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命令後,高君雅沉郁了幾日後也露出了笑容,終于不用再跟在張文遠身後吃灰了。高君雅自問出身、能力都不比張文遠差,但黃明遠卻讓自己給張文遠做個輔兵頭子,幫他張文遠打掃衛生,這對他來說真是無比的恥辱。
高君雅一行人自接令後馬上拔營,沿著諾真水東岸一路向北而去。
黃明遠和陳遠目送離開的高君雅一行人,陳遠不無擔憂的說道︰「主公,就這麼讓高君雅帶著軍隊北上,是否有不妥。」
黃明遠一挑眉毛,問道︰「有何不妥?」
陳遠卻是不無擔憂的地說道︰「此去向北的扎闌部控弦之士不下兩千,實乃一勁敵也。而今日我見高都督對于前面的敵人似乎是有些輕敵了。」
「是嗎?我還以為高君雅是勝券在握呢。」
黃明遠笑了笑,又說道︰「他高君雅要是真的打不過,還可以逃回來嗎。」
又一指整裝待發的黃明征,黃明遠留著後手呢。
高君雅一路疾馳,向北不過百里就遇到一個百余人的小部落。高君雅也是不管其它,上去就是一陣猛擊,那百余人的小部落連馬匹都沒有多少,很快就被消滅干淨。
這次戰斗讓高君雅的戾氣消減了一些。但對手都是上不得台面的牧民,並不能讓高君雅展示一下他的手段,高君雅還是心有不甘,于是決定加速前進,趁著北方的敵人沒有發現自己,趁機打一場快速突擊,也好給黃明遠瞧瞧自己的本事。
只是越往北騎三軍離黃明遠的中軍越遠,雙方拉開的空擋也就越大。高君雅只求戰果,卻沒意思發現危機一點點的臨近。
高君雅東側不到五六十里地,有一支超過四五百人的馬匪,盡是漢家衣冠,束發右衽,在這個荒涼的草原上,這幾乎是不多見的。
領頭的一人二十五六歲,虎背熊腰,鷹視狼顧,雖然年輕,但戾氣十足。他一手勒住戰馬,一手倒提馬槊,對身邊眾馬匪說道︰「今天賜我等數百精甲良刃,此時不取,更待何時。」
身邊的一眾馬匪手持著馬刀,嗷嗷怪叫,就像一群見了腐肉的蒼蠅。有個小頭目見對方隋軍數百騎,頗為畏懼,便勸首領道︰「隋軍如此勢大,大頭領何必為了一點小利惹了隋軍,不值得。」
領頭的首領回顧頭來看著勸他之人,橫眉怒目,斥問道︰「汝是見隋軍勢大,懼也。」
那小頭目不敢回答,吱吱嗚嗚。卻不提防馬匪頭領手提長槊,一槍捅在小頭目身上,對方立刻倒斃馬下。
其他眾人看著馬匪頭領,沒人敢說話,馬匪頭領跟沒事人一樣調轉馬頭,一揮手喊道︰「出發。」
高君雅的部隊向北行進不遠,便再次遇到一支游牧部落。
這個部落在河畔扎營,時正值中午,營寨內炊煙裊裊。大營外不遠處有幾個年輕男子帶著一群小孩子在放牧,一群孩童聚在一起騎在羊上在比賽,而不少男人們則在河畔給馬洗刷。
高君雅的騎兵翻過一個盡是荒草的小山包,離對方部落已經不遠了。遠遠地望過去對方不過二百余帳篷,並沒有什麼預防。
高君雅忖度對方最多千余人,控弦之士不超過三四百人,雙方人數相當,憑借著隋軍的精銳,以自己有心算無心,肯定手到擒來。
一揮手,身後的大批騎兵來到山包之上,大旗打起,眾將俯沖著向著胡人大營殺來。
早有之前在營寨外牧馬的胡人看到,馬上翻身躍上馬背,向著大營跑去。空地上的孩童看到對面手持橫刀殺來的鐵騎大叫,但馬上對面的騎兵就呼嘯著來到他們眼前。有幾個孩童試圖對著隋軍阻擋,馬上飛馳的駿馬立刻就將他們踏翻。四百騎飛馳而過,原地留下了一大堆令人作嘔的肉堆。
飛馳而來的隋軍借著高度落差行進速度非常快,馬上就又沖到大營外邊。
這部落根本沒有什麼正兒八經的防御,整個營寨的防御不過是圍起來的勒勒車圍成一個圈形。隋軍騎著飛奔的戰馬沖開了圍起來的車子,馬上又揮舞著橫刀殺了進去。
有已經翻身上馬的部族騎士上前阻擋,但哪能擋得了隋軍騎兵高速的沖力,馬上被隋軍將士借著沖勁砍落馬下。四百名騎士從西南破寨而入,不過一刻鐘的時間便從東北方殺透沖出,而借著這次沖擊,整個大營內已經沒有成組織的抵抗力量了。
整支部隊有組織的一分為三,左右兩部各分別向西北、東南方向駛去,準備合圍這個部落。高君雅率剩余部隊調轉馬頭,反向殺回寨內。
被隋軍分隔開的營寨內牧民已經不作抵抗,騎著馬就想逃命。反身從東北方向包抄的隋軍驅趕著崩潰的牧民一路向前,慌不擇路的牧民騎著馬就向西邊的諾真水沖去。
此時已進入十月,河水將凍未凍,寒冷徹骨。大批牧民騎著駿馬奔入河中,又被寒意激倒,帶著人的奔馬立時倒斃在河中。滿眼望去,河上和岸邊盡是浮尸,慘不忍睹。
營寨內剩下的都是老幼婦孺,雖然胡人女子彪悍,但哪能抵抗得了武裝到牙齒的隋軍。高君雅也顧不得黃明遠之前三令五申的軍紀,指揮著嗷嗷嚎叫的部下,放松了警惕。
這時的隋軍不再是那個有組織的鐵血精銳,他們只是一群禽獸與惡魔。
高君雅志得意滿,這只是開始,只要接下來自己連戰連勝,這群士兵們就會知道跟著自己走才是最好的選擇。金錢、美女都會源源不斷地到來,自己會給黃明遠好看的。
高君雅看著對面部下給他送來的據說是整個部落最好看的女人,但這女人皮膚發黑,身材臃腫,比起漢家的小家碧玉也多有不如。只是難得部下一片心意,想自己世家子弟,文韜武略盡不弱于人,可自從進了大同城就諸事不順,城中連妓女都沒有,火氣上身,也就半推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