,還真是丟我的臉!差點就當了雍正帝的薛天心里暗罵了一句,然後就帶著他迤迤然地走了上去。

兩人走到二樓靠窗的位置,這會兒兵荒馬亂,來全聚德吃飯的人也不多。那店小二明顯是認得白連旗,但他見薛天氣度不凡,一身西裝革履,顯然這才是請客的正主,因此細聲問道︰「兩位爺,不知要喝點什麼?」

「來兩瓶進口的葡萄酒。再來一只烤鴨,羊肉火鍋,再來點下酒菜。」薛天掏出二十塊大洋,「這些夠嗎?」

「夠了,兩位爺稍等,飯菜馬上就來。」店小二麻利地收走了錢,蹬蹬蹬往樓下走去。

「白爺,我看你手上拿著的東西一定是一幅畫,而且還是你祖上傳下來的珍品,是也不是?」薛天看白連旗把畫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不禁出口問道。

「爺您真是慧眼如炬。這可能是我祖上給我留下的最後一幅鎮宅之寶了。我正打算去琉璃廠把它賣了換點錢花花呢。」白連旗幽幽地說道。

「哦?我倒是對這些古玩字畫頗有興趣,不然讓我掌掌眼,我給你收了這幅畫如何?」薛天笑道。

「爺您要是喜歡,那小的就把這幅畫送給您了。誰叫咱都是旗人呢!再說了,小的祖上可都是爺您祖上的奴才,這幅畫正好獻給你做見面禮。您可千萬別推辭!」白連旗見薛天出手闊綽,又自稱是愛新覺羅後代,想必是富貴之人,倒是起了巴結之心。

「難得你還記得祖上情分。那好,不管這幅畫到底如何,我都收下了。」薛天接過了包裹,打開了里面的楠木,取出這幅蘭竹圖,欣賞了起來。

馬湘蘭為明末女詩人、女畫家、「秦淮八艷」之一。由于她感情專一,能詩擅畫,性格豪爽,品質高尚,在眾多艷女中月兌穎而出。

馬湘蘭畫水墨蘭竹,承襲了宋元時期趙孟堅、管仲姬的筆墨精髓,也有明中期吳門特別是文徵明蘭畫的精致影子,一時風靡江南,名滿天下,引領當時畫壇的蘭竹風格。

清初徐沁《明畫錄》中記載︰「其墨蘭一派,瀟灑恬雅,極有風韻。」

此幀《蘭竹圖》是馬守真個人藝術風格成熟期的一件代表性作品。圖中一株墨蘭生于寂靜清幽的坡地上,與竹石相伴。畫作筆法流暢自然,蘭花以墨筆雙鉤而成,運用了毛筆圓轉自如的特性,表現了蘭葉的開張、偃蹇、轉折的自然生態,蘭葉輕盈飄逸,花片紛披自然,足見功力深湛。

竹子的竹竿挺健、竹葉以硬勁的短筆寫出,稀疏之竹葉顯得格外秀勁,與畫面情勢相配,氣象洽合。筆墨不多的一塊立石,姿態玲瓏。一簇簇破土而出的小草,生動自然。

整個畫面虛實相生,相互呼應,蘭竹之風骨,傳神如畫,給人清新俏麗之感。作品通過高度概括和適當取舍,使圖中的蘭、竹、石更富表現力,比原物更凝練集中,更富有魅力,令人耐看。畫之款署「辛丑仲冬念四日寫似彥平詞宗正之,湘蘭馬守真。」此當為萬歷二十九年(1601),時年馬守真54歲。

「果然是副好畫,你有心了。」薛天把畫收了起來,放回楠木里,又從袖子里掏出一個袋子來,推到白連旗面前︰「既然是見面禮,你給了爺這麼好的東西,爺給你的回禮也不能寒磣了。這里面是一百二十枚金幣,你且收起來,回去後拿一部分出來給你那家奴出去做個買賣,娶個婆姨,將來也好有下一代家奴再伺候你的後人。」

「這麼貴重的禮物,奴才不能收……」白連旗面不改色,伸手就要推辭,薛天卻不讓他推辭︰「你就別推辭了。這也是我的一份心意,再推辭就是看不起哥哥了。」

「奴才多謝主子!」白連旗跪在地上給薛天打千行禮道,顯然確實把他當成了主子。

薛天讓他起身,白連旗這才站了起來,有點不好意思地把錢帶收進了袖子里面。這時店小二端著一些酒菜和火鍋上來,至于烤鴨,那確實還要再等一會兒。

薛天和白連旗吃喝了一兩個小時,見他有些醉了,這才帶著他出了全聚德,送他上了黃包車,付了車錢,讓車夫帶他回德子那里去了。

「蘭竹圖價值還是不夠高啊,你看範五爺蒙出去的那幅畫,北宋範寬,那才是真正的好玩意兒呢。」薛天感慨道。

「這位範五爺現在還在琉璃廠街上混呢?看來這民國位面很多電視劇都竄在一起了?」薛天覺得很有些意思。範五爺,藍一貴,佟奉全,鐵三角投胎轉世,也只有範五爺投的胎最好了吧?八大****後裔,祖上還興于洋務,敗于洋務,明白了,恭親王鬼子六的後人。

這也就是大清朝亡了,不然這位現在還是世襲罔替的王爺呢。不過能保住命也不錯了,那大明朝幾乎沒幾個王爺活下來的,要麼就是被張獻忠、李自成給殺了,要麼就是被滿清朝廷給殺了,跟他們比起來,這些人運氣好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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