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的時間,京城里的貪官污吏、皇親貴冑都被丁修悄無聲息地殺了個遍,搞得東廠的番子、錦衣衛的校尉,順天府的衙役、刑部的衙役、五城兵馬司的兵丁日夜顛倒,恨不得將京城內外翻個遍,也要把這無法無天的殺人魔王給找出來。
可惜他們日搜夜搜,愣是白費了一番功夫,殺人的丁修和薛天並沒有現身,他們的諸多布置全做了無用功,真是可惜得很。
薛天在丁修殺的差不多的時候就讓他先去了一趟陝西,他讓丁修去那里後多發放些米糧發放給百姓,順便宣傳一下明王已經下凡的事情,看看白蓮教的人會不會主動聯系上他。
「如果他們沒現身也不要緊,你就借著發放米糧的時候多招一些人來,不管男女老少都可以一起來,告訴他們跟著明王就有吃有穿,他們要是病了你就給他們請大夫。等你招夠了人,本座就會現身的。」
「好的,主公。那丁修去了,還請主公保重!」丁修拿著薛天給他的「乾坤袋」,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幾個響頭道。
乾坤袋里裝的正是銀子和米糧,而丁修的背後也被薛天畫上了一個防護性符咒,這符咒可以讓他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不懼萬毒。
當時薛天拿出這兩樣手段的時候,丁修就徹底成了他的信徒,把他當成了明王,畢竟這種神鬼莫測的手段,除了明王之外,哪個人能有?
這天,薛天去了一趟暖香閣,在這個繡春刀世界,有兩個人他覺得是必須要見見的,一個是北齋先生,一個就是暖香閣的周妙彤。這兩個人都是被魏忠賢害得家破人亡的可憐人。北齋運氣還算好一點,周妙彤就倒霉許多了,前禮部侍郎的千金,因為得罪魏忠賢家破人亡,十二歲就進了教坊司為妓,默默遭人踐踏多年,而且她是犯官之女,如果沒有朝廷的特赦,就算你想贖她也贖不了。
暖香閣中,老鴇笑臉相迎,「公子安好。不知公子想找哪位姑娘相陪?」
薛天掏了兩枚金龍出來,放在她的手里︰「妙彤姑娘可在?本公子想讓她陪我喝酒。」
老鴇見了這麼足分量的黃金眼楮都亮了,笑著把金幣放到嘴里咬了一口,這才笑著說道︰「在,在,妙彤姑娘此時正在房里梳妝呢,我這就把她喚來陪公子喝酒。請公子到樓上雅間,老身這就叫人上些好酒好菜。」
教坊司的暖香閣分為內外樓,外樓是包間,多用于喝酒尋歡,內樓是閨房,只用于賞花作樂。能在內樓有閨房的女樂,無一不是教坊司極力培養的,樣貌才藝均是上佳。
當然了,這銀兩花銷也比外樓更高。
跟著周媽媽一路從外樓穿過荷花池塘的七曲橋來到內樓。
這里比起外樓更顯雅致清幽,絲竹樂聲也不復之前听到的那般庸俗旖旎,喝酒作樂基本都是吟詩作對,而不是嬉笑起哄!
「公子這邊請,樓上月字甲等房就是妙彤的閨房。」周媽媽殷勤的在前邊領路,時不時還跟路上踫到的一些熟客笑談一兩句。
月字號四間房都在二樓靠西面,從東往西分別是風花雪月,樓下則是琴棋書畫,每個字號分四等房,一共三十二間閨房。
人雖不多,卻個個都是極品女樂,也是教坊司暖香閣最銷金的地方,尋歡作樂,過夜留宿均是天價,往來者不是士大夫就是巨商。
在周媽媽的帶領下,薛天很快就來到了月字號甲等房門前,抬眼看向房門號——月如鉤。
周媽媽抬手敲了敲房門,「妙彤,是我呀,開開門!」
房間里傳來一個輕輕柔柔的女聲︰「是周媽媽嗎,我這就過來開門。」
吱呀。
房門打開,露出里邊女子的容貌,顏值如何不說,各人有個人的審美,但這身上透露的氣質就很不一般,靈秀、清麗,一席紅衣也這掩不住那種冷清的感覺。雙眸略微無神,似乎沒有了心一樣,只剩一具皮囊仍在苟且活著。
「周媽媽,他是……」
「本人姓薛。」薛天又拿了五枚金龍出來放到這個叫做周媽媽的老鴇手里︰「今兒個我就在這里住下了。周媽媽,你看這些金子夠嗎?」
「夠了夠了,薛公子你就好好在這里休息吧。酒菜一會兒就送到。妙彤啊,你可要好好招待薛公子。怠慢了他的話,媽媽我可不依啊!」
「知道了,周媽媽。」周妙彤輕輕點頭,暖香閣里可沒有她拒絕的份。
薛天邁步跨進房間里,抬眼環顧四周,房間布置得十分雅致,頗有一番情調。
那張紅褥大床和軟塌是相當顯眼。
周妙彤關上門,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有些顫抖的雙手微微平靜下來,這才轉身看向薛天︰「薛公子,想喝茶還想是喝酒?」
「不急。」薛天一把拉過她的手,往她手里放了二十枚金幣,笑著說道︰「酒菜應該很快就送來了。這點錢你且拿著買點胭脂水粉,等過幾日我幫你搞定特赦文書就贖你出去如何?」
此時的周妙彤還沒遇到那個一心想贖她出去的嚴公子,沈煉倒是時不時會過來一趟,可他是害她家破人亡的幫凶,她心里充滿了對他的怨恨和恐懼,又怎麼可能會接受他的條件?
周妙彤本來想不動聲色地從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來,但听到薛天說要贖她出血吃人的教坊司後不禁也愣住了,她的眼楮里閃過一種名為希望的東西,「公子此言當真?」
「當然是真的。本公子一言九鼎。從不失信于人。」薛天輕輕摟住了她道。
「為什麼?你我素昧平生,為何會看上我一個青樓女子?」
薛天知道她這是為了給自己一個理由,或者說叫做借口,不過他並不在乎,只是淡定地說道︰「因為我是明王下凡啊!是來解救眾生的。你就是我的解救對象。很抱歉我才下凡沒多久,沒能在前幾年解救你。不過不要緊,以後的日子你會很輕松愜意的。」
「明王下凡?」周妙彤愣愣地看著他,突然想到這句話的意思,不禁張大了眼楮︰「你是白蓮……」
「那個不重要。妙彤你放心吧。你的特赦文書我幾日之內就能辦好。這幾日我會把你包下,不讓人來打擾你。會很快的,只要一兩日的時間。你稍微忍耐一下。」
這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送酒菜的姑娘進來了。薛天笑道︰「想必姑娘你應該也餓了。我看看……哎,這酒菜不好,這位姑娘,麻煩你去必勝居點一桌上好的席面來。這是錢。辦好了回來我再賞你。」薛天扔給她兩枚金龍道。
那送酒菜的姑娘兩眼放光,給薛天跪下磕頭道︰「是,奴婢這就去置辦。還請公子稍候。」
薛天留下了那兩壺酒,然後反手把門關上,跟著周妙彤喝起酒來。
喝下了酒後周妙彤也慢慢地放開了,跟著薛天聊了不少趣事,又給薛天彈起了古箏,那動作叫做一個流暢自然,仿佛天籟之音。
兩人又喝了一會兒酒後,送酒菜的姑娘就提了一個食盒進來了,薛天讓她把酒菜端到桌子上後就扔給她一枚金幣打發她離開了。
「妙彤,這便宜坊的烤鴨不錯,來,我給你包一個……」
「多吃點燕窩,對皮膚好……」
「這個魚翅你也多吃點……特滋補……」
兩人其樂融融地吃了一頓飯,又喝了一會兒茶,期間她都沒感覺到身體有什麼不適,不過這也正常,薛天可是暗中恆定了她的時間,讓她的身體狀態停留在自己剛剛見到她的時候,等她進入空間之後更是會跟自己一起永恆不滅。
過了好半天,兩人的感情升溫得差不多了,薛天才拉著她一起上了床,然後一「坐」到第二天天亮,這其中的哀婉纏綿悱惻實在是不足為外人道哉。
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時候周妙彤才醒了過來,薛天已經不在,他在桌上留了一封信,意思是自己去刑部疏通關系去了,讓她不要擔心。桌上又放了二十枚金龍,讓她拿著買點水果吃。
周妙彤看著字條,突然輕聲笑了起來,珍重地把字條收好,這才開始梳妝打扮起來。
其實薛天也是見老鴇已經起來了,這才下去找她談事的,然後才離開了這里的。
「哎喲,薛公子,您起來了?我們家妙彤沒給你添麻煩吧?」
「妙彤很好,我很喜歡。這樣,我打算把今後妙彤包下來專屬我一人,而且這幾日我就會幫她搞定特赦文書,然後給她贖身,你開個價吧。」薛天直接說道。
「啊這……」周媽媽微微吃驚,沒想到這個才見過妙彤一面的人竟然提出這種要求。
「怎麼,不行嗎?」
周媽媽見他臉色有些不虞,趕緊解釋道︰「不是不行,只是這妙彤可是月字號甲等的女樂,價錢上恐怕會有些貴……」
周媽媽賠著笑,接著說道︰「這包下妙彤一日只需要二十兩銀子。而且我們家妙彤也是教坊司的紅人,贖身的話要一千兩銀子……」
不愧是教坊司的逍遙谷銷金窟,不過薛天不在乎,他先掏出了十枚金龍放到老鴇手上,「這幾日我就會將她的特赦文書準備好,這幾日你可不能讓她接客,不然的話你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周媽媽陪著笑道︰「老身不敢。公子您盡管放心。」
薛天輕松離開了教坊司,轉身就去了刑部尚書陳柏芮的府上。他也不廢話,直接控制了他,讓他回衙門里緊急開了一份特赦文書,然後讓底下人加急辦理。
這要是一般人來辦這個事,一層層關卡下來,沒個十天半個月這文書也轉不了一個圈,明末這種官僚作風可以說是散漫到了極點,每個衙門你都要掏不少錢,不然你根本辦不了事,不過現在這幫人全被他控制了,這麼一大圈繞下來,到最後天順府衙、大理寺、內閣、司禮監等等衙門都被薛天控制了,紛紛蓋上了自己的大印,不過這一圈下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才算真正特赦了周妙彤這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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