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柔純一時間竟是沒有反應過來,殿下怎麼突然贊美起她了?
衛玄麒看著眼前的女子露出了一臉嬌羞的表情,面上當即浮現出一抹危險的笑意,他突然伸出手去將夏柔純拉了過來攬進了懷中站在她身後緊緊貼著,一副如膠似漆的樣子。
「辰國皇後確實有眼光,知道愛妃穿上這衣裳堪比天仙,美艷非常。」
「殿下過獎了,純兒只想在四國盛宴上為殿下掙臉面。」夏柔純一副全心全意為衛玄麒著想的樣子,殊不知這樣的回答反而讓他越發怒火中燒。
她除了會炫耀自己的美貌,可還有別的拿得出手的東西?
可難道她不知道自己已經犯下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愛妃這般招人喜歡,本殿真是欣慰。不久前才得了金國王後那珍稀的禮物,如今又穿著辰皇後命人精制的鳳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愛妃是朝三暮四反復無常之徒!」
此刻夏柔純終于听出了衛玄麒話中的諷刺之意,她身子當即一僵,剛想轉過身來看清楚他的表情,可對方突然一使勁,竟握得她的手腕生疼。
「殿,殿下?」
听她這疑惑而驚懼的語氣,衛玄麒便知道夏柔純還是沒明白她錯在哪兒。
「難道你不知道金國王是何等多疑之人?我們住在辰國宮中這些時日,你何時見本殿有過大動作?就連拉攏柳相,本殿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走漏消息,你倒好,竟打算大搖大擺的穿著辰皇後送的衣服,莫不是想讓金王懷疑我們的誠意?」
此話一出,夏柔純終于反應過來,她著實沒有考慮周全,只是沉浸于享受這種尊貴的感覺。
若非是擔心她繼續壞事,衛玄麒著實不願意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她如此顯而易見的事情。
難道她在滿足自己虛榮心的同時,不能多考慮行事後果?
這些年自己為她收拾的殘局難道還少嗎?
此時夏柔純的雙腿已經有些發軟,她無比害怕,害怕衛玄麒會當場將自己的雙手折斷,可又害怕他會就此把她丟掉,如同當年的嫡姐一般棄之如履!
「殿下,純兒錯了……」
這樣的話他听了太多次!衛玄麒眼中的溫度越發冰寒,可嘴上依舊說著溫柔的話語,「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關鍵是知錯能改,那麼愛妃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自、自然是不再穿了……」
四周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夏柔純的心不受控制的輕顫起來,留在衛玄麒身邊這些年,她怎會不知眼下這種沉默的時刻,正是他暴怒的邊緣。
這種如履薄冰的感覺讓她的眼淚如雨般落了下來,腦中一片亂麻,卻不知自己究竟該給出什麼樣的答案才能令他滿意。
衛玄麒早已在失控的邊緣,那張俊美的面容此刻如同陰沉的惡鬼般,好像下一秒就要將夏柔純撕得粉碎!
「不穿?那你要如何跟辰皇後交代?」
他的聲音越發的柔情似水,可夏柔純卻感覺不到任何的暖意,這簡直比伴君如伴虎更加煎熬!
「求殿下明示……」
听著這幾近哀求的聲音,衛玄麒毫不意外的冷笑了聲,此時他終于放開了夏柔純,將這愚蠢的女子推了出去,如同對待廢物一般連眼神也不再施舍。
「找個人來毀掉這件裙子,並且還要讓辰皇後再欠你一個人情,懂了嗎?」
此時衛玄麒已經決定,倘若夏柔純還是不明白她的意思,這個毫無價值的女子便可以毫不猶豫的棄了!
走到如今,他絕對不能讓任何人來壞他的大事!
夏柔純仿佛已經意識到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她立刻緊張的點著頭,「殿下放心,純兒定會將功補過!」
「將功補過?本殿是不指望了!」
衛玄麒毫不客氣的譏諷了一句,夏柔純的臉色當即一白,望著那已然帶著滿身冷意離去的尊貴男子,她終于支撐不住跌坐在地。
那種無所適從的危機感再次席卷而來,每當這種時刻,她的腦海中總會浮現出嫡姐臨死前的詛咒。
「夏柔純,你會後悔的!」
夏柔純不經意的轉過頭去,正好看見鏡中自己早已花了的妝容,美貌不再,形如鬼魅,狼狽得不堪入目。
這時,一張帶著空洞眼眶正往外溢著血的面孔突然出現在鏡中,夏柔純的臉色當即一變,可再眨眼時又只剩下自己這張人不人鬼不鬼的臉。
「嫡姐,難道你正在地獄里看我的笑話?」
夏柔純再次站得筆直,她堅定的抹去了自己臉上的淚水,不,沒有人,沒有人能奪走她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切!
不過是個小小的失誤罷了,玄麒與她這些年的情誼,難道會被輕易抹殺?
她一定會將太子妃這個位置越坐越穩!
……
是夜。
冷情的幽王府迎來了一位久違的客人。
當夏淺薇重新站在這曾經令她無比排斥的院子里,她突然懷疑自己是否真的瘋了。
這一次竟不是慕瓏淵脅迫,也不是齊侍衛誘拐,竟是她主動自投羅網。
「永樂縣主,王爺外出不知何時才會回府。」
一名守夜的侍衛恭敬的稟道,可眼前的少女卻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無妨,我等他便是了。」
原本早已做好了準備的夏淺薇這一刻竟又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她輕車熟路的來到慕瓏淵的書房,果真看見了那熟悉無比的棋局。
只是,上面殺得如火如荼的黑白兩子在月色下竟顯得那般孤單淒涼。
夏淺薇的腦海中竟不由得浮現出那俊美無雙的男子獨自坐在此處手捏棋子靜思的樣子,她發現那些被他強迫對弈的數個夜晚,在她的記憶中竟那般清晰。
不知不覺間,夏淺薇竟是坐上了慕瓏淵的位置,看著那被磨出痕跡的桌沿,她眉頭當即一蹙。
他的朋友本就不多,難道真要如此與冷玉寒形同陌路?
「來興師問罪?」不知過了多久,門口竟傳來了那熟悉無比的聲音,意外早歸的男子大步跨了進來,語氣里滿是戲謔,「一匹馬而已,也值得你冒險與本王共處一室?」
迎上慕瓏淵那深邃的眸光,夏淺薇竟是坦然的笑了笑,「王爺騎馬回來的?」
「……」這丫頭非但沒有惱羞成怒,反而對他笑臉相迎,怕不是有什麼企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