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好婚書手,林朝英拿起來吹了吹,然後才遞給了吳應熊,說道︰「好孩子,這婚書我可以給你,但若是小龍女堅決不同意的話,我希望你不要勉強!我這個祖師婆婆做的不稱職, 沒有親手教過她半分的功夫,臨老了還要用她的終生幸福做賭注!」
說完之後林朝英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吳應熊小心翼翼的接過婚書,說道︰「林前輩放心,晚輩心中有數,不會一味強求。」
林朝英听著揉了揉吳應熊的熊頭, 說道︰「我暗中觀察過小龍女幾次,她身世淒離, 又因為久居古墓,讓性子分外的清冷……我雖然不知道你怎麼知道她,看上她的!只是依我看來,你跟小龍女一般的天資聰穎,天分奇高,倒是一對金童玉女……單是我的想法,我倒是希望你們能成為一對,也免得小龍女終老在那活死人墓里!」
吳應熊听著林朝英的話,打蛇隨棍上的說道︰「祖師婆婆放心,我定然不會讓小龍女清冷一生的!」
林朝英听著吳應熊的稱呼,臉上笑容更甚,說道︰「那就好,那就好……」說完又朝著王重陽問道︰「老家伙,你還有什麼事情要說不?」
王重陽想了想,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扔給了吳應熊,說道︰「小家伙,這是我的令牌…全真教內見令牌如見我!今日全真教里的事情倒是不能全怪你……」
說完這些, 王重陽嘆了一口氣,才又說道︰「名聲所累啊,我門下的那些三代弟子,的確是有些狂妄自大,不可一世……你若是有空,就幫我給他們一些教訓,幫我管一管他們吧……」
吳應熊接過令牌一看,只見這令牌巴掌大小都不到,也不知是用什麼做成的,材質非金非玉,四周雕刻著些道家的道紋,中間刻著‘王重陽’三個大字。
長者賜,不敢辭……而且有了這令牌,自己也能好好收拾收拾全真教的牛鼻子,吳應熊將令牌塞進自己懷里,又瞧著夜色愈加的深了,拱手說道︰「重陽真人、祖師婆婆,若是你們沒有別的吩咐, 晚輩就告退了!」
林朝英揮了揮手,說道︰「去吧, 好孩子……」
王重陽輕輕點了點頭,說道︰「回去之後馬鈺等人要是問起來,就說我和朝英已經去了天山雲游去了,讓他們不要來找我!」
吳應熊點點頭,跟著長揖一禮,轉身朝山下走去,王重陽和林朝英瞧著吳應熊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後……
林朝英扭頭朝著王重陽問道︰「老家伙,你怎麼看?」
王重陽面色微微凝重,開口說道︰「若是真的打起來,我不懼他,他的內力至剛至陽,那‘擒龍手’雖然神奇……卻還是在武學的範疇里!但是……」
林朝英說道︰「哦,你將你的令牌給了他,讓他做全真教的太上長老,莫非他是你要找的那有緣人麼?」
王重陽想了想一想,這才說道︰「我用‘先天神卦’算過了,卦象最後就是落在了他的身上!雖然他的武功還在人間的範疇,但是剛剛在我的‘靈犀一指’被擋住時,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絲神秘的氣息……若是我沒有料錯的話,那定然是我們更進一步的契機之所在。」
林朝英苦笑一聲,說道︰「可這契機要怎麼用上?難不成將他生吞了不成?我可是做不出這種事情!」
王重陽笑了笑,說道︰「天機晦澀,何時…又如何用上這契機我卻是算不出來!但是定然不會是生吞活吃,只有等到機緣到來,其形自現!到時我們的功力再進,定然能再增壽數載……」
林朝英說道︰「重陽,其實我現在已經很滿足了…本以為這兩年我們就應當雙雙駕鶴西去,卻沒成想三年前天地間突然出現了一絲莫名的變化,讓我們功力大進,又能多活十多年。就算是不要那什麼機緣,能在你懷中死去,我已經很開心了!」
王重陽伸手拉住林朝英的手,說道︰「朝英,當年的種種都是我對不起你,辜負了你的情意,才讓我們在一起也是等到了年老的時候。若是有機會,我定然會不惜一切代價跟你一起多活幾年,但若事情真的不可為,我也不會強求,只求跟你一起埋骨山間。」
說著王重陽就將林朝英抱在了懷里,跟著說道︰「種子已經撒了下去,其他的都看天意吧!」
林朝英只是靜靜的靠在林朝英的懷里,沒有再說話……正應了那句話……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另一邊吳應熊運著‘凌波微步’的步法,沒多久的功夫就回到了全真教的後門。
只見老邁的馬鈺正在後門口等著,見到吳應熊後,老臉上擺出笑容,說道︰「吳少俠!不知你跟師父他老人家聊的怎麼樣?他老人家現在還在山中麼?」
吳應熊想到之前王重陽的吩咐,開口說道︰「我和重陽真人和林前輩自然是相談甚歡。重陽真人和林前輩已經去天山雲游去了,讓你們不要去找他!」
馬鈺老臉上出現一絲黯然,說道︰「師父又走了啊……」跟著問道︰「吳少俠,不知師父還有沒有其他交代?又或者是給你什麼東西?」
吳應熊從懷中掏出王重陽給的令牌,在馬鈺面前亮了亮,馬鈺見著那令牌……立馬跪在了地上,喊道︰「弟子馬鈺,參見師尊……」
喊完之後又站起來,朝著吳應熊躬身抱拳行禮,喊道︰「全真掌教馬鈺,參見太上長老……」
吳應熊愕然,馬鈺第一下子跪的是王重陽……只是現在朝著自己行禮,說自己是太上長老是怎麼回事?
心中納悶的吳應熊問道︰「馬真人,這太上長老又是怎麼一回事?」
馬鈺恭敬的說道︰「好叫太上長老知道,之前師尊來找弟子的時候,就有說過…若是你拿了他的令牌回來,從此你就是全真派的太上長老,輩分跟師尊相同…地位也在掌門之上,若是你有什麼吩咐,全真教定然會听從!」
吳應熊有些愕然,王重陽怎麼不當面跟自己說清楚這些事情?是想把自己跟全真教扯上關系,又因為自己跟全真教才做過一場,怕自己拒絕?
有些想不通的吳應熊也懶得繼續想下去,反正輩分給的這麼高,權利也給的這麼大,怎麼看似乎也沒有壞處,若是王重陽真的別有用心,那自己都接著。先當著這全真的太上長老瑟瑟再說。
馬鈺這時又說道︰「太上長老,里面請!」
吳應熊點了點頭,當先走進了全真教里……這會吳應熊已經是全真的太上長老,身份不一樣了,自然不能在住客房。
馬鈺一邊陪著吳應熊進了全真教,一邊安排人去幫吳應熊重新安排住處。
沒多久的時間,馬鈺就帶著吳應熊到了一處小院,這處小院可比之前給安排的小院強多了,院中亭台樓閣齊全,各種樹木花草也是布置的錯落有致。
馬鈺說道︰「太上長老,往後這院子就是您在全真教的住所了!今晚您請先行歇息,等到明天我在召集教中弟子,將你介紹給他們!」
吳應熊說道︰「就不用召集所有弟子了,教中重要弟子認識一下就成了!明早你將他們帶到這里來,然後安排人帶我去活死人墓!」
馬鈺應道︰「弟子遵命!」隨後轉身離開了院子……
第二天早晨,吳應熊慢悠悠的吃完了全真牛鼻子精心準備好的早餐,然後才慢騰騰的走進了院子的正廳。
馬鈺帶著自己的五個師弟妹還有一些三代重要弟子正在廳中等著吳應熊。
看到吳應熊進來,馬鈺當先行禮道︰「弟子全真掌教馬鈺攜眾弟子見過太上長老。」
馬鈺身後的其他二代弟子、三代弟子也行禮喊道︰「弟子見過太上長老。」
二代弟子是馬鈺的五個師弟、妹,馬鈺昨兒跟王重陽見面時,經過王重陽同意,將他還活著的消息告訴了自己的幾個師弟、妹。
所以丘處機等人是知道,吳應熊成為太上長老是自家師父的意思,對吳應熊倒是分外恭敬。
三代弟子想到自己的兩個師兄弟被吳應熊給廢了,結果不但沒把他怎麼樣,反而讓他做了全真教的太上長老。心都中有些不樂意,但是礙于師命,又不得不听令。
吳應熊才不會管這些三代弟子樂意不樂意,大馬金刀的在大廳的主位上坐下,然後抬了抬手,說道︰「不用多禮了,都坐吧!」
廳中位置就那麼幾個,全真六子坐下之後,其他三代弟子站在了他們身後。
吳應熊輕輕咳嗽一聲,跟著說道︰「老馬啊……」
馬鈺听著這稱呼,額頭冒出冷汗,自個堂堂全真掌教,威震江湖,什麼時候被人叫過老馬?
這稱呼也是吳應熊想了很久才想出來的,自個是太上長老,輩分高,地位高,要是喊馬鈺為馬真人或者掌教,豈不是有失身份?叫‘小馬’的話……這馬鈺白胡子、白頭發的,自個實在是叫不出來,所以只能叫老馬最合適……
馬鈺苦笑一聲,默認了這一稱呼,跟著說道︰「太上長老可有什麼吩咐?」
吳應熊本想說,弄死尹志平行不行?想了一下,自個這要求,馬鈺鐵定是不會答應的……反正尹志平已經變成了閹人,死不死的也不重要了。
想到此吳應熊說道︰「三代弟子都退下去先吧!」
三代弟子听著都沒動,馬鈺見狀忙喝道︰「太上長老的話听不到嗎?傳下去,不听太上長老的命令,有如叛教!」
崔志方等三代弟子身若寒噤,忙站出來,躬身應道︰「謹遵太上長老、掌教令!」
說完之後彎著腰退出了大廳,吳應熊見廳中剩下的只有全真六子,這才開口說道︰「我雖然做了這太上長老,但是我也沒有干涉全真教內務的意思。」
听到吳應熊這麼說,全真六子都微微松了一口氣,全真教如今名滿天下,單是終南山上的弟子數量就超過五百,分布各地的弟子更是超過萬人……全真六子自從王重陽假死之後,全真六子就是全真教里最大的,現在突然自己頭上突然壓了一個人,本就是心里不得勁,若是這人還對全真內務指手畫腳的話,就更加頭疼了。
吳應熊瞧著全真六子神色微松,猜到他們的心思,微微一笑,眼珠子一轉,又說道︰「對了,重陽真人有句話讓我帶給你們,你們听不听就由得你們了!」
馬鈺、丘處機等人連忙站起來,拱手說道︰「我等謹听師尊教誨。」
吳應熊咳嗽一聲,學著王重陽的語氣說道︰「全真教名聲是越來越大,可我門下的那些三代、四代弟子是一代不如一代,是狂妄自大,不可一世、囂張跋扈,是該好好管一管了……」
說完之後,吳應雄攤了攤手,說道︰「這些話都是重陽真人的原話,可不是我說的!」
馬鈺等人只以為王重陽暗中發現了全真弟子作奸犯科或者行事囂張,都面現慚愧,齊聲說道︰「弟子慚愧,往後定然好生教導弟子,不讓師尊失望!」
吳應熊想了想又說道︰「接下來我還有些話要說,我且說,你們且听。至于你們听不听看你們自己!」
馬鈺心中一緊,暗道︰「難道這吳應熊剛剛說的不管全真內務只是一句空話?還是想插手全真教的事情?」心中這樣想,臉上卻不動聲色的道︰「太上長老請吩咐!」
吳應熊擺了擺手,說道︰「算不上什麼吩咐,我就是說說,你們听不听隨你們!」
馬鈺回道︰「太上長老請說,弟子等洗耳恭听!」
吳應熊這才說道︰「眼下韃子日益南侵,全真教身為天下第一大教,也應該多做些事情!」
馬鈺面色一肅,說道︰「我全真乃是正道魁首,就算是太上長老不說,我等也義不容辭!」
吳應熊點點頭,跟著說道︰「郭靖、黃蓉夫婦一直帶領丐幫在驅逐韃子的最前線,全真教也不能讓丐幫專美于前!雖然全真都是修道之人,但若是山河破碎,又怎麼能安心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