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買下蘭竹圖

北平城中,薛昊正在熱鬧的琉璃廠上悠閑地轉悠著,這副軀體當然也是用的邱明的樣貌,眼下要購買古董玩物,外國人打扮可真是不成,很容易被坑,而且多少也讓有心出手的人心存顧忌。

遠在南京城陪著趙玉墨穿婚紗禮服的薛昊突然感到一陣無聊,所以才用了分身,讓他陪玉墨去好好扮成才子佳人去了。他自己既然分身有術,自然是要到處走走停停,看看這還沒遭遇戰火的一國之都了。

「叮!您有新的系統任務!」許久不吭聲的狗系統冷不丁地給他發了一個任務過來,倒是讓薛昊很有些好奇,怎麼北平也有妖怪了?

結果一打開系統任務,任務列表上顯示「提前買下白連旗手中的蘭竹圖。積分獎勵︰10分。」

好嘛,原來自己到了這個狼煙遍地的北平城中,還能遇到一個不學無術,只會吃喝玩樂的旗人子弟白連旗啊!這人有點意思,那就多給他點錢,讓他好好玩一玩吧!

薛昊舉目望去,只見不遠處,穿著一身潔淨的長衫的白連旗正坐著一輛黃包車朝著古董店來了,他身邊還跟著一個奴才德子,兩人正準備去聚寶閣賣一幅畫,說來好玩,這幅畫還是他白連旗用自己那雙破鞋打老鼠打下來的!

白連旗跟德子這倆活寶他並不關心,不過兩人手上的東西倒是他志在必得的。畢竟這可是能提高他實力的好東西不是?

「白爺,是白爺嘛?好久不見了,最近在哪發財呀?」薛昊在白連旗剛下車的時候就走到了他面前,裝著跟他很熟的樣子,自然而然地打起了招呼。

白連旗被一個穿著高級訂制衣服的男的這麼熱情地打著招呼頓時一愣,他看著薛昊覺得這人很是面生,自己似乎從未見過,正不知該怎麼打招呼的時候,腦子里突然想起了薛昊的來歷。原來這不是去年一起看過戲的票友,從南京來的邱明邱先生嗎?

當然,這段經歷是薛昊剛剛編織的一段虛假記憶,順順利利地植入了白連旗那顆除了吃喝玩樂以外幾乎什麼都沒裝的腦袋里。為的就是跟他套近乎方便,這也是薛昊能想到的最省力的辦法之一,說到底白連旗是個旗人,他們講究臉上有面,跟熟人打交道能更快拉進距離,如果這個熟人對他還曾經有恩的話,那就更好說話了!

「哎呀,原來是邱先生,去年梨園一別,咱們可是好久不見了,邱先生一向可好?」白連旗連連作揖道。

「我這正好來北平有點事,正好我內人喜歡字畫,叫我來了京城一定要幫她尋模著,所以就來琉璃廠踫踫運氣。沒想到這麼巧一來就踫到了您,怎麼樣,白爺,看你這懷里揣著的東西像是幅卷軸,該不會這麼巧就是一幅畫吧?」薛昊笑著指了指白連旗手上揣著的東西道。

白連旗這才又想起去年在梨園的時候,自己因為沒錢看戲,薛昊還「借」了二十塊大洋給他,這恩情可真是太難得了,本來今天自己還想拿這幅畫去古玩店踫踫運氣,現在可好了,好朋友來了,自己怎麼著也得緊著他呀?

白連旗不著痕跡地看著揣在手里的話,一咬牙一跺腳,得,哪怕為了還那20塊的恩情,今兒個這畫怎麼也得勻給這個多日未見的老朋友了,只要他再找補點銀錢給自己就行,再不濟也得再清自己去趟東來順吧?

一想到東來順,這位剛剛花光了五毛錢,早飯都還沒著落的八旗子弟頓時覺得肚子更餓了,只不過現在還不行,他還得再矜持一點。

「說來也真是巧了,邱先生,我這懷里還真是一副祖上傳下來的畫,正想出手呢,您要是有雅興就過過眼?」白連旗心思活絡,這位邱爺可是個不差錢的主,沒準一高興還能比那些古玩店多給我幾個錢呢?

「好啊白爺,你看我也真是,光顧著跟你說話了,都忘了這里不是個說話的地方。白爺,這邊上車,咱們去全聚德吃烤鴨去。邊吃邊談,順便喝點白蘭地。」薛昊知道他肚子餓了,再聯想他一賣畫就去了全聚德,索性自己請他一頓好了,也算讓他省了一頓不是?

「德子,你今天自己玩去吧。這是爺賞你的。」薛昊往德子手里放了十塊大洋,德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瞪大了眼楮看著手里的錢,那邊薛昊已經招呼著白連旗上了汽車揚長而去,喜得他連連給他作揖道謝,嘴里說著「謝謝邱先生賞」,一路目送著他們的汽車去了全聚德。

兩人到了前門樓子全聚德烤鴨店,白連旗熟門熟路,跟他客套著進了門。一進門就跟店小二吩咐道︰「老規矩,樓上雅間,一只鴨子,先寫字再烤,四個涼菜喝酒,四個熱菜吃飯,再來一瓶白蘭地。

店小二隨口好報上菜名︰「鴨坯子一只,筆墨伺候;四冷盤︰鹵鴨珍、拌鴨掌、糟鴨心、鹽水鴨肝;四熱炒︰炒鴨腸、燴鴨胰、火燎鴨心、燴鴨四寶,白蘭地一瓶。」

「二位爺,喝點什麼茶?」店小二又問了一句。

「兩壺明前龍井。」薛昊扔下兩塊大洋,吩咐道。

「好 。兩壺明前龍井!」店小二手腳麻利地接過大洋,聲音亮堂地喊了一句。

等茶上來的時候,兩人就各自拿起茶碗,喝起茶來。白連旗雖然落魄,可那喝茶的架勢不是一般人能學出來的。他蹺著二郎腿,用三個指頭捏碗蓋兒,先是用碗蓋邊兒撇撇茶沫兒,然後再把碗蓋兒蓋上,只留出一道縫兒,端起蓋碗抿了一小口茶水在口腔里像漱口似的轉幾個圈兒才從容不迫地咽下去,這才叫品茶。

「白爺,趁現在菜還沒上來,能否把畫作拿給我欣賞欣賞?」薛昊見他喝了茶之後正在回味,一會兒估計還得續杯,于是主動提了出來。

來買這畫雖不是他的本意,但這種唾手可得的任務,薛昊表示︰真香!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這十積分我是非賺不可的。耶穌來了也沒用。」薛昊當即發狠道。

「來,邱先生,這幅畫還正好是一副蘭竹圖,也是我祖上傳下來的,看這綾子就知道這畫絕對是明末清初的玩意兒。老物件,有年頭了。」

白連旗寶貝似抽出了一個長條盒子,輕輕敲了敲道︰「還有這盒子,還是楠木做的,說實話啊邱先生,咱們倆也是好朋友,本來這話我不該說,我最近也是手頭有點緊才想著去賣了這幅畫來周轉一下,不然的話這祖上傳下來的寶貝我還真舍不得。畢竟它也是個念想呢!」

「放心吧白爺,咱們倆什麼交情了。我不會讓你失望的。咱先看看畫再說不遲嘛!」薛昊微笑著看著白連旗從盒子里拿起畫來,伸手將其接過。

盒子是楠木做的,里面裝著一幅略有殘破的畫兒,薛昊慢慢展開來看,只見上面畫的是蘭竹,落款看得不大清楚,不過在他觸踫到畫卷的時候,系統就傳來了提示,確認這幅畫是馬湘蘭跟王稚登合作畫的蘭竹圖無疑。

白連旗雖然不懂字畫,可他懂得這東西值錢,這幅畫兒紙品古舊略有殘破空白處還印有幾個不知何人的藏印,再看看薛昊這一臉認真的模樣,他心里漸漸有了底,看來自己能小小地賺一筆了。

「白爺,這畫確實不錯。這樣吧,我也不多說,畢竟咱們都是朋友,我就出……這個數,你看看行不行?」薛昊從箱子里拿了五根金條來,放到了白連旗面前。

白連旗一見這五根大黃魚金條兩眼放光,他都多久沒見到這麼多錢了?自從爺爺去世以後?還是父親去世以後?天可憐見,他白連旗還能有今天這麼美好的一天?

「邱先生,這畫也不值這麼多啊,您這給的也太多了……不瞞您說,我早上出門的時候還只打算換它一百個大洋就完事了呢!……您可真是仗義,我白連旗在這謝謝您了!」白連旗倒也光棍,他都窮這麼久了,不可能有錢不賺,再說眼前的黃金實在迷人,看得他都有點手抖腳抖了。

爺爺哎,沒想到您老臨了臨了還給我留了這麼大一份寶貝,回頭我一定要多去秘密墳頭給您燒燒香!您在底下多保佑保佑我吧!

「這點小事不必放在心上。這也是白爺你的這幅畫我真心喜歡,我覺得以咱們倆的交情他就值這個數,這錢你就踏踏實實收下就是。」薛昊喝了口茶,不緊不慢地說道。

薛昊收起了畫卷,把它放進了系統里面,系統立即傳來了任務完成的提示音。

「恭喜宿主購得蘭竹圖,獎勵10積分!」

「二位客官,菜來咯,請慢用!」店小二端著酒菜過來,白連旗怕露了白,急忙收起了金子,輕輕把它們攏進了袖子里面。

「好久沒吃全聚德烤鴨了,來,白爺,咱們先喝一杯白蘭地潤潤嗓子!」

買下了蘭竹圖,薛昊也樂得輕松,跟白連旗一邊吃起了烤鴨,一邊慢慢地聊著最近的趣事,要說這白連旗還真是個玩家高手,說起玩來那是頭頭是道,現在是他最輕松的時候,吃著烤鴨喝著洋酒,一番高談闊論,別提有多舒服了!

吃完了飯,白連旗又提議去听戲,他很喜歡楊易臣的戲,把他好一通夸,薛昊只好婉言拒絕了他。

「不好意思白爺,我還有點事要先走一步,改天有緣咱們再一起去听楊老先生的定軍山,回見!」薛昊作揖道。

「既然邱先生還有事,那咱們就改日再約。回見!」白連旗笑著作揖,看著他坐上汽車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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