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的氣氛有些沉靜,三個男人坐著同一輛轎車,他們沒有那麼熟,可偏偏能談上幾句話,樊紀天從後照鏡看上去,下巴的線條很迷人,濃密的眉心狐疑地皺起,感覺上心里有點事。樊玉宸還沒坐上首領的位置之前就一直跟了這個人,而那一舉一動他都看得很仔細。
樊紀天感覺到有雙眼楮時不時地盯著他瞅,直到紅燈一停,他想開口說話,可突然又認為沒有必要,現在的玉宸已經不在是他最忠誠的手下,心里不知藏著幾把刀正朝往他身上揮動呢。
他刻意轉過窗外看,盡量不與他對視。可樊玉宸就不一樣,他朝著樊紀天淡淡一笑,後照鏡照射過去只有一半,仍然能看出他的笑容,然而他也知道對方已經刻意閃避躲掉了。
他心目中崇拜的偶像就在眼前,正發愁,他卻什麼也無法替他分憂,真是令人有點失落。當他知道收到天哥回上海的消息,整晚沒睡好,今天又特別想再次迎接他,當他的一日司機,重回以前那種默契,可車內多了一個人,他想說什麼話都只能吞在心里。
周銘健拿著手機不停滑,自從與最愛的女人分手後,失戀的他總是上網聊天找人哭訴,特別喜歡找陌生女子,他對男生可沒興趣的。他自己一個人活在另一個世界,完全不知道車內這兩個人很安靜。
樊紀天轉過頭,不在望向窗外,他也拿起手機看看。發現樊仁翔正私訊他,他說,你母親的生日他安排了一場盛大的晚會,也會邀請江誠集團一同到來。
或許在別人眼里這是好事,一個非常歡樂的好消息,可是在樊紀天這,這個所謂的消息是一顆不定時炸彈,隨時會把他堅毅的心給無情的摧毀掉,因為這場晚會那個女人也會到。
三個月了,她現在過的听說很幸福,穿名牌,開名車,隨時隨地逛街做美容,听說很令人羨慕,那是每個女人心中都想過的生活,那種無憂無慮的沒有煩惱。
那他還要堅持什麼?
三個月前,他們在泰國纏綿後決定分開,回到上海從此再也沒有聯系,因為是她說尊重他的決定。樊紀天想挽留那份愛意,可當下還是跨不過去夏麗澄那一道橋梁,所以做了這樣的決定。
忽然,周銘健和網絡上的美女聊天結束後才驚覺怎麼只有自己在哈哈大笑,其他兩個都那麼安靜。
「放個音樂啊,開車怎麼能不放音樂。」他說完,就指著前面的播放按鈕。
樊玉宸很快地點了個頭,就按起了play的按鍵。
一首感傷的音樂突然開啟,旋律的節奏很哀傷,周銘健一听覺得不對勁,「換下一首!」
玉宸沒反駁,再次按下一首,這首也是感傷的,歌詞的副歌後面帶上「我慢慢的回到自己的生活圈也開始可以接觸新的人選。」
媽呀,薛之謙的歌曲怎麼會出現在這。
「哇,你這車上就沒有正常的歌嗎,下一首……」
「關掉。」
紅燈正好停上,兩個人的目光瞬間轉移到樊紀天身上,他一句關掉,音樂的副歌正要起聲,驀然間被他冷清的嗓音給制止。
樊紀天說完這句後,臉上面無表情看著兩位,眼底發出殺氣的光芒,沉默中令人膽怯。「我想睡一下。」他沒等他們應聲自己就閉目養神。
車內再次陷入無比的安靜。
半小時後。
高端的黑色轎車停在一家咖啡廳門外。因為周銘健臨時想找個洗手間,後面五輛車也跟著停下來。
車內只剩下樊紀天跟玉宸。
「天哥,剛剛他在我不方便說。」他艱難地開了個口,是終于可以講話了。
樊紀天原來眼楮是閉上的,听玉宸有話想說,慢慢的睜了開眼,俊逸的臉龐陰沉可怕,令人有距離感,他繃緊的肩膀、握拳的動作,就因為是處于熟睡狀態,卻被驚擾過來,他便想立刻給對方致命一擊。
而這是他的起床氣,不針對誰。
「說。」
「是關于姚小姐的事,你三個月前交代我的事我都照做了,我還泄漏消息給她了。」
他望著前方的後照鏡瞅了一眼,嘴角緩緩揚起冷笑。
「因為我是用英文名字去匿名,她不知道是誰。」那是樊紀天的計劃,他只是照做而已,其他的就看姚若馨自己怎麼決定。
江冽塵為了讓江誠集團不輕易倒下,向白龍組織質押貸款,可他永遠不知道這是一個萬劫不復的懸崖,只要江誠集團沒有以前的業績這麼獲利,那麼白龍就可以直接強制采取行動,欠錢就要償還天經地義。
「什麼意思?你這樣做她怎麼能聯系上你。」他不解,為什麼玉宸不直接說明是誰寄給她的,非要繞一圈後再來解釋,這樣做根本是在害她不是幫她。
玉宸悶了好幾秒默不作聲。
樊紀天沒等他說話,雖然自己沒有發火,可動作突然就踢了椅背一下,散發一股威嚴的氣息,讓坐在椅子上的人都覺得惶恐不已,他這稍微一變臉,是駭人驚悚。
「天哥,你不能一直在意她,我不想你跟他有太多牽扯,再說你都有白小姐了不是嗎?」
玉宸一說完後,立刻又想改口,但他不敢開口了,那雙強烈凶狠的眸子里帶著想殺他的念頭。
頓時,樊紀天還是嘆了口氣,心情煩躁到了極點。「我沒想跟她牽扯,我只是想讓她知道,她嫁的那個人到底可不可靠,能不能給她幸福。」再說她嫁的那個人,是害死她母親的罪魁禍首,就因為藏得太深的證據一直沒有水落石出,她才會這樣傻傻的……嫁給那個人。
玉宸知道這時候就不該回嘴,他用另一種方式問他:「天哥,白小姐需要你。」雖說他也不想承認白雪嫣,可偏偏這女的那麼有手段,不知道是裝的還是真的,一場車禍就可以什麼都得到了?簡直沒有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