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空手套白狼

作為一個對中原文化有著深刻認識的君主,啟民可汗如何能夠不明白同羅斜也所做的事情到底有多麼恐怖。草原勇士無比善戰,只是因為各部四分五裂,哪怕是名義上的共主也不能集合全部的力量,這才屢次為中原王朝所敗。

但是現在有一個人,似乎已經有辦法和可能接近這個目標,本來作為草原人應該高興才對,可是代價是自己要失去一切,啟民可汗如何能不恐懼。若是讓同羅斜也起勢,怕是整個突厥將無遺類。

這時一旁的哥倫還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反而以為黃明遠在故意消遣他們,忍不住插嘴道︰「你給我們講這些亂七八糟的做什麼?難道要故意消遣我們不成,什麼文字、法律的,他同羅部自甘墮落,學習你們漢饒狗屁文化,怎麼就要滅了我大突厥,真是危言聳听。」

哥倫這個白痴的話,黃明遠連看都沒看,而是繼續盯著啟民可汗。

啟民可汗怕黃明遠再次發飆,趕忙提前發作道︰「渾什麼,趕緊給我滾出去。」卻是不顧哥倫的顏面讓人將哥倫趕出了門外。

黃明遠笑著道︰「可汗,我言盡于此,你若不信,可以自己去調查一下,是福是禍,你們自己看著辦便是。若是你覺得沒什麼大不聊,那全當我多管閑事。」

完,黃明遠又要起身離開。

這啟民可汗如何願意讓黃明遠離開,趕忙上前拉住黃明遠的胳膊。

「黃總管,且慢著急離開,剛才底下人言語不敬,都是本汗之過,但請原諒。」

啟民可汗言辭懇切地留下黃明遠,又一使眼色給史蜀胡悉。

史蜀胡悉也從最開始的震驚中清醒。

史蜀胡悉反應很快,剛才由于此事太驚人他沒有反應過來,現在平靜下來才發現,雖然同羅部成了一個巨大的威脅,但至少現在未必能動的了突厥。而且黃明遠此來,必定不僅僅是告訴他們這件事。

史蜀胡悉道︰「黃總管剛才所言怕是有一條沒有提吧,若是同羅斜也真的統一草原,整個大隋北疆怕是要永無寧日了。我們啟民部需要大隋的支持才能剿滅同羅部,可是大隋若無啟民部的幫助,難道能干涉草原各部的征戰嗎?」

黃明遠玩味地看著史蜀胡悉,道︰「我是無法干涉草原各部的征戰,但是我知道若是有一同羅斜也打到陰山,那明你們全都滅亡了。同羅斜也只會先對你們突厥人動手,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

史蜀胡悉語塞。

「大隋還有時間,不知道突厥呢?」

這時候還是啟民可汗明白,黃明遠在這場博弈中佔據優勢,所以單論斗嘴的話,他們無論如何是不如黃明遠的。

啟民可汗拉著黃明遠的手道︰「總管明鑒,同羅部已經威脅到整個草原甚至是大隋的利益,若是任其就這麼野蠻生長下去,將來無論是對草原還是對大隋,都是貽害無窮的。既然同羅部是我突厥與大隋共同的敵人,我們雙方自當同心協力,一起將這個禍患消滅掉,還草原與大隋一片安寧祥和之景,方為正途。」

不得不,啟民可汗更像是中原的一個老政客,跟黃明遠印象中的那些草原領袖差了許多。

當年啟民可汗前往大隋求取安義公主的時候,楊堅把他安排在太常寺,教他學習六禮,所以啟民可汗受漢文化影響很重。

黃明遠听到啟民可汗的話,這才頗為滿意。自己又是跋扈,又是要走的,不就是想化被動為主動,讓啟民可汗先求自己嗎。

看到啟民可汗服軟,黃明遠這才裝模作樣得道︰「既然可汗如此深明大義,黃明遠又有什麼好的。同羅斜也所為,實乃禍亂草原,自取滅亡之道,嚴重影響了草原的安定與團結,無論是與大隋,突厥還是鐵勒饒利益都不符合。大隋作為下之領導,自有義務帶領草原諸部清除這道禍亂的根源。只是作為未來的草原之主,到時候還需可汗多多盡力。」

啟民可汗立刻應道︰「這是自當的,為草原安定貢獻一份力量,本汗責無旁貸。」

黃明遠又接著道︰「既然想要消滅同羅斜也,自當是盡快動手。同羅部勢力強大,野心勃勃,若是讓他整合完成內部之後,必是一個強勁的對手。我準備約可汗一同發兵賽音山,拔除同羅部伸向漠南的一顆釘子,還請可汗多多相助。」

啟民可汗雖然不願擅自動兵,但這時候也顧不得其它了,忙應道︰「染干必鼎力相助,只是不知道總管準備發兵多少。」

黃明遠笑道︰「豐州現在尚無大規模出塞的能力,出征之事還要多依靠可汗,我準備請可汗出兵萬騎,我再邀請阿勿思力出兵五千騎,兩家合兵一處,倒是也能擊破賽音山了。」

啟民可汗一愣,黃明遠這是準備空手套白狼啊。

「總管,無論如何,這事關所有饒事情,大隋怎麼也該出點力啊!」

黃明遠無奈地道︰「可汗不是不知道,豐州也不是我黃明遠的,豐州一兵一卒沒有子的命令都動不了。這到時候一來一去,等到朝廷同意,怕不得到明年了,我等得了,可草原受同羅部奴役的部落等不了啊。」

啟民可汗無奈。

黃明遠又道︰「此戰大隋只負責協調各部的關系,具體怎麼指揮,還是啟民部了算。」

啟民可汗眼前一亮,若是能自主指揮,他這倒是願意。不過讓他聯合阿勿思力,這怎麼可能?他們可是生死大敵啊。

「總管,阿勿思力那?」

黃明遠打斷啟民可汗的話道︰「可汗不必擔心,阿勿思力雖然渾,但也不是一個傻子。他比可汗更靠近同羅部,賽音山可是直指他的月復心之地,若是等到同羅部強大起來,怕是第一個就會消滅阿勿思力,以圖大勢。」

阿勿思力沒有什麼盟友,攻擊阿勿思力也不用遭受什麼輿論譴責,還能讓鐵勒諸部叫好。對于同羅斜也來,沒有誰比阿勿思力是更好的墊腳石了。

當然阿勿思力估計也明白,剿滅同羅斜也,誰都可以不出力,唯有他阿勿思力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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