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藥生真的死了嗎

作者︰憨憨道人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在關羽雕像睜眼的那一剎,女妖身體猛地一僵,臉色霎時變得一片煞白,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隨後一尊威嚴的關羽法相從那雕像之上飛出,只見他身著金甲神袍,面紅如赤,左手撫須,右手持著青龍偃月刀,神威蓋世,雙目中殺氣凜然,駭人無比。

在關羽法相出現的瞬間,他手中的青龍偃月刀也直接朝那女妖頭頂劈落了下來。

後方坐在木屋內的少女看到這一幕眼中滿是驚駭之色,但她還是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只見她雙手按在琴弦之上快速撥動著。

很快一道道弦音音波浩蕩而出,朝著那關羽的法相和那落下的青龍偃月刀涌去。

但這些音波在青龍偃月刀之下就如同豆腐一般被刀光輕易撕碎,沒有對青龍偃月刀造成一絲一毫的影響。

然後只听得一聲刀勁嘶鳴,踩在藥生身上的那女妖連同她手中的燈籠法寶一起被刀光斬得粉碎,化作一團血霧飄灑在地,只余魂魄化作一道幽光飛進了黃泉路,死的干干淨淨。

但這還沒有結束,因為木屋中的那少女剛才試圖用琴音阻止青龍偃月刀,所以這一刻她也被關羽的神念鎖定,抬手一刀又朝那少女斬去。

「姑娘小心!」此時那木屋左側拿著燈籠的妖女從同伴身死的震驚中反應過來,急忙運轉法力,祭起燈籠擋在了前面。

但隨著刀光斬落下來,那妖女和她的燈籠法寶再次被斬得粉碎,接著刀光余勢不絕,繼續朝那木屋斬去。

木屋內的少女見自己兩名手下眨眼間就被這刀光斬殺,一時臉色也沉凝起來,只見她猛地起身,手中仙光一閃,那把古琴立刻自動飛到了少女手中。

只見少女左手將琴平舉,右手五指按在琴弦之上,手中仙光一閃,開始疾速撥動琴弦。

只听得箏音陣陣,一道道肉眼可見的音波飛射而出,朝那刀光激撞而去。

‘轟’音波與刀光激撞,瞬間爆發出十分強大的力量,力量朝著四面八方激蕩出去,將方圓千丈之內的山林都移為了平地。

藥生被余波掀飛了十余丈,然後被隨後而來的山石泥土埋在了下面。當藥生從厚厚的泥土中爬出來時,外面的戰斗已經結束,方圓千丈內再也沒有立著的完好的事物,就連那木屋也已經消失在地面之上。

藥生手中緊緊捏著關羽雕像,用法力清掉身上的泥土,然後朝前方木屋的位置走去。

木屋已經消失,地面也變得一片狼藉,雖然是晚上,但藥生身為內丹境修士,視力足夠在晚上看清地面上的事物了。

只見在這地面上先是有一條十余丈長的、像是被刀劈過的深溝,然後周圍則是一道道散亂彎曲的細小溝壑。

尤其是在那些溝壑周圍,還灑落著一片殷紅的血跡,不用想都這肯定是那少女的鮮血。

藥生連忙將手中雕像拿起來看了一眼,發現雕像的眼楮已經重新閉上,一身神威氣機也消散得一干二淨。

「她死了嗎?」藥生喃喃地說道。他沒有看到最後的結果,不確定那妖族少女是不是死了,而且他也不確定,這手里的雕像是不是也報廢了。

「剛才那兩個女妖都是陽神境,那個少女」藥生想起剛才的那一幕,以及刀光和琴音相撞的威勢,一時間心驚膽戰。

「難道是真仙?」藥生縮了縮脖子,劫後余生的他長長出了一口氣,然後再次朝手里變得平平無奇的雕像看了一眼。

半晌之後,藥生心中暗道︰「那位協天真君真有靈應,雖然不知道他是什麼人,但他氣機浩然威嚴,絕不是邪惡之人。」

「此番得協天真君相救,當回轉誡山拜謝才是。」想到這里,藥生朝四周看了一眼,發現已經感察不到蘇枋和劉玲的氣機了,于是干脆決定先回誡山拜謝一下關羽,再趕回洞火宗去。

接著藥生又返回看了一眼王承等人的尸體,發現他們的尸體也已被方才的戰斗損毀,混在泥土中根本分不清誰是誰了。

最後藥生只能朝著先前王承尸體的位置恭身一禮,然後快速離開了這片山林。

當藥生返回誡山之後,發現此山中的陰煞詭邪之氣已經全部消散,只有一陣陣溫和浩蕩的氣息從山上不斷溢散下來。

藥生重新登上了誡山,而這一次他很順利地就找到了武聖廟,武聖廟還是佇立于誡山正山中央,格局也與前面一模一樣。

這一次藥生懷著崇敬、感激的心情走入了武聖廟內,然後來到關羽神像前面,先為關羽上香之後,接著便跪拜下來。

「洞火宗真傳弟子藥生,拜謝協天真君救命之恩。」說完,藥生對著關羽的神像便叩首三拜。

藥生拜完之後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任何回應,他抬起頭來朝關羽神像看了一眼,發現沒有任何異常,也再沒有先前那樣的仙光出現。

藥生又等了片刻,直到三炷清香燃盡之後,他才站起身來,然後恭敬地退出了武聖殿。

然而,等藥生退出武聖殿,直至退出整座廟宇之後,他重新回身朝廟宇看去,卻見原本的‘武聖廟’牌匾竟然變成了‘忠義廟’。

藥生一陣恍惚,旋即反應過來又仔細看了看,發現的確變成了‘忠義廟’。

而且在忠義廟的廟門外面,還多了兩排石像,這些石像身著金甲金盔,腰佩寶刀,手執長槍,背上還背著一根長桿,藥生仔細一看,發現這根長桿和蘇枋、劉玲先前手中拿著的華光寶銃一模一樣。

藥生仔細數了數,發現這兩排共有十尊,每一排五尊,它們雖然只是石像,但卻目光如炬,神威凜凜,栩栩如生。

藥生甚至有一種錯覺,這些石像隨時都可能‘活’過來的錯覺。‘忠義廟’的一切變化都沒有引起藥生的絲毫注意,甚至可以說在他絲毫沒有感覺的情況下就變成了這樣。

這讓藥生對這位協天真君的崇敬更加深了,雖然他已經有了師門,不可能再另拜他人為師,但這樣實力強、德行高的前輩尊重一下也是必須的。

藥生再次轉身朝忠義廟拜了三拜,接著便轉身離開誡山去了藥生離開之後,忠義廟武聖殿內,三尊神像之上緩緩亮起一道仙光,隨後關羽、巨靈神、胥鴻淵都顯出了真身。

「真君。」巨靈神和胥鴻淵躬身拜道。關羽坐在檀椅之上,抬手捋了捋美髯,然後說道︰「那妖仙有些古怪。」巨靈神問道︰「真君是說這個藥生遇到的那個真仙境女妖?」關羽點頭道︰「不錯,本君賜給藥生的雕像上附有一道本君的分神,這道分神的實力亦是真仙境,按常理來說,那妖仙絕擋不住本君分神一刀,但她卻從本君刀下逃月兌一劫,只是受了些傷。」關羽是金仙境道行,他不可能為了一個藥生親自出馬,所以那雕像內蘊含的力量只是他的一道分神而已。

不過關羽卻很欣賞這個藥生,說道︰「此人心地純良,知恩圖報,看來本君沒有看錯人。」胥鴻淵問道︰「真君,您想要把他培養為我天庭在變天大世界的第一個仙官嗎?」

「正有此意。」關羽捋捋長須,

「不過,還要繼續考察一番,擢拔仙官乃是大事,不可輕忽。」胥鴻淵點了點頭,這時巨靈神又道︰「此人乃是藥靈之體,若能成為仙官,定能很好庇護一方生靈。」

「真君,那個妖仙怎麼辦?」胥鴻淵又朝關羽問道。關羽沉吟片刻,然後說道︰「她受了本君一刀,身負重傷,短時間內不會出來興風作浪了。我等身負鴻清帝君重任,不可因小失大,只在這誡山之中安坐便好。」

「是。」巨靈神與胥鴻淵朝關羽拱手一拜,旋即胥鴻淵又說道︰「啟稟協天真君,廟宇內外的天兵皆已布置妥當,全部以石像示人。」關羽點點頭,藥生看到的那些石像都是天兵所化,這是天兵們的一種顯化法術,有時候人間有些大神廟宇需要天兵去鎮守,但天兵又不能直接在人間顯靈,所以天庭賜下顯化法術,變成廟前石像,這樣便不會出現驚嚇凡人的情況。

而且一旦出現什麼突發事件,這些變成石像的天兵也能立刻解除石像狀態,立刻進入戰斗當中。

「鴻清帝君以先天雷靈寶樹偉力屏蔽了誡山之中的天機,我等只要不出誡山,便不會引起那些太乙金仙和大羅金仙的注意。」關羽說道。

這倒不是天庭怕他們,而是為了讓鴻清帝君所尋找的那件寶物‘現身’,而且還不能提前暴露自己。

而且先天靈寶也只能屏蔽一定範圍內的天機,這個範圍還不能太大,因為範圍太大先天靈寶釋放出來的偉力也很大,到時候就不是屏蔽天機了,它自己本身就會引動天機

靈藥洲炎運山,洞火宗戒律堂。蘇枋、劉玲二人被‘絕靈鎖’牢牢鎖住,二人跪在戒律堂內,臉上充滿了被壓抑的憤怒和絕望之色。

在戒律堂上方玉案後面,端坐著一個身著洞火宗長老袍服的修士。此人正是洞火宗戒律堂長老壽正齡,乃是一位天仙境的修士。

洞火宗權力地位最高的人是掌教法炎雎,然後下來是三位大長老,再下來就是六位執掌具體權柄的長老。

一般掌教和三位大長老是不怎麼管事的,所以這六位長老就是掌握了宗門生殺大權的人。

主事王享就站在壽正齡下側,目光陰冷地看著蘇枋、劉玲二人。

「蘇枋、劉玲,你們還不認罪嗎?」王享朝二人喝問道。蘇枋抬頭看了一眼王享,眼中滿是憤怒,隨後蘇枋朝上座的壽正齡拜道︰「長老,王承師兄之死真的與我二人無關!求長老明察。」此時王享說道︰「蘇枋,難道你還想狡辯嗎?分明就是你等查探不利,以致王承師弟身死道消!」劉玲怒道︰「你派我們去誡山查探,而王承師兄身死的地方距離誡山足有五、六百里!」王享說道︰「還敢狡辯,你等不妨再看看牌符,看一看上面都寫得什麼?」听到這話,一旁的兩名弟子立刻走上前來,將蘇枋和劉玲的牌符送到了二人面前。

二人目光朝牌符之上看去,只見上面寫著‘奉命查探誡山及沿途情況’看到這句話的一瞬間,蘇枋與劉玲都是臉色大變,牌符上的命令的確是這樣,但

「可你只說讓我們查探誡山,沒有說還要查探沿途情況!」蘇枋反駁道,但這個反駁非常無力。

果然,只見王享冷哼一聲道︰「難道你們不知道,受宗門法命,必須要以牌符之上的命令為主嗎?你等辦事不力,疏忽大意,致使王承師弟中道隕落,罪在不赦。」

「什麼?!」听到那句‘罪在不赦’,蘇枋和劉玲都驚呆了。此時王享又朝壽正齡拜道︰「啟稟長老,蘇枋、劉玲二人對宗門法令陽奉陰違,疏忽大意,使宗門折損了一位親傳弟子,如今事實罪狀已經清楚,請長老下令責罰。」蘇枋、劉玲明白了,這狗日的王享肯定是在推卸責任,王承師兄說不定就是他派出去做什麼事的,但是現在出了事之後卻把責任推到了他們身上。

至于那牌符上面的法令,肯定是王享給自己留的退路,畢竟干王享這一行的,肯定要給自己留下足夠的推卸責任的‘解釋權’。

想到這里,蘇枋立刻怒罵道︰「王享,你這個混賬東西,你栽贓嫁禍,推卸責任,卑鄙小人!」劉玲則朝前跪行兩步拜道︰「長老,長老,我們是冤枉的!王享他分明是在推卸責任,王承師兄明明是他害死的。」王享听到這話,頓時雙目一瞪,怒喝道︰「事到臨頭,你們還在狡辯!」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壽正齡忽然開口問道︰「藥生呢?」這一刻大殿內瞬間變得寂靜一片,蘇枋和劉玲直接愣在原地,面面相覷。

不知過了多久,蘇枋忽然囁聲說道︰「藥生師弟藥生師弟他已死于那三個妖修之手了。」蘇枋和劉玲跑的太快,根本沒看到關羽雕像發威,所以他們根本不懷疑藥生已經死在那三個妖修手里了,畢竟那可是連王承師兄他們都能殺的妖修。

听到蘇枋這話,一旁的的確確因為推卸責任而心中忐忑的王享瞬間大喜,因為他知道當蘇枋說出這話的時候,他就已經安全了。

果然,壽正齡听到蘇枋這話,當即開口言道︰「老夫記得這個藥生,他是個極老實忠厚的人。」王享立刻應和道︰「長老所言不差,藥生師弟向來老實忠厚,此次下山卻死的不明不白,著實令人可疑。」說完將目光瞟向了一旁的蘇枋與劉玲。

蘇枋、劉玲卻是瞬間冷汗森森,而壽正齡也下達了法令,

「來人,先將蘇枋、劉玲二人押送至黑磨崖拘禁,待宗門收回王承、藥生二人尸首後再行處置。」

「是,長老。」兩名陽神境弟子走了上來,然後將蘇枋、劉玲押了下去。

然後壽正齡朝一旁的王享看了一眼,接著問道︰「蘇枋和劉玲回報說,王承和載極宗、少神宗弟子的尸首混在一起,是怎麼回事?」王享听到這話,額頭上瞬間滲出了冷汗,但還不等他解釋,壽正齡此時又說道︰「我會派門中弟子過去收尸並查看情況,你先下去吧。」王享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然後躬身拜辭,緊接著便退出了戒律堂大殿

蘇枋和劉玲被押送到了黑磨崖洞內拘禁,這里面有洞火宗大陣鎮護,再加上二人被絕靈鎖鎖住了法力,根本不可能逃走。

二人坐在黑漆漆的黑磨崖洞內,心中充滿了悔恨。早知道他們一回來就不該先去找王享匯報,而是應該直接去找壽正齡長老匯報。

因為他們事先報告了王享,所以就給了王享足夠的推卸責任的時間。而他們兩個甚至還沒來得及報告誡山上的事情,就被戒律堂的弟子給捉到戒律堂去了。

他們的儲物袋也被沒收,此時應該就放在壽正齡面前的玉案上面。

「蘇師兄,現在怎麼辦?」劉玲一臉憔悴地朝一旁的蘇枋問道。蘇枋沉沉地嘆了口氣,沒有回答,他們知道這件事有多嚴重,一旦坐實的話,他們兩個輕則被除去‘真傳弟子’身份,貶為入門弟子。

重則被廢去修為,貶為凡人,對修士來說,這是比死還可怕的懲罰。就在蘇枋和劉玲沉默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一個聲音忽然在洞外叫道︰「蘇枋,劉玲。」蘇枋與劉玲抬起頭來朝洞外看去,只見一個熟悉而可恨的身影此刻竟然站在洞外台階之上,正是王享。

蘇枋目光死死地盯著王享,語氣充滿怨念︰「你還敢來這里。」王享淡淡一笑,道︰「我為什麼不敢來?絕靈鎖鎖的又不是我,只是我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二位師弟。」

「藥生真的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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