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所有人,蕭南風扭頭看向遠處的三清戰場,那里外圍有三清結界,內部有暴雪遮蔽,陣陣力量余波的沖擊,透過結界,震得虛空不斷動蕩。
蕭南風深吸口氣道︰「前輩,我若參與內部的戰斗,九色巨樹置于外界終不安全,我若將九色巨樹置于心之世界,可會影響你現在的施為?」
亙古祭壇傳來一段意念︰「無礙,如今太上撤去了束縛,你只要還在白生秘境,同時對我敞開心門,就不影響。」
蕭南風點了點頭,探手一揮,將九色巨樹收入了心之世界,果然亙古祭壇依舊源源不斷將力量灌入他的心之世界,供九色巨樹吸收著。
他踏步飛到三清施展的結界前,探手撫在結界上道︰「三位道祖,幸不辱命,我已斬殺眾白毛怪物,容我入內,共抗太上。」
嗡的一聲,三清結界驟然散去,卻是三清道祖已然听到了蕭南風所言。
結界消失的瞬間,轟的一聲,一股狂暴至極的大暴風雪直沖而出,吹動得虛空顫動不已,就連蕭南風猝不及防,也差點被吹飛出去。
頂著暴風雪,他直沖內部而去,越往里走,內部往外的沖擊力越大,激烈的罡風,更是撕碎虛空,各處出現了空間裂紋。
在這罡風下,他甚至感到了一股刮骨之痛。他眼中一凝,全力放出仙罡護體,但,仙罡也似受著千刀萬剮,轉瞬被撕碎了。
「好厲害的罡風。」蕭南風凝重道。
要知道,他的肉身可是大羅金仙十重天,甚至更強一絲,他自信肉身在當世無敵,可這樣的肉身,居然感到如此刮骨之痛?
他忍痛向內部飛去,越往內部,虛空撕碎越多,甚至在最深處盡是大片的黑洞區域,黑洞深處,大量暴風雪夾雜著滾滾凶唳罡風席卷而出。
這時,他終于看到了內部戰斗的幾人。
三清道祖各自綻放著一股光芒,他們雙手捏出不同的法訣,引動身後的通天樹,催出滔天之力,形成三個掌罡,死死地壓向對面。
對面是一顆璀璨的萬丈高黃金樹,那黃金樹散發的氣息,即便蕭南風看了都是一陣心悸,他確定,那絕不是之前他對戰的黃金樹,那一定是太上當年自己的黃金樹。
黃金樹前的半空中,還浮著一名身穿白衣,長發披散的女子,女子容貌不俗,但此刻誰也沒有關注她的容貌,因為眾人都知曉,她就是太上本體。
太上面色蒼白,似極為虛弱,但,她眼中殺氣四射,怒意滔天。雙手揮出,虛空出現三道掌罡,正死死地與三清道祖的掌罡相撞,僵持而起。
太上一人,獨斗三清,力量狂暴,逸散出的罡風更剮得蕭南風一陣生疼。
玉清道祖說道︰「蕭南風,你來得正好,我們此刻只能勉強牽制她的力量,但,依舊無法傷到她,你看看,是否能偷襲她。」
遠處,太上看向蕭南風,眼中噴涌出一股滔天火意,恨聲道︰「我最大的錯誤,就是當初沒有殺了你。」
她此刻悔得腸子都要青了,多年的布置,居然被蕭南風一一破解了,如今更被逼上了絕境?
三清雖然奈何她不得,但同樣,她也一時奈何不了三清啊,又多了蕭南風這個變數,甚至還有亙古祭壇在側協助,她產生了悔不當初的念頭。
蕭南風看著太上道︰「你最大的錯誤不是沒有殺了我,而是不該來我們的星球。」
說著,蕭南風手執不朽神刀,轟然斬向太上。
太上眼中殺氣一閃,身後的黃金樹一顫,一股力量被引動而來,化為一道金色的刀罡直沖蕭南風而去。
蕭南風神色一冷,揮出不朽神刀的力量越發加大,一道遮天般青色刀罡斬下。
轟的一聲,兩大刀罡相撞,在這黑洞中炸出大量火焰,繼而火焰被狂暴的力量沖刷了干淨,兩道刀罡也崩散了,蕭南風更是被這股力量沖擊得倒飛而出。
「九色巨樹!」蕭南風一聲斷喝。
嗡的一聲,九色巨樹從四方抽取龐大的力量,轟然灌入他體內。
他再度沖天而上,一刀斬向太上。
「哼!」太上一聲斷喝。
嗡的一聲,她引動黃金樹再度產生一道金色刀罡,轟然斬向蕭南風。
轟的一聲,兩大刀罡在高空相撞,巨大的力量下,再度炸出大量火焰風暴,卻是刀罡忽然僵持而起。
兩股力量相當了?
這一霎那,蕭南風心中一陣悚然。他也在此刻明白了太上實力有多恐怖,在擋住三清的同時,還能擋住他的全力一擊?
太上看向蕭南風,冷聲道︰「你的力量還差得遠。今次,若你們臣服于我,我還可以考慮放過你們,封你們為我座下的大將軍,且準你們星球繁衍。」
蕭南風卻雙眼一眯,冷笑道︰「你是自知將敗,想要服軟了吧?」
太上冷聲道︰「服軟?哼,既然你們不知死活,那就來吧,不就是耗下去嗎?等我的屬下們前來,就是你們的死期。」
蕭南風目光冰冷,他雖然現在奈何不了太上,但,也知道太上到了窮途末路,此刻怎能退縮?
不遠處,三清道祖自然也看出了此刻局勢,也一言不發,全力催動自己的力量,凶猛地壓制向太上。
太上以一敵四,雖然看似艱難,但,還是生生地擋下了所有人。
平衡?不,天平依舊在向蕭南風一方傾斜,因為這里不僅僅只有他們,還有亙古祭壇啊。
亙古祭壇雖然不能發揮多大的力量,卻可以將它的本源力量都灌入九色巨樹中。
轟隆隆中,白生秘境中的滾滾力量涌入九色巨樹,九色巨樹越發具現起來,並且綻放的九色之光越來越大,一股越來越強的氣息從九色巨樹中散發,穿透蕭南風的心之世界,直達眾人四周。
「咦?」三清道祖都露出驚訝之色。
對面的太上臉色難看至極道︰「亙古祭壇?你真不要命了,要和我同歸于盡?」
她也看出來了,亙古祭壇在將所有本源力量都灌入九色巨樹中,這對她來說,可是雪上加霜啊。
可是,亙古祭壇此刻並未理會太上。
九色巨樹越來越強,氣息越來越渾厚,而蕭南風刀罡的力量也越來越強,甚至壓制得金色刀罡顫顫後退了,太上惱恨,只能不斷向金色刀罡引去更多的力量,她臉色越發蒼白起來。
此刻,外界白生秘境也在不斷崩潰中,又過了三天後,白生秘境中發出一聲巨響,似什麼東西爆開了。
蕭南風感受到,九色巨樹已經徹底具現而出,此刻樹體凝實,光芒萬丈,渾厚的氣息讓他有種想要宣泄的沖動。
這三天,他是可以發出更大的力量破開金色刀罡,只是亙古祭壇傳來意念讓他先忍耐住,待九色巨樹徹底具現完美了再動手,他才忍住的。
此刻,他感覺時機到了,同樣,他更感到亙古祭壇傳來的本源力量在減弱,似要消耗光了。
「蕭南風。」一個蒼老的聲音忽然傳來。
「前輩,我在!」蕭南風馬上說道。
他雖然第一次听到這個聲音,但,他能猜出,這就是亙古祭壇的聲音。
「我要走了,這顆星球,以後就交給你了。」亙古祭壇的聲音中夾雜著一股遺憾道。
蕭南風沉默一會,鄭重地點了點頭道︰「多謝前輩厚愛,蕭南風定竭盡全力,守護我們的星球。」
亙古祭壇沉默了一會,似了卻了一樁心願。過了好一會,它才再度傳來聲音道︰「三清小子。」
三清道祖神色一肅,盡皆恭敬道︰「前輩,我在!」
「唉!」亙古祭壇微微一嘆,繼而道︰「我知道,你們的心在深空彼岸,我們的星球留不住你們。」
三清道祖臉色一變,但,卻都沉默了下來,沒有反駁,也不敢反駁。
亙古祭壇再度說道︰「你們既然已經走出了自己的道,我也留不住你們了,但,你們終是誕生于我們星球,你們的真靈、肉身、靈魂,一切都是我們星球蘊養而生的。我們的星球,恩養于你們。此刻不求你們與星球共生死,但,在我們星球枯木重生的時候,望你們能守護一二。在新九色巨樹扎根星球大地期間,你們當護之。」
三清道祖盡皆神色嚴肅,恭聲道︰「尊亙古祭壇法旨。」
三清算是應下了亙古祭壇所求。
過了一會,亙古祭壇再度說道︰「太上?」
「哼!將死之物,也想對我言談聲教?」太上一聲冷哼。
「不是要對你言談聲教,只是提醒你一件事,當初你剛被我困入此境時,你我曾經打過賭,你是否忘記了?」亙古祭壇說道。
「嗯?」太上瞳孔一縮。
「你言,我之星球,毀滅之命運已經注定,無論拖多久,都逃不過慘敗一途。而我言,我之星球雖一時之敗,但,蒼生不死,必有翻身之日。若蒼生後輩,重拾舊山河,強勢敗你,你需從此對此後輩稱主,永世為他之奴,你可忘記了?」亙古祭壇說道。
「放肆!」太上怒聲道。
「你可以背棄賭約,但,無論如何,你輸了,哈哈哈哈哈哈!」亙古祭壇大笑道。
「混賬東西,誰跟你賭了?而且,我是不會輸的,沒人能敗我。」太上怒吼道。
但,亙古祭壇卻不與她多說,而是最後說了一句︰「再見了蒼生,願我們的星球,永世長存。」
轟的一聲,外界天地,忽然電閃雷鳴,繼而四大部洲都下起了一場血雨,血雨中,一股莫大的悲傷情緒籠罩了全天下。
蒼生驟然停下手頭的一切,一起茫然地看向天空,他們似感到什麼非常重要的東西正在離他們而去,一股巨大的悲傷情緒籠罩了所有人心田,無數人莫名地哭泣起來。
同時所有人都听到了亙古祭壇的告別聲。
「再見了蒼生,願我們的星球,永世長存。」
……
天下蒼生悲憫,但他們近乎不知所以,只有蕭南風和三清道祖明白,那世代守護蒼生的亙古祭壇,在這一刻與世長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