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這,其實史萬歲有些信了六七分,鄭言慶不會自導自演上自己跟前弄這麼一出的。可若是跟鄭言慶說的這樣,怕是自己身邊這群人真的出問題了。
史萬歲心里有了底,反倒不再生氣,坐了起來問道︰「劉七,是這樣嗎?」
劉七知道鄭言慶沒什麼證據,哪里會承認,趕緊抵賴說鄭言慶故意陷害他。
雙方各持一端,為了證明雙方說得真偽,史萬歲便將府中之人全部叫來,讓鄭言慶一一辨認,倒是找到了那兩個引鄭言慶進府的親衛,侍衛副隊長史得海,以及那個小丫鬟。
眾人沒想到,這個時候,本來應該是不喜歡鄭言慶的史萬歲竟然這麼折騰。難道不應該是史萬歲看鄭言慶不順眼,直接就把鄭言慶處置了嗎?
那幾人到了之後,連連否認之前見過鄭言慶,還反咬鄭言慶故意陷害他們。本來史萬歲之前覺得鄭言慶不是謀刺之人,其態度是傾向于鄭言慶的。但鄭言慶指證自己的侍衛副隊長史得海,卻是讓史萬歲難以置信。史得海從小跟著自己,幾經生死,情若父子,無論如何都沒有背叛自己的理由,較之鄭言慶還是更為可信的。
史萬歲自信史得海不會叛變自己,倒是對鄭言慶原本的六七分的信任減弱了不少。
但鄭言慶畢竟是個車騎將軍,名氣又大。而且今日一見,史萬歲反倒喜歡上這個小將了。
正當史萬歲猶豫不定的時候,這時候一個謀士上前對史萬歲說道︰「上柱國,既然那二人去尋得鄭將軍,沿途必有痕跡,不若派人去鄭將軍軍營一查,到時這二人去沒去過,便知分曉。」
史萬歲連連點頭,便安排人前往鄭言慶的軍營。
鄭言慶也知這是個好辦法,但看那個謀士陰沉詭笑的面容,他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心底也有些沉了下去。
果然事情並沒有鄭言慶想的這麼簡單。
史萬歲的親兵剛一到達金河軍的軍營,就要接管軍營防務,同時搜查鄭言慶的住處。對于這種要求,金河軍的將士自然不能答應。
這史萬歲的親兵跟要挑事一樣,立刻抽出刀槍要強制搜查,雙方在轅門處對峙,矛盾時刻就要爆發。
問詢趕來的蔡知運立刻阻止了群情激憤的金河軍。這個時候不論誰對誰錯,最怕出現流血事件,若是有人在里面故意制造事情,導致了流血沖突,那麼鄭言慶的事情就更嚴重了。到時史萬歲為了推卸責任怕不是會將錯就錯,直接坑了金河軍。
不管這些人有什麼緣由,什麼態度,現在拿著史萬歲的令牌,代表的就是史萬歲,代表著名正言順。
蔡知運站了出來說道︰「你們可以在營帳外守住我大營,但軍隊不得進入營內。我們允許你們搜查營帳,但必須同時有我們的人跟隨。」
蔡知運這是擔心去年高事件的發生,若是對方來個栽贓陷害,搜查的時候故意放什麼違禁的東西,鄭言慶就說不清了。
對面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激化雙方矛盾,對這個要求根本不答應,抽出橫刀就要硬闖。金河軍此時更是激憤,各持刀槍對峙,流血事件眼看不能避免。
這個時候,駐扎在金河軍一側的行軍總管楊義臣發現了這邊的沖突,打馬前來。眼看雙方動了刀槍,又命手下侍衛隔開了雙方。
楊義臣雖然年齡不大,一個行軍總管也管不了史萬歲的親兵,但奈何楊義臣是楊堅的從孫,從小養育在宮中,深得楊堅喜愛,其威望、地位自是普通的行軍總管無法比的。
听完事情原由後,楊義臣便做主按照蔡知運的解決方法處理。雖然史萬歲的手下不願,但奈何楊義臣身份在那,他又大包大攬,也只得同意。
蔡知運也沒想到楊義臣會這麼仗義。他本來听說楊義臣為人謹慎忠厚,從不沾熱是非的。這次能夠仗義相助,著實出人意料。
楊義臣願意相助並不是為了鄭言慶,雖然鄭言慶也算個名將。他會這麼做全是因為鄭言慶背後的黃明遠。
楊義臣與黃明遠同為皇室養大的死難之臣之後,雖然年齡相差十多歲,相處時間也不多,但卻是秉性相投,關系要好。黃明遠在大戰之初也曾寫信給楊義臣,請他多照顧一下鄭言慶。
蔡知運將全部人馬集合在校場上,各持刀槍,全副武裝,擺明了若是有什麼變故,不惜一戰的決心。
而蔡知運本人和楊義臣一起,跟隨這些史萬歲的親衛,來到鄭言慶的大帳。
鄭言慶的帳內很是簡單,除了鋪蓋、文卷和兵器,別無他物,令楊義臣也暗暗欽佩。
那進來的幾人搜搜檢檢,也沒有找到什麼違禁的東西,反而粗手粗腳的,將整個大帳弄得一片混亂,引得蔡知運一陣怒目。
本來以為沒有什麼了,突然一人大叫「找到了」,眾人立刻聞聲都向他的方向看去。
只見此人手中拿著一份信,上邊沒有署名,正是從鄭言慶的行李中找到的。
楊義臣趕緊上前拿過那信,打開一看,臉色變得很難看。
那個親衛說道︰「我就說有問題吧,看你們還怎麼說,給我全部抓起來。」
「誰敢?」
蔡知運雖然不知道那信上寫了什麼,但看對方的態度也知道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自家將軍這是被陷害了。
蔡知運馬上看向楊義臣。這個時候,能夠幫助自家將軍的只有楊義臣了,雖然不知道楊義臣的目的,但此時他們別無選擇。
此時的楊義臣也是為難,若是別的事情他也可以說幾句,料史萬歲不會不給他這個面子。但今日這種事情,牽扯到中高級將領的通敵叛國,無論最後結果如何,自己都不得好。
最後想到黃明遠的囑托,楊義臣也只得繼續插手此事,他命令自己的軍隊接管整個金河軍營,金河軍將士原地待命,他則跟著眾人一同去見史萬歲。
那親衛見楊義臣在這里,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動粗,雖然很不情願,但也只得同意,帶著人離開了金河軍的軍營,算是賣楊義臣一個好。
眾人拿著這份信來到史萬歲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