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猷副元帥真君見牛魔王發問,當即言道︰「鴻清真人上奏大主使,言你治家無道,致妻妾娘家親族生出禍亂,使積雷山方圓數千里生靈遭受涂炭之苦,故而要將你捉拿回天問罪。」
牛魔王聞言,當即用混鐵棒將天猷副元帥真君手中的戈矛蕩開,然後站定身形說道︰「治家無道我老牛不否認,但積雷山生靈沒有一個是死在老牛手中的,天庭要問罪,去問羅剎族的那些修士吧。」
「還有你妻子鐵扇公主的一份。」天猷副元帥真君說道。
牛魔王道︰「她此刻正在南海觀世音菩薩那里,天庭可去南海紫竹林拿人。」
天猷副元帥真君淡笑一聲道︰「此番捉拿若是本神主持,你這說辭倒也有用,本神對觀音大士的確不得不給幾分薄面。但此次主持捉拿的乃是鴻清真人,現在西天府天獄內都還關押著佛門的菩薩,你認為鴻清真人會因為觀音大士而對鐵扇公主網開一面嗎?」
牛魔王臉色一變,對啊,怎麼沒想到這回事,當時也是太急了,而且想到紅孩兒就在觀音菩薩座下修行.
早知如此,應當將鐵扇公主直接送到大日如來佛那里,大日如來佛和方鑒從來不和,如果送到大日如來佛那里,方鑒是絕對沒辦法的。
如果是菩薩還好說,但是對于佛陀,方鑒根本沒有資格處置,佛門的佛陀、道門的道君,都是要玉皇大天尊親口敕罪後才能捉拿、懲處的。
「可就算如此,老牛我也並無多大罪責,為何先要拿我?」牛魔王反問道。
天猷副元帥真君正欲說話,卻見一道雷光閃過,方鑒的身形頓時出現在了天猷副元帥真君身後。
「因為此事因你而起,參與者也都是你的妻子、妾室,以及你妻子的娘家親族之人。」方鑒直接朝牛魔王說道。
牛魔王看到方鑒,當即目光一沉,道︰「鴻清真人,你這話說的毫無道理,她們都不是我牛魔王,憑什麼都要算到我頭上?」
方鑒聞言道︰「鐵扇公主是不是你正妻?」
牛魔王道︰「是。」
方鑒又問道︰「積雷山中生靈有沒有因她而死。」
「這」牛魔王愣了一下,然後說道︰「可能有吧。」
「可能有?是一定有。」方鑒說道︰「積雷山神手中山神簿冊有明確記錄,積雷山生靈因鐵扇公主法力而直接死亡者不下萬數。所以,鐵扇公主是你的正妻,難道你不該為自己的妻子扛起這個罪責嗎?」
牛魔王瞬間愣住,但很快便反應過來,說道︰「這萬數生靈中,智慧生靈有多少?」
這個問題非常關鍵,在很多時候,或者說在判定的時候,‘眾生平等’的生靈僅限于‘智慧生靈’,而沒有智慧的生靈是不在‘眾生平等’這個概念之內的。
所以無論神仙、凡人,殺傷那些沒有智慧的生靈,盡管也有業力因果,但這種業力因果少的可以忽略不計。
在天條之中也參考了這一點,殺害擁有靈智的生靈比殺害沒有靈智的生靈罪過要大得多。
那麼什麼叫‘智慧生靈’或者說‘擁有靈智的生靈’呢?只有一條標準︰靈性。
這個‘靈性’並不是一個模糊籠統的概念,而是一個非常清晰的概念。比如一條狗,它在路上看到人彎腰撿東西,它第一反應就是跑,但這並不是靈性,而是以往‘挨打’的經記憶形成的條件反射。
還是一條狗,當它走到路上,看到一個陌生人在毆打、欺負另一個陌生人,然後立刻上去將那個毆打別人的陌生人趕跑,救下那個被欺負的陌生人,那這就是靈性。
那麼人呢?人看到別人要打自己,第一反應也是跑或者反抗。當一個人看到強者在欺負弱者,要麼視而不見,要麼路見不平,無論做什麼選擇,都是人的‘靈性’。但不同的是,人天生便有靈性,而動物需要後天覺醒靈性。
動物需要靈性才能修行,而人光有靈性無法修行,還要有‘神性’。為了救別人而甘願犧牲自己的人,這就是擁有‘神性’的人。
所以面對牛魔王的問題,方鑒回答的很坦然︰「五個。」
只有五個智慧生靈身死,牛魔王當即說道︰「我要用功德贖罪,此乃玉皇大天尊金口玉言之聖律。」
方鑒道︰「真可惜,如果你不跑,完全可以用功德贖罪,但你剛才跑了,這就是畏罪潛逃,抗拒天法,罪加.一百萬等!」
牛魔王听到這話頓時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一雙斗大的牛眼盯著方鑒道︰「!!!什麼玩意?罪加一百萬等?!」
「廢話,加的太少,你功德太多全贖了怎麼辦?」方鑒直言不諱道。
牛魔王憤怒了,指著方鑒鼻子道︰「有你這麼加的嗎?!」
「有啊,現在我不就這麼加的嗎?」方鑒說道︰「你要和我辯論天條嗎?」
牛魔王這下子終于領悟了什麼叫‘官字兩個口,怎麼說都有理’,畢竟仙官也是官啊。
等等,就算加了一百萬等,那也是鐵扇公主頭上的罪,牛魔王道︰「給我點時間,我帶鐵扇公主去天庭認罪。」
方鑒道︰「現在是你的罪了。」
「憑什麼!!!」牛魔王大聲吼道︰「還有沒有天理了?」
方鑒道︰「鐵扇公主是你送走的吧?用的還是你的避水金楮獸。」
「.」牛魔王眼楮瞪著方鑒,只能呼哧呼哧喘粗氣。
方鑒又道︰「你送走了犯罪的人,她的罪就該由你來背,行了,廢話少說,牛魔王,是你自己跟我們走,還是我們親自把你抓到天庭?」
「走?走個屁!」牛魔王怒視方鑒道︰「落到你這奸臣手里,我還能全須全眼的從天庭出來嗎?」
說完,牛魔王將手中混鐵棒一橫道︰「來吧,想拿我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你要說這個我可就來勁了。」方鑒眼楮一亮道︰「這可是武力抗拒天法,罪加一千萬等!」
「呸!」牛魔王啐了一口道︰「隨你怎麼加,有種就拿住我,沒本事就滾回西天府去。」
方鑒聞言淡淡一笑,然後將手一翻便祭出了大日佛杵。
和牛魔王這樣的人物斗戰,太乙金光劍以及神青彩翡玉如意都不合適,只有這個大日佛杵最合適。
「小紅,大日佛杵多少成力量既能對付牛魔王,又不至于讓其威能影響、破壞現世諸界?」方鑒朝鴻蒙編輯器問道。
鴻蒙編輯器道︰「五成。」
「知道了。」方鑒點點頭,然後祭出大日佛杵五成偉力,周身雷光一閃便已朝著牛魔王打去。
牛魔王神目一凜,他的肉身雖然不是肉身成聖,但和方鑒的肉身境界處于同一境界,而且已經是大圓滿境界。
更為恐怖的是,牛魔王是證道‘大力牛魔太乙金仙’,他的力量大道和肉身境界‘宣力武神‧牛魔神體’相配合,發揮出來的力量幾乎可以媲美肉身成聖的肉身境界了。
所以在別人眼中方鑒那與光一般快的難以看清的速度,卻被牛魔王給抓到了行跡。
‘當’
混鐵棒與大日佛杵撞在一起,剎那間空域震蕩,虛空崩碎,隨著兩道極其璀璨的神光亮起,如同兩顆太陽一般從天外界域照亮了西牛賀洲的天空。
隨後,牛魔王與方鑒身形同時被震退了數百丈,隨後二人再次向著對方殺去。
牛魔王的速度不快,但卻壓迫感滿滿,那種氣勢就像是整座不周山朝著一只螞蟻碾壓而去的感覺。
而方鑒的氣勢、威勢並不強大,但卻非常的快,方鑒身形一動之後,你只能看到一束金光飛出,當那一束金光還沒有在你眼中消散,方鑒已經和牛魔王戰在一起了。
「乖乖,方鑒真的是金仙?」周天之上,司祿星君一臉震驚地說道。
「對,而且是第一個和證道太乙金仙打得有來有回的金仙。」司命星君言道。
此刻周天星君和各方大神都在關注著這一場大戰,牛魔王和方鑒戰得難分難解,打的天外界域震蕩不已,甚至整個西牛賀洲天宇都在‘簌簌’震顫著,五顏六色的神光籠罩在西牛賀洲的天宇之上。
雖然方鑒正以金仙道行力戰牛魔王,但很多關注這一場斗戰的大佬都已經看出,方鑒能和牛魔王打成平手也只是暫時的。
牛魔王畢竟是證道太乙金仙,而這種近身純靠肉身境界的斗戰,是非常考驗耐力和氣力的。
打個比方,如果你和一個僅憑肉身境界,彈指能崩碎一個小千世界的人斗戰,那麼你至少也需要與其相當的肉身境界,這只是基礎的,然後就是你和他斗戰之時的氣力與耐力消耗。
這一點在隨後趕上來的那位真君也看了出來,周天星君看到這位真君到來,當即遙遙向其行禮。
只見來人‘光華日月,威震乾坤,天雷霹靂,電激風奔,刀劍如雨,隊仗如雲,手把帝鐘,頭戴昆侖’,正是北方六聖之一的‘翊聖保德真君’。
翊聖保德真君到來後便直接落到了牛魔王的後方,與天猷副元帥真君一前一後圍住了牛魔王。
但翊聖保德真君剛剛落定,便抬手拋出一張神符,那神符瞬間暴漲起來,這時一道雷光倏然飛來,隨後‘ ’地一聲撞在了神符之上。
當那雷光散去,眾人才看清那是方鑒,只見那神符將方鑒兜住,然後神符之上神光一閃便擋下了緊隨其後的牛魔王混鐵棒一擊。
那神符被混鐵棒瞬間打碎,而這也給方鑒爭取了時間,在那神符破碎的一瞬間,方鑒的身形已經退出了千丈之外。
方鑒立穩身形後當即甩了兩下右手,此時他的右手已經滿是鮮血,虎口崩裂,五指扭曲變形。
而牛魔王也是滿手鮮血,但他比方鑒的狀況要好很多,至少手指沒有絲毫損傷,只有皮肉破裂。
方鑒看著牛魔王不僅暗暗心驚,不愧是證得力量大道的人物,自己只和他打了五十個回合便體力不支,氣力枯竭,而他卻仍然精神矍鑠、氣力雄盛。
可惜大日佛杵只能動用五成力量,超過五成就會對現世造成影響,而自己暫時還沒有那麼強的實力一邊與人斗戰一邊屏護現世。
他現在手持五成偉力的大日佛杵能和牛魔王大戰五十個回合不落下風,如果提前有準備還能憑借紫宸雷靈寶體提前月兌身。
「能打,但只能打五十個回合。五十回合是極限,但自己若想在力竭之前從牛魔王手下月兌身也並不難。」方鑒心中對自己現在的實力有了一個清晰的認知。
相比于方鑒對牛魔王的實力驚嘆,牛魔王則對方鑒的實力大感驚懼。
小小一個金仙,竟然能和自己大戰五十回合不分勝負,等他成為太乙金仙會怎麼樣牛魔王已經不敢想了。
如果你沒有一個清晰的認知,那我們可以舉個例子。
當初孫悟空和牛魔王在完全敵對的情況下,兩人大戰了三百個回合不分勝負,其中還斗法、斗神通、斗變化。
方鑒現在只是一個金仙,從斗戰過程牛魔王可以看出方鑒的肉身境界還沒有進入大圓滿狀態。
如果方鑒的肉身境界進入大圓滿狀態,和自己大戰一百個回合不成問題。
那這樣一來,方鑒就相當于三分之一個孫悟空的實力了,怎能不讓牛魔王心驚。
「不行,今日既然已經結下梁子,此人斷不能留!」牛魔王心中悍然想道。
所以就在方鑒穩定身形的這段時間,牛魔王已經狀態大爆發,手持著混鐵棒殺了過來。
方鑒不再猶豫,當即說道︰「請二位真君速速出手捉拿此獠。」
方鑒不是個人英雄主義,天庭更不會跟一個已認定的罪犯講‘武德’,既然我一個人打不過你,那我可就要群毆了。
隨著方鑒話音落下,翊聖保德真君、天猷副元帥真君立刻一齊動手,一前一後朝著牛魔王夾攻上去。
而牛魔王看到兩位真君朝自己殺來,也不敢大意,只得暫時放棄追殺方鑒,轉而收攝力量,專心應對兩位真君的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