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人間仙境

蕭南風隨著苦長老騎鶴飛入高空,卻並不能將太清島一覽無余,因為四處都有著陣法煙霧遮蓋。

回頭看了眼遠處的海邊,那大船下的一萬兩黃金還沒取呢,不過,蕭南風也不著急,也不準備現在就取,現在去取,也太扎眼了。

二人騎鶴飛行,沒過太久,就飛到太清島深處的一塊空地。

「唳!」

兩只仙鶴緩緩落了下來。

廣場四周有著大量宮殿住宅,但,大多只是單層的,只有中心最大的宮殿有著四層之高。

「藏經閣?」蕭南風念出四層宮殿上的牌匾。

這里,是太清仙宗的藏經閣?

藏經閣金光籠罩,有不少弟子出入,同時也有守衛弟子站崗和維持藏經閣內外的秩序。

這里是苦長老的長居之地,即便眼楮看不見,也能熟悉地隨意走動。

仙鶴飛離廣場,苦長老走向藏經閣後方住宅之地,蕭南風抱著琴,緊跟其後,同時好奇地打量四周。

走到藏經閣後方,是一處陡峭的山壁,遠遠的傳來一陣陣誦經之聲,蕭南風望去,卻看到,約有兩百個道袍男女,正盤膝而坐,面壁誦經。

「他們誦的……好像是道家經文?」蕭南風詫異道。

「嗯?你听得出來?」苦長老好奇道。

「是的,有一篇我曾經讀過。」蕭南風說道。

「我就住在這里,天天听他們誦經。你可願也住在這里?若是不願,為師可以著人送你去玄脈山峰,那里有玄脈的弟子,你也可以跟他們學習基礎修行。」苦長老問道。

「住在這里?天天听他們誦經嗎?」蕭南風驚訝地看向苦長老。

「不錯!」苦長老平靜道,似在對蕭南風考驗。

……

于此同時,先前招仙殿廣場。

葉大富看著蕭南風已經消失在了深山之中,依舊有些耿耿于懷。

「三叔,那臭小子,這是一步登天了?」葉大富有些不甘心道。

「倒也未必,苦長老生活的環境,他恐怕就受不了。」三叔搖了搖頭嘆息道。

「哦?苦長老居所很艱苦嗎?」葉大富眼楮一亮好奇道。

「不是艱苦,簡直是煉獄!」三叔有些畏懼道。

「煉獄?什麼意思?」葉大富頓時眼楮一亮。

蕭南風過的不好,他心里才舒坦啊。听到蕭南風要過煉獄般生活,他這瞬間就來精神了。

「苦長老住在藏經閣,旁邊就是思過崖。思過崖下誦經之音不斷,每日經文洗腦,那里是太清仙宗大部分弟子噩夢之地啊!」三叔心有余悸道。

「什麼意思?思過崖?藏經閣?怎麼就是噩夢了?」葉大富忍不住問。

「你不知道,太清仙宗規矩很多,一旦有人壞了規矩,就會受到懲罰,罰去思過崖背經文。」三叔回憶道。

「去思過崖,背經文?背什麼經文?」葉大富不解道。

「藏經閣內的四萬八千部道家經文,找到與自己修行相關的經文,在思過崖下背誦一百遍才行,挑選經文還不能重復,你知道一部經文有多少字嗎?字數少的還好,字數多的一本書,誰都得瘋,不背完,不讓走。」三叔心有余悸道,「上次我就不小心打碎一個瓶子,結果被罰去背了兩本書,背了我整整大半個月,我……」

「這,這太清仙宗,到底是修仙宗門,還是整人宗門啊?犯錯誤居然要罰背書?我最討厭背書了啊,還是背沒用的道家經文?這不是有病嗎?哪個神經病定下的懲罰規矩?」葉大富瞪眼罵道。

「是宗主和脈主,還有眾長老一起定下的規矩。」三叔神色古怪說道。

你小子口無遮攔,誰都敢罵啊?

葉大富臉色一僵︰「呃,制定這懲罰的人,果然高瞻遠矚、氣度非凡,不愧是一代宗師!」

三叔翻了翻白眼,這佷子現在臉皮也厚了?

「我們嫌棄經文晦澀難懂,但,宗主和長老們卻說道家經文中的心得體悟比修行功法還重要,所以逼我們背書。說先背熟了以後慢慢理解,還說為我們好。」三叔搖了搖頭。

「開玩笑吧?道家經文怎麼可能比功法重要?」葉大富驚訝道。

「苦長老的住處就在藏經閣旁,所以那個南風小師弟,恐怕每時每刻都要听著無數弟子誦經。這還不算,罰背書,這項太清仙宗的傳統,苦長老最喜歡用了,听說他沒事就罰玄脈弟子背書,還美其名曰為你好,所以南風小師弟接下來的日子已經可以想象了,應該天天在背書的路上徘徊。」

葉大富臉色一僵︰「果然是人間煉獄啊,我要住在那里,就是听他們背書,我也要發瘋了啊!」

「是啊!」三叔心有余悸道。

顯然,藏經閣在很多太清仙宗弟子眼里,就是一個煉獄。

……

此刻藏經閣後,思過崖前,蕭南風看了眼苦長老。

「這里是人間仙境啊!弟子能住在這里,根本就是求之不得啊!」蕭南風卻是一臉歡喜道。

「嗯?」

苦長老還沒開口,思過崖下背書的一群人忽然間好似听到什麼不可思議的話,一起扭頭看向蕭南風。

那小子誰啊?他剛才說什麼?這里是人間仙境?這是在拍誰馬屁呢?這種昧良心的話都說得出口?

苦長老也忽然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蕭南風是故意討好自己,還是真的喜歡這里。

「師尊!你回來啦?」忽然,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

蕭南風望去,卻看到,一個原本盤膝坐在思過崖前誦經的女子,忽然跳了起來,迎向苦長老走來。

女子二十多歲模樣,個頭中等,黑色道袍勾勒的身材極為凹凸有致,面容姣好,膚質細膩,非常耐看,最突出的是那雙好像會說話的眼楮,笑起來眼楮彎彎,頗有感染力,十分靈動。

「小雨?你怎麼又來了?我說了,我不收徒,你不要在我這里耽擱時間了,去拜你們脈主為師吧!」苦長老搖了搖頭。

小雨一臉期盼︰「苦長老,我是真的很想跟你學琴。至于練功,我和師兄們學就行了,你修的是琴道,宗內沒人可以教我啊。」

苦長老搖了搖頭︰「我的琴,不是那麼好學的,而且,你已經先天境巔峰,正是修煉的關鍵時刻,別在我這浪費時間了,我是不會收你的。」

「苦長老,你又沒教,怎麼知道我學不好?」小雨一臉的不甘心。

苦長老搖了搖頭︰「好了,不要多說了,你若有修煉疑惑,我可以給你指點一下,拜師就免了吧。」

小雨依舊不甘心。而一旁其它的誦經弟子們卻紛紛開口了。

「小雨師姐,你就別糾纏了,苦長老多少年沒收徒了,你來多少次都沒用的。」

「小雨師妹,苦長老的性格,說一不二,你就別想拜師了。」

……

一群人勸著小雨。

小雨卻不領情地瞪了眼眾人,繼而不甘心地跺了跺腳︰「要你們多嘴!哼!」

眾誦經之人都笑了笑,卻沒有人生氣,顯然小雨的人緣非常不錯。

「你的書背完了?」苦長老問道。

「背完了,我過目不忘,一篇經文看幾遍就會背了,背書對我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小雨笑嘻嘻道。

「既然背完了,就幫南風安排一個住處,在我住所的附近就行。」苦長老吩咐道。

小雨這才看向蕭南風︰「咦?這小子很面生啊,剛才是在拍苦長老馬屁嗎?我可告訴你,苦長老可不吃這一套。這里還人間仙境?笑死了,你去問問,哪個不要臉的弟子能說出你這樣馬屁的話來?咯咯咯。」

「能夠生活在這,的確是人生一大快事!」蕭南風搖了搖頭,正色道。

蕭南風是真的喜歡這里,他都不用花錢去買道家經文了,天天有人誦經給他听,到哪去找這種好地方?你們不懂我啊!

「哎呀?還人生一大快事?你臉皮怎麼這麼厚呢?小子,你什麼來頭?苦長老為什麼讓你住在附近?難道是新的雜役弟子?我可告訴你,你拍苦長老馬屁是沒用的。」小雨叉著腰對著蕭南風打擊道。

「剛剛在招仙殿廣場,在下有幸,拜得苦長老為師。剛才所言,並非拍師尊馬屁,而是發自肺腑。」蕭南風解釋道。

小雨本來的奚落忽然戛然而止,繼而臉色一僵︰「什、什麼?苦長老收你為徒了?這怎麼可能?」

她來求苦長老多少次了,苦長老不搭理她。她都以為苦長老真的不再收徒了。可這人怎麼拜師成功了呢?

不止小雨,其他誦經人也都驚訝地看向蕭南風,顯然苦長老收徒此事,非同小可。

「師尊慧眼收徒,有什麼不可能的?」蕭南風平靜道。

小雨瞪著蕭南風看了一會,又看了眼不遠處的苦長老,難道,難道我們都誤會了?苦長老就喜歡會拍馬屁的徒弟?瞧瞧這話說的,「師尊慧眼收徒」?這是夸苦長老慧眼還是夸你自己是人才?這小子不但是個馬屁精,還是個厚臉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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