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在鐘靈身上的閃電貂跳了下來,停在了離莽牯朱蛤兩三尺遠的地方,一雙小眼楮直直的盯著莽牯朱蛤旁邊的小半截噬魂藍蜈的身體,貂嘴隱隱有口水流出,想要上去吃,似乎又有些害怕莽牯朱蛤不敢上前。
閃電貂急的在原地跳來跳去,時不時的還朝著鐘靈‘吱吱吱’的叫著!
木婉清笑道︰「靈兒妹妹,你這閃電貂好像是饞了!」
鐘靈輕輕點點頭,朝著吳應熊說道︰「相公,貂兒好像想吃那半截蜈蚣,能給它吃嗎?」
吳應熊說道︰「當然可以了!」說著就朝著莽牯朱蛤招了招手,莽牯朱蛤躍起來跳上了吳應熊的肩頭!
閃電貂看著莽牯朱蛤離開,‘吱吱吱’的興奮的叫了幾聲,餓虎撲食一般向著半截噬魂藍蜈撲去,幾口就將半截蜈蚣吞了下去。
噬魂藍蜈這小蜈蚣解決了,接下來該是段譽了,吳應熊瞥向了一旁吐出蜈蚣後,癱坐在地上、低垂著頭干嘔的段譽。
吳應熊忍不住搖了搖頭啊,心中那個郁悶啊,沒想到最後居然是自己陰差陽錯的救下了段譽。不過就算是救了他,也沒理由讓他這麼好受是不是?
想到這吳應熊扭頭有些不爽的朝著司空玄說道︰「司空幫主,你先帶著人回去吧,你們既然找到了閃電貂和莽牯朱蛤,我等一會回過來給你們說我答應的事情!」
司空玄這個老江湖一眼就瞧出吳應熊的臉色不太好,雖不知其中原因,也不多問,拱手行了個禮,帶著兩個手下轉身離去。
看著司空玄等人離開,吳應熊擺出面色鐵青的樣子朝著段譽喝道︰「段譽,枉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正人君子,卻沒成想你居然如此卑鄙無恥!你對得起我嗎?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我當真不應該救你!」
段譽抬起頭,臉色還有些發藍,問道︰「吳大哥,你這話段譽的確是听不懂,你一再救了段譽,段譽感激你都來不及,又怎麼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吳應熊冷聲說道︰「我雖然不知你是在這無量山中還是在別處學到‘北冥神功’,但是這北冥神功本就出自家師所創,我雖沒學,你該不會以為我不知道北冥神功的特性吧?」
鐘靈听著吳應熊這麼生氣,拉著吳應熊的手,好奇的問道︰「相公,發生了什麼事情?段大……段譽他做了什麼?」
鐘靈雖然之前對段譽有那麼一分好感,但是現在看著吳應熊似乎準備和段譽翻臉,果斷的站在了吳應熊這邊,段大哥也不叫了,也是直呼其名!
吳應熊朝著鐘靈和木婉清解釋道︰「這北冥神功乃是一門吸人內力的功法,這門神功本就出自于我這一派,當初師父也曾向傳授與我,我嫌棄太陰損,所以並沒有學,沒想到段譽這廝居然學會了!」
鐘靈沒在江湖中行走過,木婉清卻闖蕩了江湖一段日子,驚訝的說道︰「那不是跟星宿海丁春秋的化功大法一樣?」
吳應熊不屑的說道︰「丁春秋的化功大法怎麼能跟北冥神功相比,化功大法不過是將別人的內力化去,無法為己所用;而北冥神功乃是吸取別人的內力,化為己用!簡單來說,化功大法損人不利己,北冥神功則是損人利己!」
跟著又說道︰「段譽這廝,我剛剛好心幫他療傷,這廝居然主動運起北冥神功,想要吸空我的內力!」
鐘靈和木婉清听得都是鄙視的望向了段譽,段譽听得吳應熊的話想到自己剛剛的確是主動的想要吸取吳應熊的內力,頓時滿臉的慚愧,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來解釋!
木婉清望向段譽,嬌聲斥責道︰「你這人怎地如此卑鄙無恥,我家相公好心救你,你居然想要吸空他的內力?」
段譽低垂著頭,不說話,木婉清秀眉一揚,喝道︰「今日定要給你點教訓!」
說著手里的劍一拔,直直的朝著段譽刺去,木婉清的這一劍只是想給段譽一點教訓,並不是奔著殺人去的,所以速度並不快。
段譽的凌波微步已成,只要運起輕功,就能輕易的躲過去,但是段譽這會心中內疚的緊,心想︰「我段譽生平一向自詡慈悲為懷,今日為了活命卻想吸干吳大哥的內力,此事的確是我的不對,被這位姑娘殺了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想到此,段譽閉上了眼,靜靜的等死,木婉清瞅著段譽全然不反抗,心中有些奇怪,卻也沒停下手中的劍勢。
眼看木婉清手中的長劍就要刺中段譽的咽喉,突然從樹林里躍出幾道人影,嘴里大呼小叫︰
「休傷我兒!」
「大膽狂徒,盡然敢傷我大理鎮南王世子!」
為首的中年人左手食指點出,指力疾如閃電的朝著木婉清而去,正是大理段氏的‘一陽指’手法。
一陽指快,吳應熊更快,運起‘凌波微步’到木婉清身旁,左手抱住木婉清的縴腰,退了開來!
吳應熊哪里是吃虧的人,一躲開一陽指,右手小指點出,‘少沖劍’朝著這中年人射去!
這為首的中年人看著輕靈迅速的‘少沖劍’,連忙挪動腳步,身子橫移,躲了過去,少沖劍射中了中年人身後的大樹,洞穿了大樹後才止住了劍氣!
這中年人心中驚駭,正暗自慶幸時,突看的空中出現一只巨大的手臂,握住了自己的腰桿,跟著只覺得自己的身子被手臂握著慢慢的升空……
中年人何曾見過這種擒拿手法,心中驚恐萬分,連忙運起內力想要掙月兌這手臂,卻只是徒勞!
這中年人叫段譽‘兒子’,他自然是段譽的便宜老爹段正淳了,吳應熊也沒想真的弄死段正淳,擒龍手抓著段正淳直接朝著段譽扔去!
段正淳在空中失去平衡,眼看就要撞上段譽,這段譽雖然覺得自己該死,卻不會不管自己的老爹,連忙從地上站起來,抱住自己的老爹,又運起凌波微步連退幾步卸力才停了下來。
跟著段正淳一起來的是段氏的「漁樵耕讀」四大家臣︰褚萬里、古篤誠、傅思歸、朱丹臣,四人看著主子段正淳受辱,各自揮著手里的武器就要朝著吳應熊沖去!
饒段正淳一命,並不代表吳應熊會饒這四個作死的人,眼中閃爍著濃濃的殺氣。這時段正淳已經被段譽放了下來,瞥眼看到吳應熊眼中的殺氣,只怕自個的四個手下真的沖上去,今天自己就要幫他們收尸了,忙喝止道︰「住手!」
四大家臣听著主子的吩咐,止住身形,放下了手里的武器,段正淳這才拱手朝著吳應熊說道︰「在下段正淳,謝過小兄弟手下留情了,不知道犬子有什麼地方得罪的地方,小兄弟要怪就怪在下教子無方,在下願意帶子受過!」
吳應熊冷哼一聲,說道︰「問問你兒子做了什麼好事先吧!」
谷段正淳听著眉頭微微一皺,轉身看向了自己的乖兒子,問道︰「譽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段譽听著便宜老爹的詢問,終于是緩緩開口說道︰「爹,這位是吳應熊吳大哥,吳大哥是孩兒的救命恩人,是孩兒對不起吳大哥,恩將仇報!就算是孩兒被殺了也是活該!」
跟著把自己離家出走後的經過以及吳應熊又是如何接連救了自己,以及剛剛自己想要吸干吳應熊的內力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只是其中關于無量山洞的情節簡略了一些,只說自己背老虎追進了山洞,得了一位前輩的武功秘籍。
段正淳听著心里是喜憂參半,喜的是自己一直千方百計的想要段譽學武功,使勁千般方法,都沒能得逞,反而讓兒子離家出走,這一走倒是讓自己兒子居然學了武。
憂的是段譽得罪了面前的這位吳應雄,這人年紀雖小,揮手間就讓自己毫無還手之力,若是他鐵了心要收拾段譽,今日之事恐怕是不能善了。
段正淳頓時有些發愁,自個是肯定不能讓自己兒子去死的,若是跟吳應熊動起手來,打贏了段家恩將仇報的名聲只怕要響徹江湖,打輸了自己父子今日最好的結果也只是重傷離場,甚至喪命……更何況,段正淳覺得自己這方是肯定打不過的!
既然打不過,自己又是理虧的一方,自然是只能求饒,,想到這段正淳剛想說話,卻見得吳應熊一揮手,老氣橫秋的朝著段正淳和段譽說道︰「罷了,今日之事就此作罷!算起來我跟你們段氏的緣分還真是不淺,真要計較起來,你們都是我的晚輩,些許小事,我在計較卻是說不過去!」
段正淳心里一喜,又听得吳應熊這一個毛頭小子,居然說自己是晚輩,心中有些不喜,大理段氏在江湖中大名鼎鼎,怎地就成了你一個毛頭小子的晚輩?
別說段正淳,就是‘漁樵耕讀’四人都是面色不善的盯著吳應熊,要不是之前段正淳不準他們動手,只怕已經沖上來了!
心中雖是不喜,段正淳不動聲色的問道︰「不知道吳少俠此話何解?」
吳應熊故意皺著眉頭問道︰「你難道認不出我剛剛射向你的那一指是什麼武功?」
段正淳听著腦子里閃現出吳應熊剛剛的那一道金色的劍氣,細細的回憶起來,驚詫的說道︰「六脈神劍!你怎麼會我大理段氏的六脈神劍?」
吳應熊冷聲說道︰「你該不會以為是我去偷了你大理的劍譜吧?」
段正淳心里的確存了這想法,可仔細一想卻是不對,這六脈神劍自己也只是听過,從來沒有見過‘六脈神劍’的劍譜或者見到段家有誰練過,這吳應熊總不能比自己還了解自家的武功秘籍在哪里吧?
段正淳堆出一臉的笑意,說道︰「吳少俠卻是誤會了,我只是心中好奇!」
吳應熊笑道︰「這六脈神劍乃是我派師祖所創,當年師祖年青的時候曾經隨手收了一個記名徒弟叫做段思平……你可認得?」
段正淳驚訝的說道︰「段思平乃是我大理的開國皇帝,而且已經是幾百年前的事情……我看吳少俠也不過是二十歲不到吧,你師祖怎麼會收我段家先祖為徒?」
吳應熊說道︰「有什麼奇怪的?我師父活了兩百多歲,我師祖他老人家也活了兩百多歲,我師祖收段思平為徒有什麼奇怪的?當年我師祖年輕的時候雲游天下,路過大理,偶然見得段思平使出一陽指這門指法,心有所感,創出了‘六脈神劍’劍法!當時段思平看的驚為天人,想要拜我師祖為師,這‘六脈神劍’的創出跟段思平有些關系,但是師祖當時還年輕,沒有收徒的打算,所以只收了他做記名弟子,將‘六脈神劍’傳給了他!」
段正淳張大了嘴,半天說不出來話來,如果吳應熊沒有說謊的話,時間倒是真的對得上,吳應熊的師祖是自己的太太爺爺的師父,計較起來的話,吳應熊就只比段思平低一輩,那自己得叫吳應熊什麼?
吳應熊沒再理會目瞪口呆的段正淳,而是朝著段譽說道︰「你這‘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是在無量山洞里的蒲團里拿到的吧?」
段譽驚訝的問道︰「吳大哥,你怎地知道?」段譽剛剛雖然說了自己得了這兩門武功,過程卻並沒有說。
吳應熊嘴角一歪,說道︰「我去過那山洞,自然知道了,你該不會真的照著那雕像上所說的,磕了一千個頭吧?」
段譽听著心中再無懷疑,理所當然的說道︰「那是自然的,我自當遵從神仙姐姐的吩咐!吳大哥,你知道這神仙姐姐是誰麼?」
吳應熊額頭冒出黑線,跟著問道︰「你是說山洞里的那尊雕像?」
段譽馬上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吳應熊回答道︰「那雕像乃是我師兄逍遙子的徒弟李秋水,對了她今年應該八十多歲了!」
段譽听著一呆,半天都說不出話來,段正淳這時開口問道︰「吳少俠是知道我兒段譽學的這功夫來歷了?」
吳應熊說道︰「段譽學的武功來歷我的確是很清楚,他所學的‘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都是一等一的道門正統功夫,乃是我師父所創。後來傳給了逍遙派的祖師逍遙子,這逍遙子乃是我師父的記名弟子。北冥神功太過損人利己,我卻沒學,凌波微步我卻是會的!」
段正淳疑惑的問道︰「這‘北冥神功’似乎和星宿海丁春秋的化功大法差不多?」
吳應熊笑道︰「丁春秋是逍遙子的徒孫,只是丁春秋的師父無崖子嫌棄他心術不正,沒有傳他‘北冥神功’,這丁春秋也算得上是奇才,只是看自己師父練武的情形就自創出了似是而非的‘化功大法’,可惜只能化掉別人的內力,不能化為己用。」
說完之後,吳應熊心里琢磨起來,這北冥神功自己不需要,但是鐘靈和木婉清可以學啊!
想到這吳應熊朝著段譽伸出了手,說道︰「段譽,這‘北冥神功’你學了卻不能控制住自己內心的邪念,居然用北冥神功吸我的內力,這已經是欺師滅祖,我要收回你的‘北冥神功’,你可服氣?」
段正淳好不容易才盼到自己乖兒子學會了武功,一听吳應熊似乎要廢掉段譽的武功,心中頓時不樂意了,忙說道︰「吳少俠,譽兒好不容易才練成了武功,能不能網開一面?」
吳應雄擺了擺手,說道︰「我這一派向來講究一個緣分,段譽的武功我不會廢掉,但是‘北冥神功’的秘籍我需的收回來,作為懲戒!」
段譽听著望向了段正淳,段正淳想了想,若是打得過吳應熊,段正淳絕對不會同意的,但是打不過啊……不管吳應熊說的是真是假,這秘籍不交也得交啊,于是說道︰「譽兒,將秘籍交給吳少俠吧!」
段譽听得從懷中掏出‘北冥神功’的秘籍,遞給了吳應熊,吳應熊接了過來,打開一看,的確是‘北冥神功’,放回了自己懷里。
吳應熊想了想,該忽悠的也忽悠的差不多了,按輩分現在自個成了段家先祖的師佷,逍遙派逍遙子的師弟,他們信不信不重要,反正自己是信了。
自個繼續再呆在這里也沒多大的意義了,朝著幾人拱手說道︰「此間事了,在下就此告辭了!」
說完左手抱著鐘靈,右手攬住木婉清,運起凌波微步,眨眼間的功夫就消失在段正淳等人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